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五分鍾,李原馳真的有些懷疑,這家夥是不是睡著了,就在此時,那應神醫忽然睜開眼睛,聲音有些低沉沙啞的說道:“脈博沉澀,內火旺盛,汗出不止,五液注下,又積在中,久不愈,於是就導致了胸口疼痛!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任其發展後果不堪設想!”

隨後那應神醫又一改嚴肅神色,淡然道:“不過你也無需擔心,我給你開幾幅中藥,你按照我的方法煎服,一周之後在過來複查,我估計那時候應該問題不大,若真有問題,我在另開藥方,保證你能藥到病除,早日掙脫病魔糾纏!”

李原馳笑了笑,點頭道:“行,那就先開一個療程的把!”

隨後應神醫便抽出筆筒裏的鋼筆,開始在麵前的白紙上龍飛鳳舞的書寫著藥方,看摸樣煞有其事。

“拿到樓上取藥把!”應神醫把藥方遞給李原馳不耐煩的催促著,而李原馳接過藥方卻認真仔細的辨認起來。

“你看不懂這些,快拿上去取藥把!”說實話,應神醫寫的這些藥方子,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半天認出來,更別說眼前這個年輕人了。

李原馳卻放下藥方,對應神醫說道:“我感覺您這方子開的有些問題!”

“有問題?什麽問題!”應神醫一驚,隨後極為惱火的斥責:“你又不懂中醫,你知道這藥方有什麽作用嗎,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李原馳嘴角帶著嗤笑說道:“我看不懂中醫的人是你!你之前聽我說是胸口疼,就朝著這個病推,但是我的身體屬於火屬性,但是脈博並不沉,也不澀,相反,和普通人相比較,還更加活躍一些!”

“第二,你切脈的姿勢也不對!切脈講究的是靜心靜氣,你雖然表麵上裝的很像,但是你扣住脈搏的手指卻時常無故和脈搏斷開,試問,這樣的切脈結果能做診斷參考嗎?”

“第三,我說你的藥方有問題,那就有問題!”

說著李原馳就指著藥方的幾劑藥說道:“既然你說我是內火旺盛,那你又為何開人參當歸這類補藥,那豈不是火上澆油?我若沒看錯,你在藥方應該是十全大補藥,雖然吃不死人,但絕對百害無利,而且每一味藥都價值不菲!”

“你……你到底是誰!”那應神醫一臉詫異的看著李原馳,之前臉上的驕傲和自得都**然無存,喉嚨裏不斷的在蠕動,想說什麽來掩飾一番,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少婦更是不濟,雙眼圓瞪,嘴巴都張的能塞進一個雞蛋了,跟見了鬼似得,心裏在想:自己這次拉回來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啊!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來找我的麻煩!”那應神醫在愣神之後,有些激動的結結巴巴喝問,之前身上那股神醫風範消失的無影無蹤,更像是一個地痞流氓!

李原馳一正衣著,正氣凜然的說道:“我和你一樣,是個中醫!”

“你!”應神醫聽後臉色大變,他感覺自己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個小醜,被人戲耍著!

但是一想到事情的後果,臉上的憤怒收斂,換上了討好的笑容,拉開抽屜,取出剛剛李原馳贈送的紅包,嘻嘻哈哈的笑道:“那啥,相識便是緣,沒想到能在這個小地方結識到同行,你看這個紅包,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收的,現在物歸原主,還請你收回去!”

“這個紅包,你確實沒資格收!”

李原馳接過紅包重新裝進自己的口袋之後,一臉凜然的說道:“而且,你也根本就不配做一名醫生!”

應神醫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逝,依舊強顏歡笑的討好李原馳道:“你也知道,現在市場不景氣,我們這些學中醫的,也隻能想著其他辦法來賺點錢養家糊口,實在不容易啊,那啥,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這件事兒你就假裝沒有看到,好吧?”

說著應神醫好像想起什麽,再次打開抽屜,從裏麵抽出一大疊紅彤彤的紅包塞進李原馳懷裏,賠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無論如何,您都要手下啊!”

李原馳看著手上的紅包,苦笑不得,同時也暗道,看樣子這個冒牌的神醫生意還真的挺不錯的,這一大把紅包,大概都是被“介紹”到這裏的患者贈送的吧。

隻是,人家忙活一天,現在被自己這麽一攪和,心裏肯定恨死自己了把?

“這錢我不會收!”將紅包往桌上一甩,李原馳態度很強硬:“這件事我的確看見了,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應神醫用手摸了摸腦袋後的長發,一臉陰沉的責問:“你到底想怎麽樣?”

“第一、關門歇業,把欺騙患者的錢如數退還回去,第二、主動去公安部門投案自首,第三、永遠都不要再說自己是個中醫。抹黑我們這些真正的中醫!”

李原馳三條說完應神醫立馬暴跳如雷的咒罵:“你以為你是誰?我已經把錢退給你了,我做什麽跟你還有關係嗎?你憑什麽管這麽多!”

李原馳一臉正氣的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道:“中醫不振,就是有你們這些內部蛀蟲在搞破壞,我在做的事情,就是不需要有人拖我們中醫的後腿,你可以自己打電話報警,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很樂意代勞!”

應神醫聽到嗤笑道:“開什麽玩笑,你以為你是周克華?我憑什麽聽你的!”說著應神醫就站起身子,對那少婦說道:“走,我們走!”

“想走沒那麽容易!”李原馳怎會就此輕饒這兩人,他快速起身,用身子堵在了門口。

“讓開!”應神醫一看李原馳用身子堵在門口,一時間氣的差點吐血。

李原馳冷哼一聲說道:“退回去!”

應神醫和那女人的確退了回去,但是退回去後,應神醫就對著樓上喊了一嗓子:“MD,上麵的人都死了啊,都給我滾下來!”

很快,樓上就傳來砰砰砰的腳步聲,很顯然有人正快速朝下麵趕來。

剛才應神醫還讓李原馳上樓抓藥,說明樓上的確有幫手。

小一會就下來兩個同樣身穿長袍的青年男子,兩人二十多歲,身材微胖,一下來其中一個稍微瘦高的青年緊張的追問:“師父,發生什麽事了?”

“咋的了?是哪個不開眼的敢在這裏鬧事啊?”說話間,那稍胖的已經挽起袖子一副準備動手的架勢。

應神醫一看自己的徒弟跑下來立馬趾高氣昂的指著李原馳,怒責道:“就是他,給我好好教訓他一頓!”

很可惜,李原馳根本不給他們出手的機會,腳下一蹬,整個人如脫韁的野馬般直衝出去,一拳搗在那胖子的鼻子上,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胖子就鬼哭狼嚎的蹲在地上。

同時李原馳一個側翻身,整個人如陀螺般半旋轉起來,腳下虎虎生風,在對方尚未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將應神醫和那瘦子打倒在地。

對付這樣的無賴,李原馳自然是小菜一碟。

冷著臉,看著那個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的少婦,李原馳沉聲道:“我不打女人,自己打電話報警!”

少婦回過神,還不忘堅持一下:“大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隻要你點頭,想要什麽都行!”

“報警!”李原馳一聲厲喝頓時嚇得那少婦腿發軟,顫顫巍巍的伸手向桌子上的那台乳白色電話摸去。

當警察來到將這群人帶走後,李原馳不由在想,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其實在一開始,李原馳就識破了這位少婦的伎倆,來到這個新奇的新世紀,他也曾經無數次聽到過這種“醫托”的事跡,但是今天還是頭一次遇到,對於這種毫無醫德,以謀財為主的行當,李原馳自然不會輕易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