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岸邊到池水中央的紅樓,大約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在水麵上搖搖晃晃鐵鏈的鐵鏈上行走,對於一般人,或許要心驚膽戰的走上一些時間,但是對於野哥和筠兒來說,正常通過這樣一條鐵鏈也不過就是幾十秒的時間。

可是,就在二人蜻蜓點水般走到鐵鏈的正中央時,突然聽到嘎嘣一聲響,鐵鏈突然向水中沉了下去……

“不好!”說話間的功夫,野哥伸手抓起筠兒使勁向前一拋,筠兒便如一隻飛鴻一般掠過水麵向前飛去,本來對鐵鏈的突然下沉就沒有足夠心理準備,如今再加上將筠兒用力拋出向下的反彈力的作用,隻瞬間功夫,野哥的大半個身體已經沒入了冰冷的水中……

奇怪,怎麽會沒有暗器呢?當鐵鏈在水下大約一米半深的地方不再下沉時,野哥腳踏在鐵鏈上突然又有了一種安全的感覺,難道是這條鐵鏈在跟自己開玩笑不成?不過,不管怎麽樣,隻要沒有生命危險就算是萬幸,所以野哥正盤算著就這樣沿著鐵鏈蹚水登上對岸時,卻又聽見嘎嘣一聲響,鐵鏈倏然又向上彈了起來。

他媽的!這都是神馬東東呀?野哥這回再也顧不著研究鐵鏈為什麽會發神經的事了,雙腳往下使勁一點,借著鐵鏈向上彈起的力道,如一隻大鳥般淩空而起,腳下是鐵鏈反彈出水時帶出的兩三米高的水花,腳踏雪Lang,在半空中連續來了兩個空翻之後,野哥終於驚魂初定地來到了池水中心的紅樓樓簷前麵的空地上……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野哥甩著臉上的水,見那個小丫鬟此時正看耍猴似的盯著他那落湯雞的樣子發笑,就知道這次的冷水洗澡絕對是眼前這個小丫鬟自作主張耍他的,要不然的話,他絕對不會隻遭遇水洗而不被暗器襲擊,所以氣惱之下,便瞪著一雙眼睛盯著樓簷下望著他嬉笑的小丫鬟發飆,幾乎有一種要上去揍她小屁屁的衝動。

“哼!這算是最輕的處罰了,要不是我家主人有命,就憑你剛才罵人的那話,我早就把你千刀萬剮了!”小丫鬟見野哥首先向她發飆,於是便冷哼一聲道。

野哥這才想起洗這場冷水澡原來是源於對自己在對岸時那句調戲話語的報複,不過,從小丫鬟的話語中野哥也知道了至少到現在為止,紅樓的主人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所以,至少在見到紅樓主人之前,他是不用擔心什麽生命之憂了,迅速和筠兒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野哥便衝著小丫鬟嘿嘿笑道:

“這麽說,你家主人肯定是被本帥哥的魅力折服了,所以才在今夜月亮不太圓、星星不太亮之可遮人耳目的情形下邀請哥到紅樓喝上幾杯的,是也不是?”

“你少來嬉皮笑臉的這一套,我建議一會兒見到我家主人後,最好客氣點兒,否則,你到底會死多慘那就很難說了。”小丫鬟白了野哥一眼,然後又恢複到冷冷的樣子道,“請跟我來!”

野哥和筠兒再次會意地互望了一眼,這回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兩個人都在猜測著紅樓的主人的身份,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他和淳於涼以及打進玉門關的堯裏瓦斯到底有什麽樣的關係?他和那筆朝廷的失鏢是不是也有牽連?還有,帶領僵屍製造了五毒教滅教慘案的人是不是他?而且,他為什麽在開始時間一直派人阻止他們進來,而到了水池邊以後卻又改變主意邀請他們進樓呢?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麽陰謀?一切積壓在胸口多日的疑問一起湧上心頭,但是不管怎麽樣,也許今晚,這一切就可以徹徹底底水落石出了,所以野哥和筠兒隻是加著萬般小心地跟在小丫鬟後麵,並沒有再多說什麽話。

步入紅樓,在正對門口的地方是一座繪有紅梅的一座色調優雅的屏風,屏風的兩邊各自擺放著一盆名貴的蘭花,大廳內擺設並不複雜,雖然不一些名貴東西,但是整體看來,色調過於淡雅,而且也隱隱約約透漏出一種脂粉的味道,總之,這座樓的裝飾似乎更像是一個女孩兒家的閨房,而不像是想象中的操縱僵屍嗜殺如命的凶神惡煞的住處。

繞過屏風,一道青綠的全竹的雕花樓梯出現在野哥和筠兒麵前,依然是玲瓏雅淡的香閨的味道。

“今晚上的這陣勢估計比較對你的胃口。”筠兒當然也品出了紅樓的主人可能就是一個女人,於是就悄悄對野哥嘻嘻笑道,“當然,你美女克星的名頭是在今晚發揚光大,還是毀於一旦的問題估計馬上就會揭曉,嘻嘻——”

“是嗎?”野哥本來想要拿紅樓的主人調侃幾句,但是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有那麽一種怪怪的感覺,所以最後把臉一冷道,“有些時候,玩笑是不能亂開的,你知道嗎?”

