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一家之主
“嘶……”王慧深吸了一口氣，沉吟了起來，說來也是，如果不是袁思雨，就算於樂樂能活下來，八成也成了殘花敗柳了，這樣的女人，就算長得再好看，老卞家也肯定是不要的，說起來，袁思雨他們也算是老卞家的恩人了，報了閨女兒被拐之仇雖然痛快了，但是難免會讓人有種恩將仇報的感覺……真是糾結呀，唔，袁思雨和聶蒼龍好像不是一回事兒吧？？
“媽……”於樂樂扯了扯王慧的衣服，輕聲喚道。
“沒你的事兒，我的主要目標是聶蒼龍，不是你的那個救命恩人，那個聶蒼龍敢拐你小姑子，我非讓他吐血不可……”王慧想通了之後，也就不再糾結了。
“哦，是這樣呀？？”於樂樂點了點頭，就不再多說什麽了，隻要不是針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其他人，愛誰誰吧，我讓人欺負的時候，隻看見我的救命恩人了。
“當然了，你把你媽當成什麽人了？？恩將仇報的事兒，你媽哪能幹？？”王慧說道。
“嘻嘻……”於樂樂就嘻嘻笑了起來。
“要說結婚的事兒，其實也不用去民政局了，反正現在也照不了照片兒，登記了也入不了網，倒不如跟鄉下人結婚似的，舉辦個儀式，辦幾桌兒酒席就行了，趁著那個聶蒼龍他們在呢，咱們正好用他們那六輛車當婚車，繞著市區轉一圈兒，好好的風光風光，你說怎麽樣？？”王慧想了想世界末日以來的變化，就為兒子的婚事兒犯愁了，現在的結婚證肯定是不好辦了，倒是婚禮可以舉行，就是不知道人家閨女兒嫌不嫌。
“恐怕人家不願意吧？？”於樂樂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對王慧的說法也是很心動的，不過她可不跟王慧似的，那麽理直氣壯的征用人家的牛車。
“他憑什麽不願意？？我還非得用他們的車接親不可了……”王慧雖然知道閨女兒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不怪人家聶蒼龍，但是仍舊對聶蒼龍有意見，公孔雀常開屏，自然就吸引母孔雀，肯定是你這個家夥沒事兒開屏玩兒，勾引我們蘭蘭的，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不能原諒。
“跟他們鬧僵了不好……”於樂樂心中明白，要是鬧僵了的話，自己的救命恩人肯定會跟自己站在相反的陣營。
“你就放心吧，怎麽可能會鬧僵了？？”王慧倒是滿不在乎的，事實上，她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閨女兒跟他們的感情，好的就跟一家人似的，雖然打打鬧鬧的，有時候還會說些難聽的話，但是絕對不會鬧僵了，有閨女兒從中周旋，什麽事兒都好商量。
“那就聽您的吧……”於樂樂本身就不是多有主見的人，事實上，能讓王慧稀裏糊塗的忽悠成了兒媳婦兒，也足以說明她的性子到底有多軟了。
“包在媽身上，媽絕對讓你有一個終身難忘的婚禮……”王慧就拍著胸脯打包票了。
“謝謝媽……”於樂樂就垂下了頭，羞答答的低聲說道。
“我看你是欠揍，跟媽還用說謝謝？？”王慧就佯怒著捏住了於樂樂的小臉蛋兒。
“嗯，我不說謝……”於樂樂的眼淚就下來了，王慧捏的並不疼，事實上，王慧也不會捏疼了她，以前捏閨女兒多大力道，捏她就多大力道，但是這裏麵包含的那種感情，卻是太有殺傷力了，尤其是她拿自己的父母和王慧一比，這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情，就更顯得珍貴了。
