第二百七十八章騎鹿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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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雲中子道長冷哼一聲,鬆開了大舅哥的衣領子,鬆開的時候,還順手推了他一把,讓老三叔兒不由自主的踉蹌了兩步,然後就怒視自己的無恥妹夫了。

說到私奔,是雲中子道長心虛,可要說到流產,那就是老三叔兒心虛了,那是橫亙在他心裏麵兒的一根刺兒,外甥呀,雖然說是外姓人,但總也是有著極親厚的血緣關係的。

“哼……”老三叔兒瞅了瞅雲中子道長,想了想自己那還沒有出世,就已經沒有了的外甥,隻是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真是讓人想不到啊,兩位竟然還有著這麽深厚的關係??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可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聶蒼龍卻是笑了笑,目光在兩人麵上來回掃過。

“誰與他是一家人??”老三叔兒嘴裏小聲嘀咕著,瞪了雲中子道長一眼,“難道讓他當我爹麽??”

雲中子道長的年紀,是他最在意的,你大爺的,你比我爹還大三歲好不好??你就敢拉著我妹妹玩兒私奔,這不是老牛吃嫩草是什麽??還有比這更無恥,跟造孽的麽???

事實上,雲中子道長的那副頗為玄奇高古的長相,倒不是什麽大問題,各人的審美觀不同嘛,也許妹妹就是有這麽重的口味兒呢??這是誰都不能替當事人做決定的事情。

說到底,就是歲數太坑爹。

“我知道,你跟你爹是嫌老道歲數大,可是老道歲數雖然大,但是老道有一顆年輕的心,老道雖然戒了**,可老道敢說,若論能力,十個你加一塊兒,都比不上老道一個人……”雲中子道長聽著大舅哥的話,心裏就別扭,老道年紀大怎麽了??可是那方麵兒的能力,就是年輕的小夥子都比不上咱,咱拐走了你妹妹,也沒有讓你妹妹守活寡呀??

“你你你……”老三叔兒臉膛都羞得通紅了,怒瞪著無恥妹夫,“你個下流坯子,我不與你潑猴兒胡說八道……”

“你是不與我胡說八道麽??”雲中子道長冷冷一笑,“你是沒臉兒說吧??當年我是怎麽和你認識的??還不是你……”

“你再說,你再說我就一頭碰死在這裏……”老三叔兒一聽無恥妹夫要說出當年的秘辛,卻是真的急了,臉膛上都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

“哼哼……”雲中子道長冷冷一笑,卻是真的不再說了,那事兒事關大舅哥的私隱,若是公之於眾,那就真把大舅哥給得罪死了。

“還說什麽呀??我們猜都猜出來了……”聶蒼龍卻是嗤笑一聲,“八成是老爺子當年有不舉的毛病吧??”

“你你你……”聽聶蒼龍的話,老三叔兒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怒指著無恥妹夫,“你怎麽什麽都和人說??你你你……”

“我冤枉,我怎麽可能會跟他說??”雲中子道長立刻就大聲叫屈,“今天之前,他們都不知道咱們是什麽關係,我怎麽會跟他們說你的事兒??”

“大爺,這個的確不是道長跟我們說的……”沒等老三叔兒說什麽,聶蒼龍就開始分說了,“剛才你們說到那方麵兒的能力,接著又說你們是如何認識的,這就不難猜了,道長手裏什麽最多??自然是*藥丹方了,如此一結合,我們隻要有腦子,就能猜到您當年肯定是有隱疾了……”見老三叔兒臉色難看,聶蒼龍暗暗地撇了撇嘴,湊到他耳邊,“其實,您也甭羨慕他,他那是跟您吹牛呢,您也知道,手裏有藥,他心裏不慌呀……”

聽到聶蒼龍這麽一說,老三叔兒雖然仍舊感覺挺丟臉的,但是心裏倒是順了氣兒,瞅著便宜妹夫,就不屑一顧了,感情你是吃藥吃的呀,還跟咱這兒吹牛呢,真是大言不慚……

“你胡說什麽??老道是保養的好……”雲中子道長怒指著聶蒼龍,“老道自幼修習道家內養功,身強體壯那是太正常了,怎麽到了你嘴裏,就成了吃藥吃的啦??”

