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十六章 誅滅九族

在海陽城通往升龍城的大道上一個龐大的明軍隊伍正在緩緩前行，前麵是五萬騎兵，旌旗如林，威武雄壯，後麵是五萬步兵，陣容齊整，氣勢如虹，中間數千錦衣衛層層護衛下，一個三十二人抬的巨大龍輦若隱若現，是大明崇正皇帝禦駕親臨！

此刻朱慈炅正臉色鐵青坐在龍輦上，一點都沒有大捷後的喜悅。

升龍城是拿下來了，但是天雄軍幾乎被打殘了，總共一萬炮兵，傷亡殆盡，總共四萬步兵，傷亡殆盡，總共五萬騎兵，傷亡上萬，這可是大明的一等軍團，精銳中的精銳，進攻一個小小的升龍城竟然被打的如此淒慘，按此形勢發展下去，如果要拿下整個南洋，大明豈不是所有軍團都要被打殘！

他並不是生主將盧象升的氣，盧象升已經盡力了，親率大軍攻城，身先士卒，鏖戰近兩個時辰，最後重傷昏迷，這樣的驍將還有什麽好說的，他是在生自己的，生荷蘭人的氣，生安南鄭氏的氣。

是自己太輕敵了，以致出現重大的決策失誤，他要是派四十萬大軍，四麵圍攻，升龍城裏的安南軍就算再厲害又能給明軍造成多大傷亡。

是荷蘭人太陰險了，提供如此多的火槍和火炮給安南，以致大明在武器上的優勢無從發揮，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還有安南鄭氏，聽說安南軍之所以這麽拚命都是被他們逼的，是他們派督戰隊督戰，不但要殺逃兵，還揚言要殺逃兵全家，好威風，好煞氣啊！

正當他咬牙切齒，想著怎麽報複一下時，隊伍前麵有大約千餘精騎正慢慢靠近，看那旗幟，應該是關寧軍主將曹文詔前來迎駕了。

果然，沒過多久，關寧軍主將隻身打馬穿過錦衣衛的重重護衛來到龍輦左側，躬身行禮道：”微臣接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朱慈炅揮手道：”免禮，朕招你前來隻是問話而已，又不是讓你來護駕，沒有什麽遲不遲的，建鬥現在怎麽樣了？“

曹文詔邊打馬隨行，邊回道：”回皇上的話，盧大人還好，身上的子彈都取出來了，已沒什麽大礙，隻是行動有些不便而已。“

子彈？朱慈炅隻知道盧象升身受重傷，具體怎麽傷的還真不清楚，他好奇道：”朕不是令人專門給他打造了一副鋼甲嗎，他難道沒穿？“

曹文詔如實稟報道：”盧大人穿了，隻是胳膊和腿上中了些子彈，倒沒傷到要害。“

朱慈炅追問道：”一些？一些是多少？“

曹文詔有些羞愧的回道：”皇上恕罪，當時太匆忙，微臣也沒令人仔細數，大概二十餘發吧。“

朱慈炅聞言，不由吸了口涼氣，身中二十多發子彈還能奮勇殺敵，這盧象升還真不是一般的猛啊！

此時升龍城依然在望，朱慈炅並沒有急於進城，他轉頭問道：”陣亡將士都安葬了嗎？“

曹文詔恭敬的回道：”回皇上，微臣正安排人收斂，核對姓名，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安葬。“

朱慈炅點了點頭，歎息道：”帶朕去看看。“

大軍開始轉向城東，來到天雄軍原來的營地，此時所有帳篷都已經收起，地上整整齊齊排了一排又一排的明軍將士屍體，一眼望去，幾乎望不到邊際。

朱慈炅看著滿地的陣亡將士，臉色越來越陰沉，報複的**越來越強烈，此時，他正好看見最前方有個祭台，很多明軍將士都自發前來祭奠戰友，香燭幾乎插滿了供桌，紙錢幾乎撒滿了地麵。

他下了龍輦，緩緩向供桌走去，隨行的錦衣衛連忙翻身下馬，排成人牆，將前來祭奠的將士隔離開來，在場的將士這才知道，竟然是皇上親臨，沿途的將士頓時一片片跪下去，朱慈炅陰沉著臉來到供桌前，抽出一把香，就著火燭慢慢點燃。

曹文詔連忙躬身上前勸道：”陛下，使不得啊，他們受不起。“

朱慈炅一揮手，冷冷的道：”死者為大，什麽受不受得起。“

說罷，他舉起點好的香，恭敬的鞠了三個躬，然後把香插在供桌的爐鼎裏，隨後他拿起一把白紙錢往天空一灑，朗聲道：”大明勇士，一路走好。“

跪在四周的明軍將士，連忙替陣亡將士還禮道：”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慈炅抬手虛壓，止住了越來越大的山呼聲，轉身對曹化淳道：”傳朕旨意，天雄軍將士糧餉翻倍，陣亡將士撫恤翻倍，令兵部把陣亡將士家眷名單整理一下交上來，皇室所有商號都要酌情錄用。“

曹化淳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這場合，實在沒法寫聖旨，隻有等進城後再寫了。

朱慈炅又對曹文詔道：”建鬥現在何處？“

曹文詔立馬回道：”盧大人正在城中養傷。“

朱慈炅點了點頭，轉身回到龍輦上，隨即下令，起駕進城，前去看望盧象升。

看到包的跟粽子一樣的盧象升，朱慈炅的臉色愈發陰沉了，他耐住性子寬慰了盧象升幾句，便轉身走了出去，他感覺有一股怒火正在心中熊熊燃燒，怎麽壓都壓不住，正好此時曹文詔又上來稟報道：”皇上，安南後黎朝的黎神宗已經找到了，皇上要不要見一見？“

朱慈炅冷冷的道：”這個先不急，安南鄭氏的人呢？“

曹文詔小心的回道：”安南鄭氏自家主鄭梉以下十餘名帶頭抵抗我大明天威的官員全部抓起來了，要將他們帶過來嗎？“

朱慈炅冷冷的道：”帶過來幹嘛，這種勾結外國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朕不想看見，把他們全部拖到城東砍了，祭奠大明將士。“

曹文詔連忙拱手回道：”微臣遵旨。“

說罷，就待告退，朱慈炅卻是眼中厲芒一閃，仿佛想到了什麽。

他抬手道：”慢著。“

曹文詔連忙停下來躬身道：”皇上還有什麽吩咐。“

此時，朱慈炅的臉上已布滿戾氣，他咬牙切齒道：”你去，率軍把城中所有鄭氏一族的府第全部圍了，凡鄭氏親族，全部抓起來，拖到城東給朕砍了，朕要誅他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