“看看，怎麽還哭了？？疼了？？就你嬌氣，我們蘭蘭怎麽捏都不哭……”王慧見於樂樂落了淚，以為捏疼了她，不由得立刻就鬆開了手，一雙略顯粗糙的手就在她的小臉蛋兒上輕搓著。
“我不疼……”於樂樂抹了把眼淚，輕輕的抓住了王慧的手，這雙手雖然粗糙，但是卻非常的溫暖，有一種媽媽的味道。
“不疼你哭什麽？？”王慧有些驚奇的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哭……”於樂樂把頭埋進了王慧的懷裏。
“沒有任何原因就想哭，那肯定就是婚前焦慮症了，沒關係，我給你撐腰，隻要以後你老公敢欺負你，我就欺負你老公……”王慧相當豪爽的說道。
“那可說好了，以後你不許偏幫你兒子……”於樂樂忍不住就笑著說道。
“你看你，我說的客氣話你倒當真了，我兒子，我能不偏麽？？”王慧心裏倒是挺高興的，忍不住就跟兒媳婦兒逗了起來。
“那您說的都是騙我的了？？”於樂樂抬起頭來，蹙著眉頭，小嘴兒嘟的老高，一副不滿的模樣。
“哪能呢？？我跟你開玩笑呢……”王慧笑道。
“恐怕等我嫁到你們家去，你騙幫你兒子的時候，你又會說一句，以前我都是跟你開玩笑呢……”於樂樂翻了翻白眼兒，說道。
“呀？？”王慧臉上露出極度誇張的驚訝神色，“你怎麽知道的？？”
“哼，你竟然騙人家，人家不嫁了……”於樂樂嗔道。
“你要是敢不嫁了，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你也知道你小姑子有多厲害了，你要是敢反悔，我就讓她把你搶到家裏來……”王慧雙手揪住了於樂樂的耳朵，惡狠狠地威脅道。
“好嘛好嘛，嫁就嫁嘛，趕緊放開我，好疼的……”於樂樂嘟著小嘴兒，不情不願的屈服在了王慧的**威下。
“哼，算你識相……”王慧得意一笑，雙手就捂住了她的耳朵，左右的揉了揉。
“你閨女真的很厲害呀？？”於樂樂嘟著小嘴兒，說道。
“那當然了，雖然她不是神仙，可也比普通人厲害多了……”王慧提到閨女兒，有些頭疼的同時，更多的還是驕傲，以前的世道，是金錢，權利的社會，有了這兩樣，就能混的風生水起，可是現在呢？？武力已經成為了人類生存的重要依仗，不說武力在人類社會中的重要威懾力，單說麵對妖獸時的生存能力，就比普通人強上一大截，就算打不過，也能跑的掉，就算跑不過，隻要跑得比普通人快就行，妖獸的胃口也不是無底洞，總有吃飽了的時候。
“是麽？？”於樂樂就陷入了沉思，如果她能夠有一些自保的實力，也不至於鬧到今天這步田地。
“想學呀？？你們出來的時候，不是有個神經病讓你們不要踩地上的字麽？？那就是內功心法，是那個聶蒼龍刻上去的，隻要練了，就能變得跟你小姑子一樣厲害……”王慧似乎看出了於樂樂的想法，倒是不怕她修煉有成以後，會在以後可能發生的婆媳戰爭中欺負自己，反倒是覺得自己的兒媳婦兒這麽漂亮，能夠有些自保的能力，在這個世道中能夠更安全一些。
“啊？？那就是內功心法呀？？我沒仔細看……”聽到王慧這麽說，於樂樂倒是一愣，她哪想到那麽重要的東西竟然會堂而皇之的刻在地上，不都是說武功秘笈都是不傳之秘麽？？
“就因為那些字兒，你差點兒就變寡婦了……”王慧說到這裏，就咬牙了，對於兒子曾經經曆過的凶險後怕不已，雖然並沒有給兒子造成傷害，但是她仍舊耿耿於懷。
“為什麽呀？？”於樂樂就有些好奇了，我現在還不是您兒媳婦兒呢好不好？？最多算是準兒媳，還寡婦，您兒子要是出了事兒，我寡婦得著麽？？從時間上算，連望門寡都算不上。
“那些字兒上有刀氣，知道刀氣麽？？就是電視上那樣，一刀下去，刀沒到，刀氣先到的那種……”王慧連說帶比劃的給於樂樂解釋。
“是哦，神仙就是厲害……”於樂樂點了點頭，說道。