“是是是,您老人家是保養得好,懂得養生,我們都知道……”聶蒼龍笑嗬嗬的說道,才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你……”雲中子道長氣的眼皮子突突直跳,但是卻不知道該說啥了,聶蒼龍的口不應心,他隻要不是傻子,就能聽得出來,但要是為了讓聶蒼龍心服口服,而跟他掰扯一番,那就越抹越黑了。

“真無聊……”袁思雨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她的身形出現在秦小君身旁,玉臂一舒,摟住了女孩兒的纖腰,“警告你們,從今以後,當著女同誌的麵兒,不準談論*藥的事兒,不然的話,小心我把你們都閹割了……”

袁思雨的聲音並不大,語氣也並不多麽的凶狠,但是每一個聽到的男同誌,都有種小便失禁的感覺,下意識的夾緊了自己的雙腿。

“袁大姐太凶殘了……”就在這個時候,卞蘭蘭從屋裏跑了出來,快步跑到秦小君身邊兒,親昵的抱住她的胳膊,歪著頭瞅著袁思雨,“回來的倒是挺及時的,正趕上飯點兒啦……”

“哼……”袁思雨哼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卞蘭蘭從屋裏跑出來之後,鄭東方,張文革,趙傳喜,還有古雲鳳,白姐,張小花兒,王雪瑩,也從屋中魚貫而出,她們都是送親的,要去老三叔兒家做好準備。

“李燕是小孩兒心思,讓海通的母親留在身邊兒了。”鄭東方瞅了瞅聶蒼龍,說道。

“一共是多少人??”聶蒼龍蹙了蹙眉頭,問道。

“一共是十一個人。”鄭東方數了數,說道。

“算上一對兒新人,要雙數的……”聶蒼龍點了點頭,瞅了瞅王雪瑩,“徒弟,你別去了……”

“啊??”王雪瑩的小嘴兒嘟了起來,有些不情願了,本來興衝衝的要跟著摻和摻和,誰知道師父一句話就……

“怎麽??不願意??”聶蒼龍瞪了她一眼,說道。

“願意……”王雪瑩小嘴兒嘟的都能掛上油瓶了。

“你可以讓道長給你安排個好差事……”聶蒼龍瞅了瞅雲中子道長,說道。

“咳咳……”雲中子道長咳嗽了兩聲,瞪了聶蒼龍一眼,望著王雪瑩,和顏悅色的道:“你就陪客吧,陪著女客一塊兒吃飯……”

“這還行……”王雪瑩這才樂了,那臉色變幻之快,讓人真的有些懷疑,她是想跟著湊熱鬧沾沾喜氣,還是惦記上那席麵兒了。

“三哥,還不給他們帶路??他們可不認識你們家……”雲中子道長向著大舅哥挑了挑眉毛,說道。

“哼……”老三叔兒冷哼一聲,白了便宜妹夫一眼,向著眾人招招手,“大家都跟上來,去我家裏……”說著,就出了院兒,向著自己家裏走去。

眾人也不遲疑,連忙跟上,畢竟時間已經不早了,馬上就要到吉時了,磨蹭不起時間了。

老三叔兒家在村子的最南頭兒,也是一個大院兒,五間的土坯房子相當低矮,從外麵看有些破破爛爛的,進了屋裏,也是黑糊糊的,東邊兒的第二間是正屋兒,蠟燭已經點上了,用蠟油兒粘在炕中央的小炕桌兒上,一個花白頭發的老太太坐在蠟燭前,就著燭光,一針一線的縫著衣服,桌上的大茶盤中,是一套粗糙的茶具,茶壺擺在中央,壺嘴兒,壺蓋兒的出氣孔中,嫋嫋的冒著熱氣,周圍是一圈兒玻璃杯子,紛紛倒扣著,晶瑩剔透。

