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道,李專家你是哪一派的?寒涼?傷寒?溫病還是補土派?”

李原馳雙手一攤,搖頭苦笑說:“哪一派也不是!”

在學習中醫之時,丹青子也就是李原馳的師父,倒也是跟他說過中醫的幾大派係,但丹青子對這些卻嗤之以鼻,在他認為,中醫就因為有這些所謂的派係才導致中醫不前。

關門造車,永遠都是井底之蛙,融天下之精妙,才能展萬家所長,替民眾解除病痛,所以在一開始學習中醫時,李原馳就精通所有派係,並且融會貫通,造就今日才能!

而會場這些理事主任一聽李原馳不屬於任何一個派係,立馬有人坐不住了。

一個,何德何能浪費他們寶貴的時間,所以當即有人黑臉,起來身,言語冷傲的說:“歡迎會辦了,人也認識了,我手頭還有不少病人等著,就先告辭了!”說著,就走到李原馳跟前,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丟在李原馳桌子的麵前說:“李專家是吧,常聯係!”說話的時候,估計將專家兩字咬的很重,羞辱的意味,誰都聽得出來。

這人不僅態度傲慢,而且素質之低讓人惡心,李原馳也懶得去拿那張名片,但出於場麵勉強拱手道:“一定,一定!”

有人開頭,就有人響應,如法炮製,一個個都將名片丟在桌上,說了幾句就拂袖離去。

這時候,王宗臉上的冷汗直冒,這次的歡迎會可是廳長康林親自安排的,千叮嚀萬囑咐,要求務必要把這次歡迎會辦好,讓李專家滿意,現在出現這種局麵,讓他何以跟康林交代!

眼看那些理事主任越走越多,王宗不時拿眼神懇求,希望對方能看在平日工作關係上給點麵子,但結果那些人看都不看,直接無視王宗。

剩餘的一些理事主任也在交頭接耳,看樣子也有要走的意思,一看這個苗頭,王宗立馬上前,走到一個年紀最大的老者跟前,卑躬屈膝的笑說:“董老,你可是咱們醫學會的首席理事,你看,要不要給大家說幾句?”

隻要董樺一開口,那麽會場的其餘理事都會給麵子,那樣便可挽回局麵。

其實在場所有人,隻有董樺對李原馳有些看法。

董樺不僅是中醫醫學會的首席理事,同樣也是保健局的專家成員,曾靜的病他也知道,可惜參與不進去,因為保健局的官員,但都是西醫出生,他們對中醫人員十分排斥,他們認為中醫不科學,甚至是神神叨叨,所以類似於董樺這種中醫專家,在保健局裏不受重視,平時也隻是負責一些,從上麵退下來的‘前任’領導的保健工作。

雖然他沒有參與,但他認為,既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治好,想來也不是什麽大病,並沒什麽值得誇耀,甚至他感覺,這不過是那些大領導的說辭罷了,到底誰治好隻有當事人知道,所以對李原馳這種毛頭小子,他並沒啥好感!

董樺站起來之後,走到李原馳跟前,重重的拍了拍李原馳的肩膀,頜首笑道:“年輕人,不錯,前途無量啊!”說完,話鋒一轉:“我手上還有幾個重要的患者要去診治,今天就這樣把,以後共事的機會還很多嘛,行了,先這樣!”語閉,剩下的幾位理事也紛紛離去。

連董樺都走了,他們又何必留下?

董樺一走,王宗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恨恨的剜了這群人一眼後,又急忙跑到李原馳跟前滿臉堆笑的解釋道:“李專家,實在對不住!這些理事們的確很忙,所以你看這事……!”

“沒事,沒事!”李原馳並不會在意這些虛頭八腦的形式:“既然大家都已經認識了,歡迎會的目的也達到了,所以我們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把!”

“……,那我送送您!”雖然李原馳言語詼諧,但王宗知道,李原馳還是有些生氣的,不然桌上那些名片為什麽一張也不拿?

一想到這,王宗就惶恐,一把抓住桌上的名片就追了出去,在出電梯時,正巧碰上剛剛出去的董樺等人,此時他們正站在中心院的大廳內,幾個人圍在一起聊天,好像實在討論什麽問題!

看到李原馳經過,幾個人不過是微微點頭,隨後就繼續討論他的問題。

而就在此時,一對小夫妻從外麵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懷裏抱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此時小女孩神色萎靡,蔫巴的趴在自己父親的肩頭。

等看到李原馳他們一大群醫生白大褂時,那對小夫妻急忙跑了過來,聲淚俱下的嘶吼:“醫生救命啊,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

“怎麽回事!”一看到那對小夫妻如此驚慌無禮,董樺不失威嚴的往前一站,慍怒的責問著。

“我女兒啞了,而且高燒不退,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啊!”

“掛號了沒?”董樺並沒有去觀察那小女孩的狀況,而是詢問掛號了沒,這讓一旁的李原馳停下腳步。

醫者父母心,在看到如此可愛的小女孩病怏怏的,這些自命不凡的醫師專家先問的竟然是掛號沒,這實在令人心寒啊。

“能讓我看看嗎?”李原馳並沒有多想,上前一步,就走到那對小夫妻跟前,這一舉動,立馬引得那些理事主任不滿,其中有些理事更是開口明說:“沒想到李專家還會看兒科啊!”