“厲害個什麽？？還不是一個氣管兒炎？？”王慧就不屑的撇嘴了，“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嫁給我兒子，除了氣管兒炎，絕對不能讓他得任何病……”
“哦……”於樂樂乖巧的點了點頭，心裏就美滋滋的了，感覺這個未來的婆婆，還真是挺好的，最起碼比自己的媽強多了，你閨女兒受了那麽大的精神創傷，你不說安慰你閨女兒，你還陰陽怪氣兒的嘲諷，有你這樣當媽的麽？？
“唉，老婆子……”路過小區的另一個門口兒的時候，突然從門口兒鬼鬼祟祟的探出一個腦袋來。
“哎呦媽呀……”王慧嚇了一跳，從車廂中探出頭去一看，黑孤影裏那張臉，不正是自己老伴兒的麽？？
不光王慧嚇了一跳，就連小牛犢子都嚇了一跳，差點兒就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不過短時間內也走不動道兒了，得緩一緩，收收被嚇走的魂兒。
“哎呦，可嚇死我了？？”於樂樂小嘴兒裏嘀咕著，一隻小手兒使勁兒的在胸脯上拍了拍，也探出頭去查看。
“你叫什麽媽呀？？我是男的，你把性別弄錯了……”卞玉書鬼鬼祟祟的溜了出來，看著牛車，兩個眼珠子直放光。
“你想當我爹呀？？我看你個老東西是活膩了……”王慧就不樂意了，當著兒媳婦兒的麵兒呢，你就敢挑戰我的權威，看來我得教教兒媳婦兒怎麽讓老公得氣管兒炎的絕招兒了。
“哎呦……”卞玉書腆著臉一笑，“你看看，跟你開玩笑呢，你要是當真可就沒勁了……”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你是不是兩天沒挨罵，心裏麵兒癢癢了吧？？”王慧冷笑道。
“你看你這人，怎麽說話這麽難聽？？”卞玉書也有些不樂意了，當著外人的麵兒呢，你就不會給我留點兒麵子？？好像我真怕你似的，要是咱急眼了，哪一次你能沾便宜來著？？
“你是不是不服氣呀？？難道你非得讓我當著兒媳婦兒的麵兒，讓你下不來台？？”王慧冷哼一聲，說道。
“我還真……”卞玉書正要嘴硬，眼珠子卻是突然睜大了，瞅著王慧身旁的於樂樂，“你說這……是咱兒媳婦兒？？”
“廢話，老娘親自出馬，比你跟你那個廢物兒子強多了……”王慧得意洋洋地說道。
“這的確是……挺神的……”卞玉書愣了半晌，突然就露出了一絲傻笑，“閨女，你叫啥名兒呀？？”
“樂樂，看在明天就結婚的份兒上，給他個麵子，把你的名字告訴他……”王慧伸手攬住了於樂樂的肩膀，得意的說道。
“叔叔，我叫於樂樂……”於樂樂羞人答答的垂下頭，聲如蚊呐，如果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清她說的什麽。
“唉唉唉，好好好……”卞玉書見姑娘沒有出言反駁，就知道事情不離十了，不由得眉開眼笑了起來，兒子的婚事兒，一直就是他的心病，這回，這心病總算是治好了。
“好什麽好？？”王慧就不滿意的揪住了於樂樂的耳朵，“你管他叫什麽？？”
“爸……”於樂樂立刻就屈服了，乖巧的管卞玉書喊爸。
“你不會是威脅人家姑娘了吧？？”卞玉書卻是蹙緊了眉頭，有些狐疑的瞅著老伴兒。
“滾你的，趕緊回家收拾屋子去，明天就結婚了，不得把新房布置起來？？”王慧直接就把老伴兒的話給過濾了，“玻璃上必須要有大紅喜字兒，洞房裏床罩被辱也得換成新的，請客擺席也不能寒酸了……”見卞玉書沒動，不由得怒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兒去張羅去……”
