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書記,賀副書記來了!”在湯米的帶領下,賀名章,這個李原馳後背大敵總算露麵了。

不過讓李原馳意外的是,賀名章的相貌跟他的預期有很大的出入,白白淨淨,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睛,看上去很是斯文,雖然年紀已有五十好幾,但無論相貌還是皮膚都顯得很是年輕,一身西裝更是穿的筆挺,頭發烏黑,眉宇之間自帶一股英氣,看樣子,這賀名章年輕時還是一個美男呢,也難怪賀嶺長成那樣,看樣子,得到他老子不少真傳啊。

一進門,賀名章就拱手一臉帶歉的揚聲道:“曾書記,我是來負荊請罪的!”

賀名章一開嗓,李原馳差點笑出來,因為賀名章的聲音是標準的老鴨桑,幹癟癟極為難聽,讓人對他的第一印象立馬減少一大截。

曾靜從座椅上站起來,揚了一下手,指了指身邊最靠近的沙發不苟言笑道:“賀書記,您何罪之有啊?”

此時湯米也是默不作聲的送上一杯茶,隨後退出去順手關好了門。

賀名章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後,放下茶杯才徐徐說道:“江南還真是缺不得您啊,您瞧瞧,這才幾天,江南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臨走前,您將省裏所有事務暫交給我管理,但是,我管理不當啊,才引發了華新區事件,所以我有罪啊!”

坐在一旁的李原馳,看著賀名章那悲痛欲絕的表情,真的要笑出來了,從頭到尾他就沒感覺賀名章是來負荊請罪的,倒像是來炫耀或者嘲諷的。

從進門到坐下,一直保持的都是那麽傲慢的態度,而且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對著曾靜,顯然是目中無人,而且坐下來後,就一直敲著二郎腿,這摸樣,這態度,像是來負荊請罪的?

曾靜好像視而不見,捧著自己的紫竹杯淡淡的扯動一下嘴,算是笑把,語氣很平淡的說道:“賀書記,華新區事件顯然不是這一兩天醞釀的,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所以你也無需自責,最起碼,我不在這段時間,省內工作還是有秩序的進行,保健基地更是飛速發展,這點,賀書記無罪還有功啊!”

若你不傻,定然能聽得出曾靜語帶雙關的嘲諷。

華新區事件為何發生,還不是因為保健基地籌建工作,曾靜卻稱讚賀名章保健基地工作做得好,這不就是再說,要不是你急功近利,怎麽可能會發生這事呢。

但是賀名章好像恍如未聞,竟然自吹自擂道:“曾書記這麽說,讓我心裏很是寬慰啊,保健基地可是我們省內重點工程,而且茲事體大,早點落實,就能早點收益,這點我相信曾書記一定與我不謀而合,現在保健基地工作已經進入正軌,隻要我們鞭子舞的好,下麵一定會盡責盡職辦事!”

你當下麵的人是馬啊,還舞鞭子。

“嗯,既然如此,賀書記就去忙吧,我手頭上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呢!”曾靜點頭頜首便不再多說什麽。

但是賀名章起了身,卻並沒有立馬想走的意思,撇了一眼一旁在沙發上坐了半天的李原馳,指了指他,問道:“曾書記,這位是哪位同誌,我怎麽不認識,麵生的很嘛!”

官場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領導不介紹,下麵的人不可能主動冒頭,冒得不好就冒出事,所以有的時候甘願當隱形人。

李原馳坐了老半天不見賀名章去問,顯然沒拿李原馳當回事,不過看到這麽年輕就出現在省委書記的辦公室,不由讓賀名章多了點興趣,問了句。

曾靜端著她的紫竹杯,輕描淡寫的介紹道:“這位是保健局的李專家,也是我的私人保健醫生!”

曾靜暫時還不想讓賀名章對李原馳引起注意,所以隻是簡單的介紹一下,並沒有說李原馳在負責保健基地的工作。

但似乎賀名章對李原馳頗有了解,一臉驚訝的道:“原來這位就是傳聞中的李專家,不錯,不錯,年輕有為啊!”

