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三十一章 張溥進京

張溥在明末曆史上也是個名人,在晚明風雨飄搖的時代,他滿懷一腔熱血,繼東林而起,聯合正義之士,組織和主持文人團體複社,欲隻手撐起明朝搖搖欲墜的天下。

年輕的張溥在閹黨權勢熏天的日子裏,不計危殆,挺身而出,振臂而呼,呼籲文人打破門戶之見,以國家為重,樹起了以文會友的旗幟,來綰結天下士人的心,他匡扶正義的勇氣,也曾歆動天下。

但是,他救國救民的方法卻有失偏頗,他不肯按部就班地出仕熬資曆升官,卻想借廣收門徒以控製知識界、把持科場,最終達到左右政權之目的。

這無異於在空中搭建樓閣,看上去富麗堂皇,卻沒有任何基礎,就算奇跡般的建成了,垮塌也隻在分秒之間。

不過,不得不說張溥的能力還是很驚人的,他一度以複社領袖這個沒有任何實際職務的民間組織領袖之名,遙控操縱朝堂決策,決定官員任免,連當朝輔周延儒都被他捏住了把柄,不得不惟命是從。

在鄉野之中遙控朝廷,以閑人之身執掌天下,這是很多後世文人對他的評價,他這份潑天的狂傲和能耐,也算是空前絕後了。

據說張溥最後也是因為太過囂張,才被忍無可忍的周延儒或者其他某位大佬派人暗殺了。

當然,這些都是崇禎朝的事情,在那種絕望的形勢下,他或許是迫於無奈才想出那種天方夜譚般的救國方式,在崇正朝,大明已在朱慈炅的治理下興旺達,盛極一時,這國自然是不需要他來救了,所以,他還沒冒頭便被先知先覺的朱慈炅一把按住,配到西北去了。

很多時候,環境也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張溥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可以說強的有點離譜,崇禎朝那種絕望的環境,造就了一個狂傲不羈的文人領袖,崇正朝興盛無比的大明卻造就出一個政績驚人的幹吏。

崇禎朝這個時候張溥已經被朝廷大佬害死,駕鶴西去,崇正朝這個時候,張溥卻仕途通達,扶搖直上,成為大明政壇冉冉升起的一顆明星。

時也命也,張溥進京途中一直在感歎,當初和複社成員一起被皇上配到西北的時候,他以為,他這輩子已經完了,一個縣令之位將坐到終老,卻不曾想,皇上並不是要碾死他,各級官吏對他也沒有什麽偏見,做出的功績一點不落全被記下來了,該升遷時,照樣給他升遷,沒有一絲拖遝。

有大能耐的人,成事,有時候是要借助氣運,但更多時候,他們卻是靠的自己敏銳的眼光,或者獨特的嗅覺,張溥剛獲得升遷便立刻明白了,皇上並不是反感他的為人,而是不希望他結黨幹預朝政。

想明白這點,他立馬將複社骨幹召集到一起,分析得失,講明形勢,然後當眾宣布複社解散。

他這樣一做,果然得到了皇上的賞識,皇上派來的三省總督陳子龍立刻開始提拔他,他那升官度簡直就跟坐了火箭一樣,短短幾年間就提拔為正二品的左布政使!

當然,他不知道,陳子龍並不是受了朱慈炅的指示來提拔他的,而是看重他的能力,正常提拔而已。

而後,他的同鄉、好友、右布政使張采又被調到京城,擔任商務部尚書,而且還經常寫信來勉勵他,皇上對他很器重,隻是暫時沒有合適的位置,一旦有合適的位置,也會將他調到京城。

果然,這才一年多時間,他就接到調令,赴京城出任新組建的運輸部尚書!

終於進入朝廷中樞了,張溥不知道皇上為什麽器重他,但是,他知道,隻有勤勉任仕,做出成績才會得到提拔,要是他當初在孝義的時候庸碌無為,估計他這輩子就真的一個縣令做到頭了。

所以,在接到調令之後他沒有絲毫拖遝,立馬找了趟火車,飛趕往京城,他是想先向張采、陳子龍等至交好友請教一下京城大衙門的管理經驗,然後再著手組建運輸部,把鐵路、馬路、水路好好管起來。

卻不曾想,他頭天晚上剛到,還沒來得及跟張采敘舊,第二天一早,皇上便令人傳來口諭,讓他去乾清宮開會,商議新衙門的組建事宜!

他就這麽懵懵懂懂被傳旨太監領著,出了張采府邸,進了皇宮,來到乾清宮的會議室。

他走進去一看,裏麵都快坐滿了,隻留下兩個位置,一個主位肯定不是留給他的,那是皇上坐的,剩下的就是左第二個位置了。

他暗暗觀察了一下,在場的,他認識的還真不少。

左第一個是吏部尚書楊嗣昌,這位可是管官員的,他自然認識;

右第一個是戶部尚書程國祥,經常要問這位財神爺要錢,他自然也認識;

右第二個是商務部尚書張采,剛從人家府裏出來呢,不認識自然是不可能的;

左第三個他也認識,是崇正四年,辛未科狀元吳建業,他也是辛未科進士,怎麽可能不認識狀元郎呢;

接下來幾個人就有點奇怪了,貌似並不是在朝官員,因為他們都沒有穿官服。

他仔細看了看,還真有認識的。

右第三個是原錦衣衛指揮使,現大明皇家日興銀行的大掌櫃駱養性,這位也是大大的名人,大明朝不認識他的官員還真不多;

左第四個大明皇家興隆商號的大掌櫃徐爾爵,這位內閣輔徐光啟的孫少爺對他下麵的晉商幫助可不小,他自然是認識的;

接下來幾個他就不認識了,很有可能是其他皇家商號的大掌櫃,這些人怎麽也被招來了呢,他們好像跟新衙門的組建搭不上邊吧?

他腦海裏雖然想的多,其實過去的時間並不長,表麵上,他隻是剛走進會議室,略微掃了一眼,然後就愣在那裏了。

這左第二個位置很有可能是留給他的,但他卻有點猶豫,不敢主動上前去坐。

因為他品級雖高,說白了以前也隻是個地方官員而已,跟眼前這幾位京城大佬比起來,壓根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好在這些人都是圓滑世故之輩,他這一進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開始熱情的打招呼,左的楊嗣昌更是直接站起來招手道:”張大人,快來坐,就差你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