“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威脅人家姑娘了？？”卞玉書有些認死理兒，反正他認為強扭的瓜不甜，要是自己的老伴兒動用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脅迫人家姑娘嫁給自己的兒子，他說什麽也得糾正老伴兒的錯誤，因為這是原則性的錯誤，老卞家還從沒有欺男霸女的習俗呢。
“你管我？？人家姑娘願意就行，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你要造反了是不是？？”王慧瞪著眼珠子，相當強勢的說道。
“我……”卞玉書一看老伴兒的架勢，就知道自己想歪了，不過他也不想在未來的兒媳婦兒麵前失了威嚴，腰一挺，“我才不去呢，在咱們家裏，我才是一家之主……”
“造反了……”王慧的臉膛立刻就黑了起來，怒視著卞玉書，“我看你真是造反了……”
“什麽造反？？在咱們家裏，我才是最高領導，我看要造反的是你……”卞玉書義正詞嚴的說道。
“有種你再說一遍……”王慧的眼神兒中閃爍出一絲絲的凶光。
“再說一遍，咱們家裏也是我做主，戶口本兒上的戶主，可是我的名字……”卞玉書理直氣壯的說道。
“戶口本兒算個屁，”王慧感覺臉膛都充血了，一雙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眶外，“我警告你，別以為我在兒媳婦兒麵前就會忍你，我還就告訴你了，兒媳婦兒跟我是一條心的……”
“牝雞司晨……”卞玉書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可惜他隻有胡碴子，怎麽吹也吹不起來。
“老不死的，你信不信老娘開家庭大會，把你給開除了？？”王慧惡狠狠地說道。
“嗬，把我開除了？？你想得倒挺美的，我看我把你開除了倒是真的……”卞玉書怒極而笑。
“媽，你們別打了……”於樂樂拉了拉王慧的衣袖兒，有些怯怯地說道。
“這是我跟他打麽？？這是他當著你的麵兒，以為我會有所顧忌，蹬著鼻子上臉呢……”王慧讓於樂樂這麽一拉，那氣兒還真消了些。
“我跟你說，今天你要是不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就別進我家的門兒了……”卞玉書指著王慧的鼻子，怒聲說道。
“我真是給你臉了……”王慧剛有些消下去的火兒，立刻就再次升騰了起來，並且直衝腦頂，就要從車上躍下，去跟卞玉書拚命。
“媽，媽，你消消氣……”於樂樂可真是嚇住了，死命的拉著準婆婆的衣袖，惶急的說道。
“我消什麽氣兒？？他都快氣死我了……”王慧使勁兒一掙，就掙脫了於樂樂的拉扯，然後飛快的蹦下了車去，雙手成爪，瘋狂的向著卞玉書的臉龐抓去。
“你個瘋婆子，你還敢以下犯上？？你信不信我一紙休書，讓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見到老伴兒凶猛的撲來，卞玉書雖然有些肝兒顫，但是仍舊不墮威風，一邊風度翩翩的躲避，一邊頗有家長威嚴的怒斥道。
“我以下犯上？？你一紙休書？？”王慧的臉膛黑中泛紫，望著老伴兒，牙齒咬的咯吱吱直響，“有種你就把這句話再說一遍……”
“你讓我說我就說，那我還有家長的威嚴麽？？”卞玉書昂著頭，用眼底的餘光俯視著老伴兒，大義凜然的說道。
“我跟你說，明天就是我兒子的新婚大喜，我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咱們的賬得記住，我要是不讓你跪斷十張搓衣板兒，我跟你姓……”王慧強忍了怒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