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木工皇帝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現在的朱慈炅別說當皇帝了,連寢宮的門他都出不去。

宮裏的禦醫這次可被他害慘了,他這麽重的傷,怎麽治?所有的禦醫開始的時候心裏都是絕望的。

這德懷太子可是皇上唯一的兒子了,如果就這麽死了,皇上發起狂來,拖出去砍了那都是輕的,搞不好是要誅九族的!

好不容易把人救活了,這傷沒好利索之前,你想出門?那真是門都沒有,門口十二個時辰都有禦醫輪流看守,死活不讓他出去。

話說這太子不用學習的嗎?禦醫的答案是:“學啊,太子的寢宮不夠大嗎?搬個書桌來放到床前不就行了。”

於是,朱慈炅同學變成了籠子裏的金絲雀,每天上午讀書識字半個時辰,下午學習半個時辰禮儀。

其他時間,愛幹嘛幹嘛,睡覺、發呆、裝傻、賣萌都可以,隻要不出寢宮就行。

不得不說,苦痛的折磨真的是成長的良藥,要是前世這個樣子把他關著,他估計會憋的發瘋。

這世他不但沒發瘋,竟然還有心情練字!

當然,那是旁邊有人的時候,旁邊沒人的時候他就開始寫小字報,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大張,像寶貝一樣的藏著,還時不時拿出來添幾筆。

他這是在寫小說嗎?當然不是,他寫的全是人名。

他趁著這段難得的清靜時間,回憶前世在電視裏,小說裏,史書上看到明末時期的名人,一個個記下來,慢慢分析,為以後保住江山做準備。

他記下的人名分三類:文臣、武將和敵人

文臣方麵,他主要是想建立軍工係統,有徐光啟和宋應星等人就差不多了。其他文官,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有名的,能記起來就記個名字,記不起來也無關緊要了。

敵人方麵:現在能威脅到他的也就魏忠賢了,其他什麽皇太極、李自成、張獻忠離他還遠著呢,那都是當了皇帝以後的事情了。

武將方麵:他記載的是最多的,盧象升、袁崇煥、秦良玉、洪承疇、左良玉、孫傳庭、史可法、吳三桂等等明末的名將他幾乎都寫下來了。

武將是他最關注的,要保住江山沒武將怎麽能行呢?但是明末這些武將:

盧象升、孫傳庭、史可法勇則勇亦,都戰死了!

吳三桂、洪承疇、左良玉厲是厲害,都叛變了!

袁崇煥是含冤而死的,怎麽說呢,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這個曆史自有公論,總之他也不是個良選。

算來算去就隻剩下秦良玉了,她雖然是一員女將,那戰功卻著實嚇人,她可是曆史上唯一一位作為王朝名將被單獨立傳記載到正史將相列傳裏的巾幗英雄。

她南征北戰二十餘年,好像就沒遭遇過敗績,清軍拿她沒辦法,義軍更是被她打屁滾尿流。張獻忠這個西南王竟然看見她就跑,可見她有多麽勇猛。

當然,勇猛隻是一個方麵,重點是她的忠烈。

她兒子、兒媳、三個兄弟、兩個侄子全部戰死沙場,還一直無怨無悔的為大明征戰,直至明朝滅亡,直至她遺憾終老!

朱慈炅決定,就她了,以後當上皇帝,一定要重用秦係人馬,她的兄弟子侄隻要沒死的全部重用。

秋去春來又半年,太子朱慈炅額頭上的傷終於大好了,連一點疤痕都看不見了。

讀書識字也告一段落了,蒙學教材《千字文》二百五十句,他全部學完了。隨便你提哪一句,他都能默出下一句,教授他的老學究直誇他是神人!

這禮儀就更不用說了,能讓他行禮的人本就不多,他基本上是學習別人怎麽給他行禮。

守在門口的禦醫終於走了,也就是說他自由了,可以出去轉轉了。

這太子出門可不是開玩笑的,按他學的禮儀來說,就算是在宮裏走動那也最少要帶兩個錦衣衛將軍和二三十個太監。

這個流程他還不怎麽熟悉,正好任貴妃在,他便嚷嚷著要出去玩。

任貴妃拗不過他,最後隻得同意了,但是隻能去給皇上請安,其他地方說什麽也不讓他去。

最後我們的太子殿下妥協了,畢竟去給便宜父皇請安那也是出去見世麵了。

一路向寢宮外走去,他心情都好的不行了。

這便宜父皇對他的安全好像也很關心,整個慈慶宮中到處都是錦衣衛。這一路走過去,他粗略的數了一下,光他看見的錦衣衛就不下一百個!

他們剛走到廣場,一堆太監便擁著個八抬大轎迎上來。除了抬轎子的八個太監,兩邊最少還有二十來個舉牌子、捧東西的,也不知道他們捧了些什麽。

任貴妃抱著他上了八抬大轎,在幾十個太監和兩個錦衣衛將軍的簇擁下出了慈慶宮,往乾清宮而去。

來到乾清宮,一陣通報之後,一個值守太監領著他們母子兩向裏走去。

走了大概一刻鍾,那太監引著他們來到一個偏殿,走到門口一看,朱慈炅驚呆了。

他的父皇竟然拿著把斧頭在劈木頭,劈幾下又拿起木頭來瞄幾眼,不一會兒一根圓木就被他劈成了一根方木!

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貨絕對是此道高手!

看著父皇在那裏揮汗如雨,劈的不亦樂乎,朱炅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名詞:“木工皇帝”!

曆史上好像有這麽一個皇帝,成天不務正業,就知道玩木頭。

這位,怎麽偏偏就是他父皇呢!

任貴妃就拉著他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明熹宗,她大概知道明熹宗的忌諱,竟然不敢上前搭話。

劈了一陣,明熹宗大概是累了,停下來用肩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這才記起剛好像有太監通傳,任貴妃帶著太子來看他了。

他抬頭往門口一看,那母子二人已經站在門口了。

他高興的走上來,抱起朱炅,問道:“炅兒你病好了嗎?頭還疼不?”

朱慈炅無語,這尼瑪到底誰有病啊,你穿個龍袍在這裏劈木頭,沒病?

任貴妃看朱炅在那裏發呆,趕緊回道:“禦醫說炅兒已經大好了,皇上你還在忙嗎?”

明熹宗感歎道:“是啊,這一年下來各宮的窗戶又壞了不少,我正加緊趕製呢,還有幾天就忙完了。”

這貨還真當自己是個木匠啊!朱炅這個氣啊,心裏又哀嚎開:

“你有木有搞錯?窗戶壞了你命人去修啊,誰敢不聽你的,你是皇上好不。這一天天的,不好好去批閱奏折,跑這裏做窗戶!你這樣能治理好國家?你是不在乎,到時候留個爛攤子給我,我怎麽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