說完賀名章又問道:“聽說李專家醫術過人,不知道李專家在哪所名校畢業?”很明顯,剛剛還一臉溫和的賀名章,現在竟然有點發難的意思了,賀名章本人在美國哈佛深造過,所以名校情節不是一般的重。

這話也讓曾靜和李原馳聽的很不爽,李原馳更是皺了皺眉頭,賀名章明顯就是找茬,一個小小的保健醫生,需要你一個省委副書記找茬嗎?顯然這家夥是別有用心。

對於賀名章的刁難,李原馳倒是表現的不卑不亢,坦誠回答:“承蒙曾書記錯愛,幫她解決一些頭疼腦熱的,至於名校,原馳感到慚愧,中醫講求的是基本功用硬,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原馳不過是江湖遊醫罷了!”

李原馳這個回答,讓賀名章很意外,鏡片後麵的雙眼明顯收縮一下,隨後扭頭對曾靜說道:“曾書記,不是我瞧不起這些江湖遊醫,隻是您的身子金貴著,江南幾千萬老百姓可就指望著你,你要是病倒,那咱們江南就亂了,所以,你看是不是找一個師資力量雄渾,名校畢業的西醫師呢?”

話裏話外,賀名章都在威逼曾靜將李原馳撤掉,由此可見,賀名章已經對李原馳了解一些情況,不過他不會無故去針對一個小小的保健醫生。

而賀名章如此行為,讓李原馳很是氣惱,心裏暗忖: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賀嶺老子,跟他一樣,壞的入骨!

曾靜怎麽可能被賀名章左右,淡淡一笑,說道:“賀書記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李專家能力極強,醫術也很高明,上次我的頑疾,就是李專家一劑湯藥解決的,所以我對他很信任!”

言外之意,李原馳是我的人,你要是想動他,先過我這關。

賀名章明顯對曾靜的表現有些意外,拿著手上的茶杯半晌才放下去,不過落下時,賀名章咧嘴一笑:“看樣子是我杞人憂天了,不過既然李專家能力不俗,不如也幫我看看,我最近身子好像不太舒服!”

不是傻子都看得出,賀名章是存心想讓李原馳出醜,隻要李原馳看不出他什麽毛病,那麽他就有借口將李原馳這個保健醫生下掉,到時候一介平民的李原馳,是圓是扁還不隨他揉。

“賀書記要多注意身體啊,年紀大了一定要多注意保健工作啊!”曾靜也進行了回擊,同時對李原馳笑著說道:“原馳啊,既然賀書記有這個要求,你就給賀書記看看,看好看不好,沒人怪你!”

話裏話外,曾靜表現的很是強勢,已經將李原馳保護的十分安全,不管好與壞,誰也不好責怪。

“曾書記說的是!”而聽到曾靜這麽說,賀名章也是訕訕一笑道:“對嘛,隻是隨便看看,小同誌別緊張!”

“那原馳就得罪了!”李原馳淡淡的笑了笑,賀名章什麽心思,他早就知道,既然你要看病是吧,那咱就給你看咯。

“中醫是不是要把脈啊!”賀名章說著煞有其事的將袖管往上一卷,一副認真的樣子,但是嘴角卻噙著冷笑,小子,等你看不出來,咱兩在慢慢再算。

李原馳笑著擺手說道:“不急!”隨後又看了看賀名章一眼,發現這家夥,臉白無須,而且白中帶青,牙齒發黑,手指甲也有熏黃的跡象,於是便說道:“賀書記您抽煙把!”

賀名章袖管卷著但是李原馳卻不把脈,這讓他有些慍怒,這不是故意晾著老子嘛,但是說好要配合,賀名章也不好發作,如實回答道:“多年機關待下來,吸煙都是老習慣了!”

李原馳點頭頜首,頓了頓又問道:“那賀書記最近有沒有去醫院檢查過?比如因為咳嗽,醫生說了些什麽,有沒有說您是支氣管炎?”

賀名章先是一愣,心中暗忖,看樣子這小子有兩把刷子啊,不過麵不改色的問道:“去是去過,醫生的確說是支氣管炎,有什麽問題?”

