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黃澤勝的把戲,李原馳也看出來了,滿意之餘也不願拆穿,尤其是徐立,雖然這家夥有時候野蠻點,但今天也算老實,在看這家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李原馳也不是什麽睚眥必報的人,得饒處且饒人,擺手笑說:“徐所長的確是文明執法,畢竟接到人家報案他也不好無動於衷,再說,他也隻是請我過來走下流程,你看,我在這裏坐了半天,不僅沒人審問,而且有茶有水,還有點心,服務周到啊,可以的話,我看黃局長就不要追究了!”

“謝謝,謝謝李首長,謝謝李專家!”現在徐立真的有點慶幸,好在問了局裏的老人頭,若按照自己以前辦事,結果可想而知,一想到這,他對李原馳感激之情,那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啊。

黃澤勝也試探到了李原馳的口氣,長舒一口氣後,依舊冷臉對徐立喝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明天,你自己去陶宇那裏申請處分把!”

“是是是,謝謝李首長,謝謝黃局,謝謝康廳長!”一個處分,跟扒皮完全兩碼事啊,激動之餘,徐立知道,自己死裏逃生了,細想想,他真的很慚愧,瞧瞧人家李首長就是不一樣啊。

自己今天不僅冒犯了人家,還差點揍了人家,可人家依舊不計前嫌,還幫自己求情,不過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啊,激動之餘,這家夥也是順杆上爬,拍著胸脯,擲地有聲的宣誓:“李首長,您放心,今天我當著黃局和大家的麵,我徐立保證,隻要以後李首長有何拆遷,不管上山下海,我徐立敢說半個不字,就不是爹生媽養的!”

徐立這一番保證不僅沒引起那些手下的反感和厭惡,反而都很羨慕,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啊,連自己的大老板都要叫聲首長,能幫這種人跑跑腿,那也是天大的幸事啊。

反觀黃澤勝,嘴角也是一冽,心想你這小子還挺會見縫插針的,不過卻不敢發聲,因為這時候李原馳的眼睛已經看向了康林,黃澤勝就知道,康兄你的麻煩來了。

“康廳長,你們衛生廳真不好進啊!”

“嗬嗬,李首長,你這是在批評我工作沒做好啊,別人不好進,您李首長,李專家還不是跟進自己家後花園一樣嘛!”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你們那些門衛,僅僅隻是一言不合,就輪棍打人呢?今天換了是我,若換了別人,恐怕就不是這個結果了把?”李原馳並不像把事情鬧大,但有些人還是需要嚴處的!

李原馳說的沒錯,今天是他李原馳,若別的有才之人去報到,也因為這麽一個小小的門衛橫遭波折,結果如何?

那一棍,掄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門衛,有何依仗敢如此囂張辦事,難道僅僅隻是因為這是政府機關嘛。

不是常說,官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哪有父母如此狠心的?所以這件事情李原馳必須深究到底,給一些仗勢欺人的狗奴才們一個血的教訓。

“是是是,李專家批評的是,是我們衛生廳工作沒做好啊,您放心,今天您遇到的事情,以後絕不會在發生,我回去,不,是現在,立馬吩咐人去徹查這件事情,必定給李專家一個滿意的答複!”康林現在額頭也在冒汗啊,先不說李原馳是專家身份,就是那背後的曾書記欽點保健醫生,這點他也得罪不起啊,而且黃澤勝又稱呼李原馳為首長,隻要他康林不傻就能知道,李原馳惹不起。

一扭身,康林就對自己的秘書彭方吩咐說:“去給我把保健局的韓冰叫來,另外在一個小時之內,必須要給李專家一個滿意的答複!”說完,康林又扭頭對李原馳笑嗬嗬的問道:“李專家,您看這樣做還滿意嘛?”

李原馳起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嗬嗬的說:“康廳長秉公辦理自然深得民心,就算原馳有什麽委屈也都一掃而空了,另外我希望康廳長能做到:不錯抓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徐所長,這句話我說的對把!”