“看看你,家裏來客了,還隻顧著忙活,喜字貼上了麽??”老三叔兒進了屋兒,看著老太太在燈前做針線活兒,就有些埋怨了。

“這蠟都是花錢買來的,光這麽燒著,啥活也不幹,太可惜了的了……”老太太見老三叔兒回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氣質不俗的男女,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從炕上出溜了下來,“這麽多後生閨女兒呀,真是俊……”

“奶奶好……”秦小君別看挺懶的,但是嘴兒甜,眨巴眨巴大眼鏡,向著老太太甜甜的喊道。

“唉唉唉,你也好,這幫閨女兒裏麵兒,就你長得最俊……”老太太笑的見眉不見眼兒,望著秦小君,怎麽瞅怎麽稀罕。

“咳咳……”不管老太太評價的時候,是不是參雜了個人的感情因素,反正幾個女人心裏不舒服了,尤其是袁思雨和古雲鳳,她們倆的容貌,絕對不在秦小君之下,於是乎,一陣女人的咳嗽聲響了起來。

“我問你喜字兒貼上沒有??你扯別的幹什麽??”老三叔兒見老伴兒一句話就得罪了一大堆人,氣的都翻白眼兒了,這老娘們兒,絕對是故意這麽說的,人家是客好不好,跟你又不熟,跟你打招呼是禮貌,不跟你打招呼,也賴不到人家,你跟人家這麽計較幹嘛??

“你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呀??”老太太對老三叔兒就沒有多好的語氣了。

“黑燈瞎火的,我哪看得見??”老三叔兒更怒了,這個老娘們兒,當著外人的麵兒呢,也不知道給你老頭子留下點兒麵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是慣出來的臭毛病,今天事兒了了,非得好好****不可。

“奶奶,我覺得咱們扯的這個,挺好的,挺有意義……”秦小君對這個誇自己漂亮的老太太,相當有好感,而且盡說大實話。

“是呀??我也覺得呢……”老太太感覺找到了知音似的,就沒見過這麽會說話的閨女兒,連忙上前兩步,抓住了女孩兒的小手兒,把她拉到了炕上,“丫頭呀,奶奶給你倒水喝……”說著,翻開一個玻璃杯,抓起茶壺的提梁,微微一傾斜,淡綠色的茶水劃過一道拋物線,流進了茶杯中,細小的茶葉打著滾兒,在杯中翻騰著。

與此同時,誘人的茶香冒了出來……

“奶奶,我也要喝……”聶蒼龍嬉皮笑臉的湊上來,斜坐到了炕沿兒上,“您也給我倒一杯茶水喝吧……”

“行行行……”老太太笑的臉上都是褶子,又翻過一個茶杯,往裏麵倒上茶水。

“那個,老哥哥呀,咱們是不是商量商量,怎麽迎親??”鄭東方感覺有些尷尬,連忙跟老三叔兒談正事兒。

這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潑辣女人,也不知道孩兒他**老了,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兒??鄭東方想著想著,就想到了自己的媳婦兒,不由得就有些走神兒了。

“沒啥,多點著幾棵蠟,把屋照亮堂點兒就行……”老三叔兒連忙說道。

“那咱們別愣著了,趕緊點蠟吧,一會兒新娘子就來了……”鄭東方點了點頭,說道。

於是,眾人又開始在屋裏屋外的忙活起來,秦小君和老太太倒是挺說的上來的,老太太對秦小君也稀罕,一會兒給她拿塊兒糖,一會兒給她一把瓜子兒,一會兒又給她剝個花生,比對自己親閨女兒都上心,聶蒼龍也不客氣,老太太給女孩兒什麽吃的,他都不客氣的分一份兒,讓老太太看著都來氣,頻頻拿眼睛瞪他,某人卻隻做不知,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全拿這裏當自己家了。