前段時間,賀名章老是咳嗽就在自己保健醫生的建議下去醫院做了一次體驗,檢查的結果說是支氣管炎,這也導致這陣子,賀名章沒有吸煙的主要緣故,但是他怎麽可能承認自己得病是因為吸煙,所以借口道:“李專家的意思難道是說,我的支氣管炎是吸煙引起得?不過這次,好像是因為我前段時間著了涼,再說支氣管炎也不是什麽大毛病!”

“哦、這樣啊!”李原馳笑而不語,隨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著茶悠然道:“我們姑且算是支氣管炎吧!您說著涼是吧,那不知道有沒有關節疼痛,或者胸悶氣急呢?”

李原馳的態度,讓賀名章很是不爽,臉色立馬陰沉下來,帶著一絲責怒:“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姑且算是支氣管炎?難道不是?”

“也沒什麽!”李原馳的態度依舊很淡然,根本沒將賀名章放在眼裏一般,帶著一絲傲慢道:“不知道,賀副書記最近是不是偶感右側胸背部疼痛,久坐還會感覺自己有些氣悶,尤其是早上和夜間痰多?”

原本李原馳的態度還讓賀名章極為惱怒,隻是礙於曾靜在場沒有立馬發飆罷了,但是現在聽李原馳這麽一說,賀名章反倒有些心裏沒底,難道說這小子看出什麽了,不然怎麽他說的症狀我都有?

見賀名章臉色有變,曾靜就知道,李原馳一定是看出什麽了,不然賀名章也不會如此發慌。

與此同時,李原馳的聲音再次響起:“根據相關研究表明,經常吸煙者,患冠心病的幾率要比一般人高出37%,而患喉癌和心髒疾病的危險幾乎要高出一倍,肺癌就不用說了,而且照我看,就這數字還是有所保留了!”

這下,賀名章再也坐不住,一臉驚慌的追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得了什麽病?我到醫院連胸透都做了,還能誤診?”

“其實在下隻是一介江湖遊醫,是不是,我也吃不準!”

李原馳淡淡一笑,很是無所謂的說:“不過,我建議,賀副書記還是以自己身體為重,有時間去大醫院做一下具體的檢查,最好做做CT什麽的,你信任哪家就去哪家,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早早預防也好,賀副書記,您說是不是?”

賀名章現在根本說不出話來,他聽出來了,李原馳這是在打擊報複,之前自己說資質問題,現在人家就拿自己資質說事,我的能力不行,隻是隨口胡說罷了,但是這隨口胡說卻又有幾分道理,畢竟剛剛那些辯證可都準的很啊。

就是這樣才讓賀名章更為驚慌,正如李原馳所說,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的是自己漏查,或者醫院資質不夠,那豈不是錯過了治病的最佳機會。

但是很明顯,眼前這小子根本沒打算給自己看病,所以賀名章也不可能開口去求,這跟他的性格不符,起了身,賀名章笑著朝李原馳看了一眼,隨後對曾靜說道:“看樣子,年紀大了,是該注意一點身子了,回頭我在去做個檢查,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曾書記辦公了!”

臨走時,曾靜意味深長的說了句:“賀書記,多多保重!”

“你是不是看出什麽了?”等賀名章一走,曾靜靠在椅上,品著茶極為悠閑而隨意的詢問。

從剛剛一役,曾靜可以說完勝賀名章,尤其是賀名章想打壓李原馳,結果卻被李原馳弄得一肚子鬱悶,這讓她還是感覺大快人心的。

李原馳卻一臉嚴肅的說:“以我的初步判斷,我估計,賀名章很有可能患上了肺癌!”

“肺癌?不會那麽巧把?”曾靜還以為李原馳是看出賀名章有啥小毛病,但是現在一聽肺癌兩字,大驚失色。

一看曾靜大驚失色的表情,李原馳笑著道:“這隻是我的初步診斷,具體,還需要他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那你為什麽不幫他把脈?”

“我可沒那麽高風亮節,讓自己的對手千年不老!”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