“對對對,李專家說的對,這可是我們公安部門視為警世名言的一句啊,也是我們工作的一個指向標!”

同樣一句話,換個人說,竟然能搞出這麽大的文章,這讓李原馳訝然,隨後笑嗬嗬對康廳長說:“康廳長,可以的話,你看是不是去衛生廳報個到,畢竟曾書記那裏還等著我去複診呢!”

康林聽到心裏一咯噔,李原馳說這話什麽意思,難道要將這件事情匯報給曾書記,那結果,他康林恐怕難辭其責,就連黃澤勝也很是緊張,一時間揣摩不清李原馳什麽意思。

一看兩人這麽緊張,李原馳再次開口說:“曾書記日理萬機,處理都是省委大事,耽誤不得啊!”

聽話聽音,康林和黃澤勝都是混跡體製多年的老人精了,怎麽可能不明白李原馳這句話的含義,曾書記日理萬機,處理的都是大事情,這樣的小事何必去叨擾曾書記呢。

這下,康林和黃澤勝都長舒一口氣,同時心裏也對李原馳有幾分感激,畢竟若李原馳態度強硬,不說別的,單單曾書記私人保健醫生這名頭就夠他們喝一壺了。

你們說省委書記的私人保健醫生是假的,那要不要懷疑我這個省委書記也是假的呢,這話隻要曾靜一說出口,康林和黃澤勝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兩人對李原馳很是感激,尤其是康林,激動之餘,康林滿臉煞氣的喊道:“走,李專家我親自陪你去報到,我倒要看看,還有哪個不長眼的說您是假冒的!”

“那我給兩位領導開道把,省點時間!”黃澤勝現在難得有表現的機會,怎麽可能放過。

“兩位如此,讓原馳受寵若驚啊!”說歸說,李原馳還是邁步朝門外走去。

幾人剛剛走到派出所的樓下,就看到陳寧和郭健趕來,兩人一聽到彭方在辦公室說的話,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郭健,本來還想著邀功呢,現在看來,這功變成弓了,這可是要讓他郭健萬箭穿心啊!

“康廳長,康廳長,您聽我解釋啊……!”

渾然不顧郭健和陳寧兩人滿頭大漢的模樣,康林好像沒看到兩人一般,徑直的走到自己的座駕前,然後躬身指引:“來來來,李專家,坐我的車!”

李原馳也看到郭健了,不過卻沒有選擇視而不見,而是很淡淡的看了郭健一眼,同時走到郭健身邊小聲的說了句:“郭部長,不知道你哥是不是總書記啊!”

這句話,隻把郭健說的麵色死灰,整個人好像軟骨頭一樣,屁股癱坐在地上,好像暈死過去把,眼神呆滯的看著李原馳漸漸離去的背影。

等李原馳坐上康林的車時,黃澤勝也沒看郭健一眼,上了車後,直接拉響警笛在前麵開道,兩輛車,風馳電掣的直奔衛生廳了,扔下一溜煙的灰塵。

看著兩輛車絕塵而去時,再看看一旁的郭健,徐立依舊心有餘悸啊,好險,真的好險,自己差點就步了前任的後塵啊,幸虧自己小心謹慎,多個心問了下所裏的老人頭,不然今天這結果,恐怕跟郭健一樣。

同時徐立也很感歎,本以為隻是個專家,但是沒想到卻弄來一個首長,連自己的大老板也要巴結的人物,這種人若輕易得罪,那下場死的會很慘。

如果徐立知道,他的前任馬華就是栽在李原馳手裏,不知道又該做何感想。

站在郭健旁邊的陳寧一看到這個場麵,再看看身邊跟灘爛泥一樣的郭健,苦笑的搖著頭,也沒多想就又鑽到自己車裏,爭取能讓大老板手下留個清,求個寬大處理啊,畢竟這事跟他關係不大啊。

當然跟他同病相憐的,還有保健局掛名局長李文龍,在接到彭方的電話後,早已經在衛生廳樓下守候,一副負荊請罪的架勢。

有警車開道,又是省裏一號車,這回更換的門衛哪還敢阻攔,一個個跟乖孫一樣躲在值班室裏不敢出來,任由黃澤勝和康林兩輛車橫衝進去。

“嘎吱!”車子剛剛挺穩,李文龍就急忙跑到康林跟前,伸出雙手:“康廳長,我真是慚愧啊,廳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直到現在才趕來,慚愧啊,慚愧!”

