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超凡一見對方的劍如長虹般向自己罩來,不覺給嚇出了一身冷汗,此時他才知道自己那點兒武功比起眼前這白衣少年竟然還是有些白給。

不過,從劍下逃生對於常年在懸崖上練飛簷走壁的葉超凡來說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隻見葉超凡未等對方劍招施展開來,便迅速向外彈去,那碩大的健美身軀竟如一枚精準的子彈般彈到了白衣少年的馬前,他伸手抓起掛在馬背上的那個繡有雪荷的精巧包袱,一扭身便迅速鑽進了旁邊的密林之中……

白衣少年愣愣地站在那兒望著葉超凡消失了蹤影的密林深處,一臉的迷茫和嬌羞,夕陽下俊俏的臉竟比漫天的紅雲還要紅豔。

“姐,發生什麽事了,你的臉色好難看耶。”

一個騎著一匹黃驃馬的紫衣少年從後麵趕了上來,他一到白衣少年身邊,趕緊翻身下馬,十分關切地盯著白衣少年一張猶怒猶羞的俏臉。

白衣少年猶疑地望著比自己遲了一步的紫衣少年問道:

“哦,妤竹,你……你剛才看到什麽了嗎?”

紫衣少年望著白衣少年那一副仿佛被人吃了豆腐的喪氣樣,於是便笑道:

“什麽也沒有看到呀?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又有哪位女俠把你當成風流絕世的帥哥給調戲了?”

“噓——小心隔牆有耳,別把咱們倆女扮男裝的事給透露出去,那樣在江湖上行走就不太方便了。”

“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的神情好怪耶。”

“剛才……有人打劫……”

“打劫?!連我們淳於家的大小姐飛虹仙子淳於荷他們也敢打劫?那不是找死嗎?打劫的人是不是被你的飛虹劍給廢了?他們人呢?逃走了嗎?”

“不是他們,就一個人,而且……而且……”

飛虹仙子淳於荷瞥了一眼叫妤竹的女孩,終於忍住沒把被一個赤身男子打劫的事給說出來。

“而且什麽呀?姐你以前不是這樣吞吞吐吐的呀?快別賣關子了好不好?”

妤竹一見淳於荷吞吞吐吐地欲說又止,急得幾乎都要蹦起來了。

“包袱被人搶去了,就是咱倆的那套女裝和首飾,裝有金銀細軟的包袱倒也還在……那人的武功非常高強,而且所用招數非常怪異,我從來沒見過那種招數,既像猿擊,又像蛇舞,還像……總之,我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他使的到底是哪家門派的武功。”

“有這樣的人物?姐你不會是敗給他了吧?”

“敗倒也談不上,因為他除了趁我不注意朝馬的前蹄擊出一枚石子外就再也沒有對我出手。”

“那石子擊中馬腿了嗎?”

“沒有,被我用劍給**開了。”

“那你怎麽知道他的武功很高?”

“因為我向他擊出了兩劍,第一劍是平常的招數,被他輕易躲開了,第二劍我用了飛虹八劍中的第七劍劍如雨下,可是,沒等我完全施展開來,就讓他泥鰍般給溜了,臨走還順勢搶走了包袱……”

“他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能接下姐飛虹劍的第七劍,而且還能搶走包袱,放眼整個江湖,能在姐飛虹劍下輕易搶走包袱的人恐怕也沒有幾個,難道他以前一點蹤跡都沒有在江湖上留下?”

“至少我沒聽說有這麽個怪異的人出現過,而且,他是那樣的年輕,大約隻有十七八歲年紀的樣子……”

淳於荷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她仔細回想著那人的樣子,大約八尺有餘的身高,一身麥黃色健康而富有彈性的皮膚,他的眉眼鼻梁乃至唇角都長得那麽恰到好處,就整體而言絕對是一個魅力四射的超級美男子,可是,他為什麽會全身一絲不掛呢?淳於荷想到那男人裸的身體在眼前迅速晃過的情景,麵上不覺又飛起了一片紅雲……