很快的,屋裏屋外的,就都亮堂了起來,幾個女人點完了蠟燭,就到院子裏說話兒去了,進屋幹嘛??人家連口茶水都不給,而且也長得不好看,就不去現眼了,趙傳喜不好往女人堆兒裏湊和,隻是坐在門檻兒上,托著下巴想心事兒,張文革和鄭東方,卻是躲在了廚房裏,和老三叔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說的也都是那種說過就忘的瑣事。

現在,就等著新娘子來了。

過了不大的功夫,一陣敲門聲響起,卞蘭蘭跑過去開了門兒,王芳芳就在幾個婦女的陪伴下,匆匆的走了進來,她們進來之後,直接就進了屋。

“至於這麽急麽??”卞蘭蘭有些詫異,緊緊地跟了上去。

“當然要急啦,現在這個時候,新郎八成已經出發了,你們趕緊準備一下,對啦,老神仙讓我跟你們說一聲兒,吉時馬上就到了,時間緊了點兒,就別難為新郎啦……”一個婦女一邊兒護著新娘往屋裏去,一邊兒說道。

幾個女人對視一眼,也都跟進了屋去,袁思雨進屋兒的時候,還在趙傳喜身上踢了一腳:“愣著幹什麽??到門前等著去,隻要接親的來了,就給他們開門兒……”

“現在門兒不是開的麽??”趙傳喜指了指敞開的大門兒,說道。

“你不會把它關上??記得管新郎要開門兒紅包,不難為他,但是也不能讓他太輕鬆了……”袁思雨翻了白眼兒,沒有再理會趙傳喜,直接跟了上去。

“是是是……”趙傳喜連忙應了,爬起身來,跑到大門邊兒,將大門兒關上,門閂插好,就守在了門後。

並不算大的迎親隊伍中,隻有張海通是騎在鹿上的,其他的人,都是步行的,漂亮的梅花鹿也是披紅掛彩的,打扮的喜氣洋洋,張海通一身黑色漢服,隻在胸前係著一個大紅花兒,戴在頭上的冕冠,在正前方縫上了一塊紅布,一眼看上去,就變成了紅色。

迎親隊伍中傳來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顯得熱鬧非凡,喜氣洋洋的,夾雜在吹打聲中的,還有一陣陣的鞭炮聲,這鞭炮都是二踢腳,是幾個小年輕負責燃放的,把二踢腳豎在路邊兒上,一邊兒嘬著煙,順手把焾兒點燃,然後迅速跑開,二踢腳先是一響,借著龐大的反作用力飛到天上,在高空中形成一大片耀眼的火光,那劇烈的爆炸聲,震得路邊兒村民家的大門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喜氣倒是有,而且相當充足,就是有些擾民,不過,白天發生的事兒,並沒有瞞過村民們,大家對張海通的狠辣相當忌諱,這才出去了幾年??怎麽回來就變得這樣凶狠了??

話說,要是這張海通一直住在村裏,大家對他熟悉,那麽,他今天就算打死再多的惡霸混蛋,大家都不會在意,甚至一些熱血的,還會上手兒幫忙,可是,自從他上大學開始,就很少回村兒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經逐漸淡出了大家的視野,所以,他的身上就籠罩了一層神秘,因為神秘,所以恐懼,就是這麽簡單,他今天的表現,讓大家都有些怕他……

迎親隊伍來到老三叔兒家,張海通就從梅花鹿背上跳了下來,上前敲門了。

“誰呀??”門後傳來趙傳喜懶洋洋的詢問聲。

“傳喜,你裝什麽傻呢??是我呀……”張海通都翻了白眼兒。

“我是誰i??”趙傳喜一臉迷惑的說道。

“你是趙傳喜……”張海通咧了咧嘴。

“我知道我是趙傳喜,我是問,你剛才說的我,是誰呀??”門後的趙傳喜露出一絲壞笑來,胡攪蠻纏誰不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