相比陳寧,李文龍就真的很冤,畢竟保健局的工作,一向都是由省委書記,也就是曾靜監管,他不過是個掛名的,因為曾靜隻是監管,所以一直都不插手保健局的事情,這不,一出手了,他反倒要為此負責了。

康林也知道這件事情跟李文龍關係不大,也不好過於責備,但幾句場麵話還是要說,畢竟李原馳在這,所以跟李文龍搭了一個手之後,一臉嚴肅道:“李局長,保健局的工作,一直都是省委最為重視的部門,在如此嚴厲作風下,依舊能出現今天這種事情,實在令人寒心啊!”

李文龍早就在彭方的電話裏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知道李原馳的一點身份,聽到康林這話,李文龍立馬表態說:“康廳長說的是,這件事情嚴重的反映了我們工作中出現的漏洞,尤其是一些惡劣分子,仗著在機關辦事,為所欲為,這也是給我們敲了一個警鍾啊,康廳長你放心,我在這裏給你做個保證,以後這事絕對不會再出現了!”

說完李文龍又看向一旁的李原馳,笑嗬嗬的伸出手對李原馳說:“這位就是李專家把,今天的事真是對不起啊,是我們工作沒做到位啊,您放心,廳裏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本次涉案人員,一定嚴懲不貸,對於這種害群之馬,一定要清理幹淨!”

“嗬嗬,李局長言重了,今天這事我個人受點委屈沒事,但若給衛生廳抹黑,那就是我們整個江南省的形象問題了,我們這些專家若連最起碼的生命安全都沒保證,又如何給領導服務呢?”

好家夥,李原馳這句話,隻把李文龍說的一嗆一嗆的,本想說,我不過是客氣客氣,你小子還真當回事了,你一個毛頭小子何德何能來支配我一個局長辦事,但這時候,黃澤勝卻走了過去,從口袋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李原馳笑嗬嗬說:“李首長,我局裏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以後你有啥事,或者需要跑腿的,直接打電話給我,在江南,我黃澤勝說話還能算點數!”

這下,不光是李文龍就算是一旁的圍觀者,也是一陣**!

堂堂公安局的局長黃澤勝,跟自己的廳長也是平起平坐,而且人家還是正兒八經的大衙門,在邕寧一畝三分地,跺跺腳那可是纏三纏啊,現在竟然主動放下身段,對一個小子卑躬屈膝,而且還叫對方首長,這裏麵有啥含義,眾人豈能不明白。

當然李原馳也知道黃澤勝這什麽意思,無非是敲山震虎,也讓大家看看,你們今天得罪了什麽人,以後若在敢欺負,先想想我!

不動聲色的收下黃澤勝的名片,李原馳客氣的笑道:“黃局長費心了,今天要不是你,恐怕我肯定是要吃大虧的,回頭我一定親自登門致謝!”

“首長客氣了!”黃澤勝心裏明白,隻要李原馳領情,那他今天就沒白來!

這時候李文龍也回過神了,立馬點頭哈腰道:“李專家,今天的事情讓你受屈了,我在這裏廳黨委,保健局,向你表示誠摯的歉意!”

“不敢當,不敢當!”見李文龍態度謙卑後,李原馳也懶得在多說什麽,扭頭對康林說:“康廳長,我們上去報到把!”

“李專家請!”

跟著康林上去在保健局那裏報了道之後,康林還想邀請李原馳參加這次人員處理大會,去被李原馳給拒絕了,他已經不在乎結果了,因為這個過程已經讓他享受到該享受的權力足以,至於衛生廳到底要怎麽處理那些人,李原馳也不願多做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