“怎麽?中醫講求的是望聞問切,不分年紀大小!”對這些沽名釣譽的理事專家,李原馳沒啥好心情去阿諛奉承,言語裏也少了之前的客氣。

李原馳這一句火氣的話,頓時引來在場那些理事不滿,其中董樺更是一臉慍怒說:“沒想到李專家倒是一個全才啊!”

“不敢,跟董老你們相比,小子我還差的很多啊!”

李原馳話語裏的諷刺很濃,董樺他們都算老人精,又如何聽不出來,董樺陰惻惻的看了李原馳一眼後,不再說話,而其中有位中年中醫嘴角咧咧,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今天算是運氣好啊,碰上了大專家了,你們知道眼前這位大夫是誰嘛?他可是咱們中醫醫學會最年輕的理事啊,同時還是省委曾書記的私人保健醫生,隻要你們求求他,說不定人家李專家一開心,順手就把你這病給治了!”

其實這些人心裏跟明鏡一樣。

中醫裏,兒科俗稱啞科,就是因為小孩子的言語表達能力不強,很難把自己的真實感受講出來,又沒有前後關聯的思維能力,所以很難找準病根,這不僅會耽誤病情,還會讓醫生陷入囫圇中。

那對小夫妻聽到董樺他們這麽說,神色不免有些猶豫,不過這些人都說這年輕人厲害,索性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語氣懇求道:“李大夫,求求您了,您就行行好,救救我女兒把,這麽小的孩子,遭不起這種罪啊!”

李原馳微微頜首,隨後指了指一旁的長椅,開口說:“你把小孩放在那椅子上,記得鋪點衣服格擋一下,以免寒氣入體!”

“李專家,您這診法還真是奇怪啊,人家小女孩明明是高燒,怎麽可能會是寒氣入體那?”

很明顯,李原馳的交代引起董樺一群理事的譏諷,就連董樺也搖頭一副惋惜的模樣,似乎斷定李原馳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管家子弟果然不行啊!

“嗬嗬,小心為妙啊!”李原馳也懶得跟這些人解釋什麽,吩咐那對小夫妻將小女孩放在長椅後,就開始搭脈。

沉下心,李原馳也不敢這些專家理事怎麽看,反正專心看他的病,待他仔細的觀察小女孩的情況後,不由有些納悶。

小女孩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加足氣的皮球,臉有水腫,神色極為萎靡,手上也有不少針眼,看樣子之前沒少受罪,一看到這裏,李原馳那叫一個心疼啊。

李原馳最見不得自己的病患遭罪,所以看到這一幕,李原馳抑製不住的嘟嚷兩句:“你們這些當父母的,真是大意啊!”

說話時,李原馳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放在小女孩的眼角輕輕的擦了擦,隨後拿起紙巾一看,上麵出現了許多黃綠色的痕跡,就好像一些老槐樹留下的樹油一般,有些腥臭。

“是濕寒玄熱症!”一段細細診斷後,李原馳下了定論,隨後開口解釋說:“他原先身體裏有陽火旺盛跡象,但最近又感染濕寒,陰陽不調,所以導致高燒不退,咽喉也因此發炎所以開不了聲!”

中醫裏有寒、熱、濕的概念,如果濕熱相遇,就會出現水腫的跡象,就如同這小女孩一般,而流出黃綠色淚水,這就跟我們平日生病小便發黃一個道理,說明體內虛火過旺。

這小女孩,濕熱相遇,兩者結合,自然造成寒熱不散,虛火過旺,所以會流出這種黃色膿液,這說明小女孩體內冷凝成團、血氣淤積不化。

“李大人,這病到底怎麽治啊?”這對小夫妻可不懂什麽濕寒玄熱,他們也不想懂,隻要自己的女兒治好,那就萬事大吉,所以現在極為焦心的詢問。

李原馳之前因為不忍看到小女孩這幅遭罪模樣,所以火氣衝了點,這會聽到小夫妻的詢問,語氣緩和的說:“不礙事,一回我開個藥方,保證三幅見效!”

“真的,那真的是謝謝李大夫了,您真不愧是專家啊!”一聽自己女兒三服藥就能吃好,這對小夫妻大喜過望。

小夫妻是開心了,但是那些看了半天的理事和主任們開始找茬了,他們也是中醫,在看到那小女孩的症狀後,再看李原馳如此草率的診治後,個個義憤填膺。

“李專家,您這也太草率了把,你都不問患者是如何發病的,有哪些症狀,就算是望聞問切,也不是這種看法把?!”

“就是!如此草率的下藥,這完全就是對患者的不負責嘛!”

“說白點,這就是草菅人命,拿病患的身體兒戲!”

站在一旁的王宗,看到這些理事和專家如此說話,心中不由憤怒不已,心想,這麽多專家,看到人家小女孩病成這樣,不管不問,而是搞個人排斥法,這哪裏還有一點醫德醫風,跟街頭的無賴有何區別,尤其是那句草菅人命,這不是有意嘲弄李原馳嘛。

人家幫著看病叫草菅人命,你們這些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難道就高尚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