妤竹突然見淳於荷的臉再一次紅到耳根,似有所悟地嬉笑道:“姐,你不會是對那人動心了吧?”。

“你個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

淳於荷含羞地一掌向妤竹拍去,而那妤竹似早有防備一般,嬌小的身軀向後一彈就退到了自己的馬旁,沒等淳於荷再發出第二次攻擊,就大笑著飛身上馬向山外疾馳而去……

淳於荷罵了句“早晚也饒不了你”後,也翻身上馬,跟著向山外馳去,惹得棲息在道邊的飛鳥撲棱棱地在夕陽已沒的殘霞中飛舞鳴叫著……

☆☆☆☆☆這裏是距離大明重鎮北平府大約隻有二三百地的一個古鎮,名叫古河鎮,古河鎮坐落在一座被人們稱為**馬山的山腳下,鎮西的飲馬河一路向南然後掉頭東去,至於河水最終流到哪裏則不得而知,一路追逐著妤竹,轉眼間,便到了通往古河鎮唯一的竹索橋旁邊,信馬過橋,眼看著就要進入古河鎮了,淳於荷突然聽到身後有一陣癲狂的馬蹄聲由遠處疾馳而來。

隻聽見一個操著川音的粗魯男聲炸雷般在淳於荷的耳邊響了起來:“格老子的,快閃開!莫耽誤大爺趕路!”

淳於荷回望了一眼,她略微顯出一絲不悅,但還是拉馬閃到了道路的一邊,妤竹的馬被淳於荷的馬向外一操,也被迫給後邊的人閃開了一條道。

刹那間,四匹快馬疾風般從她們身旁閃過,鞭子炸開空氣的爆響在耳邊來回震**時,那騎著快馬的四個黑衫大漢已經揚塵遠去……

“他們是什麽人,這麽張狂?”

妤竹盯著幾個人絕塵而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百個不滿意的神情,看那樣子,就差點追上去跟人家拚命了。

“巴蜀四靈。”

“巴蜀四靈是什麽鳥?”

“他們是四川眉山最有名氣的四個武林中人,老大靈鷹,使一對雙鉤,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痛下殺手,迅猛如捕食的蒼鷹,絲毫不給對手留分毫喘息的機會,江湖中慘死於他鉤下的武林高手不計其數,是四靈中武功最高的一個;老二靈狐,使一把短刀,單論功夫,在四靈中應該最弱,但他滿肚子的壞水,使詐用壞之術可謂聞名遐邇,其他三靈也多聽他的號令;老三靈豹,貫使雙鞭,力大無窮,死在他手中的江湖豪傑也不在少數;老四靈貓,劍法飄渺靈異,最擅長的是輕功和夜行,是一個貪好女色的主。”

“這麽說咱們是怕他們了?”

“怕?試問咱們淳於家族的人會怕誰?”

“那我們為什麽要給他們讓道,瞧他們那趾高氣昂的樣子,以為自己是什麽鳥嘛!”

“爹爹天天教導,行走江湖最忌諱的就是和人爭強鬥狠,不就是讓個道嗎?對我們而言也沒什麽損失,沒必要這麽生氣吧?”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飛揚跋扈的樣子。”

“你第一次在江湖上行走,以後走多了,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凶神惡煞,慢慢也就習慣了。”

“這麽說你以後還帶我出來?”

“誰說的?讓你跟我惹麻煩麽?”

“我全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淳於荷說笑著,就和妤竹一起步入了古河鎮。

人一下多了起來,各種餐館客棧的酒旗全都淹沒在高低混雜的吆喝聲中,淳於荷仔細觀察了一下鎮上熙來攘往的人,驚奇地發現人群中不乏江湖中各路高手,難道出什麽事了嗎?淳於荷稍稍皺了一下眉,便若無其事地帶著妤竹走向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棧。

“掌櫃的,要一間上好客房。”

“好咧,上好客房一間。小二,快帶這二位爺到二樓的一號客房。”

掌櫃的一邊滿麵堆笑地向淳於荷和妤竹討著好,一邊高聲叫著店小二。

“二位爺,請跟我來。”店小二是一個賊機靈的小夥子,不笑不說話的那種。

“二位爺,你們選擇住我家小店算是選對了。”

淳於荷不經意地看了小二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麽個選對了?”

“第一,我們小店客房幹淨上乘,服務周到。第二,我們客店的飯菜非常地道講究。第三,和那些大飯店相比,我們的價錢還便宜許多……”

妤竹一見小二說話順耳,於是也笑著接茬問道:“還有沒有第四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