筠兒見野哥突然嚴肅起來,還以為野哥是害怕萬一惹惱了紅樓主人引禍上身,所以才一本正經謹小慎微的,同時又聯想到一路上的成群布防的烏衣衛以及那些至今不知道該如何破解的鐵僵,便也知道在不知道對手到底有多大之前,閉上嘴巴似乎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於是便在白了野哥一眼之後,就不再說話。

跟隨著那個帶路的小丫鬟踏上青翠的青竹樓梯步入二樓,但見二樓布置同一樓的格調基本一致,在鏤空的花廳內簡單地擺放著一張墨玉茶幾,茶幾旁隨意幾個古香古色的銅凳,四壁荷燈搖曳,在靠右邊角處有一架古琴靜靜地擺放在那兒。

把野哥和筠兒讓到花廳裏坐下,帶路的小丫鬟又給野哥和筠兒各沏了一杯香茶,然後才婉兒一笑道:“二位請在此稍候,我馬上就去通知我家主人。”

野哥先是極為優雅地輕輕喝了一口香茶,然後卻又大煞風景地抹了一下大嘴巴然後擺出一副痞樣笑道:“那好吧,不過你最好快點兒,雖然哥是護花使者,但心情不好時也不是沒有催花的可能。”

小丫鬟冷冷盯了野哥一眼,然後又有些犯壞地看了筠兒一眼道:“你身邊不是有一位絕色美女嗎?喜歡護花你就護,當然喜歡催花的話,我也沒意見。”

言畢,小丫鬟翹臀一扭,轉身便走出了花廳。

“葉超凡,你覺得住在這裏的人很有沒有可能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淳於荷?”筠兒見小丫鬟轉身離開,便盯著野哥的眼睛問道。

“說說看。”野哥繼續喝著茶,神情似乎有些讚同筠兒的觀點。

“你覺得你我為什麽會這麽厲害?”筠兒突然跳開剛才的話題道。

野哥並沒有顯出對筠兒跳躍思維的不適應,而是不緊不慢道:“因為我們擁有二十一世紀的思維,有著二十一世紀強大的知識技能做後盾,而且還擁有對明朝曆史發展方向了然的先知先覺。”

“沒錯。”筠兒認真道,“你想一下,如果淳於荷就是二十一世紀的米蘭的話,她是不是也同樣會擁有超強的能力?而且,她還有一個武林盟主的老爹在身後撐腰……”

“可是,根據我和淳於荷的交往來看,她好像並沒有二十一世紀的記憶呀?”野哥搖了搖頭道。

“你別忘了,米蘭可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員,如果論演戲,估計咱倆加到一起也未必有她百分之五十的功力。”筠兒繼續分析道,“再說了,如果不是她的話,你覺得天下還有誰會對一個闖入者如此客氣,更重要的是,剛才那個小丫鬟似乎把我當成了空氣,如果沒有她主人的暗示,她怎麽可能會隻關注你一個人,而忽視掉我呢?”

“如果這一切的幕後主使都是淳於荷而且淳於荷就是米蘭的話,她為什麽非要這樣做呢?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像你一樣弄一家超前幾百年的二十一世紀的化妝品之類的公司賺大筆大筆的銀子,何苦要去搶奪那些官鏢呢?再說了,他和堯裏瓦斯勾結又有什麽好處?難道就是為了耍弄一下天下人圖樂子不成?”

“一切原因可能就是因為她既恨你,又愛你,恨你就變著法子來整你,愛你又讓她在你身處危險時又不由自主救下你,如果紅樓乃至這次劫取官鏢乃至製造各種各樣稀奇古怪怪事的人真是穿越過來的米蘭的話,今晚咱們現實受阻甚至險象環生差點兒沒有送命,到如今安然無恙坐在這裏喝茶等一係列矛盾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分析的非常有道理,可是直覺告訴我,這紅樓的主人應該是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似乎有許多無奈。”野哥看了筠兒一眼道。

“你就這麽相信自己的直覺?”筠兒不由冷笑道,“敢不敢打賭?”

“當然敢了!”野哥衝筠兒嘻嘻一笑道,“要不這樣,如果你輸的話,你就陪哥睡一晚上,如果哥輸的話,哥就陪你睡一晚上。”

“靠!弄半天便宜事兒都是你的呀,這樣不公平!”

“那你說一個公平的。”野哥嘿嘿笑道。

“如果你輸了,隻能娶我一個人。”筠兒詭譎一笑道,“如果我輸了的話,我隻嫁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