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已經跟姐夫聯係過來了,他一會也過來!”坐在駕駛室的曾婷看車子快駛進政府大院後,對著裏麵的曾老爺子輕聲說道。

“唉,近來真是流連不順啊,先是淘淘兩生了病,現在又換你姐,唉,看來改天要找清真寺的道明法師了!”坐在車後座,曾老爺子聽著女兒的敘說,不由一陣長籲短歎起來。

曾婷一看曾老爺子精神不佳,不由開口說:“爸,怎麽就流連不順了,你應該是出門遇貴人才對,若不是碰上李醫生,恐怕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那,我想姐姐的病,李醫生也能根治,李醫生,你說是嗎?”

一路開過來,李原馳和曾婷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從相貌看,兩人年紀相仿,也算是有共同語言把,所以一路下來,兩人關係增進不少,現在看曾老爺子唉聲歎氣,替自己姐姐擔憂,無奈,曾婷隻能拉救兵。

看著鏡片後那一對期盼的大眼,李原馳也感受到曾老爺子的一絲感傷開口笑說:“曾老放心,令愛的病我一定盡心去看,從你說的病症來看,我想問題不大!”

“唉,原馳啊,若不是有你,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這次真的是謝謝你了,我們老曾家欠你一個大人情啊!”能不計前嫌,而且如此謙謙有禮,曾老對李原馳的好感倍增,而且人家不顧舟車勞頓,自己一句話,連行李都沒放就跟過來,這樣的年輕人他曾老還是第一次見。

“曾老您在這麽客氣我可下車走人了,作為一名醫者救死扶傷本就應該,不然豈不是虧了我一身本事?”

坐擁金山,若不能取之用之,哪要金山又有何用?

當年跟隨自己師傅丹青子學醫,一來是興趣使然,二來也是被師傅的醫德洗禮,‘醫不擇人’不論是善是惡,在醫者眼裏都是一條性命,所有醫者不可有見死不救的念頭,在加上跟曾老也有些交際,所以聽到曾老有求自己,李原馳自然義無反顧的幫忙,更主要的是,李原馳可不想淘淘在拿槍嚇自己了。

“這倒也是,總而言之,老頭子我還是要謝謝你啊!”

這時候曾婷也對李原馳刮目相看,一路上她也是有意無意的試探李原馳,如此熱情的幫忙,若不是圖名就是圖利,但幾經試探,曾婷發現李原馳凜然大義,並不像一些鼠輩那般唯利是圖,而且對淘淘也是由衷的喜歡,心裏對這個男人多了幾分好感,當然這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人與人的相處之情。

幾番客套後,曾婷的車也駛進了政府大院門口。

“咦,難道說姐夫已經到了?”當看到大院門口停了好幾輛警車,曾婷有些詫異的嘀咕,同時放了幾聲笛子,催促前麵的車讓道。

坐在警車裏的駕駛員一聽到有人在政府大院門口放笛,先是一驚隨後憤怒不已,暗想自己省廳的車都不敢放笛,你一個吉普就在這裏張揚了,但是等他準備興師問罪時,一看車前掛的牌子立馬嚇得屁滾尿流,也沒多想就將車子挪開了。

而站在政府大院門口的武警們,一看這輛敢在政府大院門口放笛的軍車後,也是一驚,帶車子穩穩的停在跟前時,一個腰間別著手槍的武警少尉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啪!”

先是對軍車行了一個禮後,之後走近,曾婷好像也知道程序後,按下電動門的同時也從懷裏取出一個大紅色的小本子,待那武警少尉看清本子後,神色驚然,又是一個筆挺的敬禮,一臉恭敬的高聲喊道:“首長好!”

等曾婷點頭頜首後,那武警少尉才急匆匆的揮手示意放行。

“嗬嗬,原馳啊,這是例行公事,所以你別緊張啊!”深怕李原馳被這種場麵震著,曾老關切的笑眯眯釋然說。

“不打緊!”

作為大明朝的禦醫,比這種更大的排場李原馳都見過,眼下這個實在毛毛雨,但是在曾老爺子和曾婷的眼中就別有一番意思。

從李原馳的衣著打扮來看,並不像什麽世家公子,按理說遇到這種場麵應該顯得很拘謹才對,但幾經觀察,別說拘謹了,就連一絲緊張的表情都不曾出現,這不由讓兩人多了幾分好奇,也隻有淘淘這對龍鳳胎嚷著要見媽媽。

經過幾個拐彎,李原馳一行人也來到了這私人醫療會所,在古樸莊嚴的小樓下,這裏已經是被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師圍得水泄不通了。

“這是怎麽回事?”剛一下車,看到滿屋子的醫師,曾老爺子有些奇怪也隱有一些怒意,畢竟他腆著臉把李原馳給找來,若萬一被人家看好了,那豈不是讓李原馳白跑一趟,那罪過不就大了?

曾婷也是一知半解的搖著頭,同時拉著淘淘和心兒:“先進去看看把!”

“原馳我們走!”曾老爺子陰沉著臉帶著李原馳大刀闊斧的朝前先走,曾婷則一臉委屈的拉著淘淘和心兒緊隨其後。

此時,仔細檢查了曾靜的病狀後,李坤明輕聲問道:“您現在感覺如何?”

“肚子疼,難受……乏力!”

這種無休止的腹瀉,已經把曾靜折磨的麵色憔悴,而且當著這麽多男性醫師麵前讓她老是講述自己的病症,曾靜有些慍火,但礙於無奈,為了治病也不能做捏扭。

此時的曾靜跟平日那裏政府官員眼中的‘鐵娘子’有很大的出入,可以說是判若兩人,少了陰冷和威嚴,盡顯小女人的柔弱,撇去曾靜的身份,她可是省內首屈一指的美女幹部。

往常那些機關幹部大多都是中年婦女,雖雍容但姿色一般,而曾靜卻打破這個定律,不僅年輕,而且還有一張俊俏的容顏,現在雖憔悴不堪,但也不失原本的姿色,反而給她平添了幾分嬌柔之美。

察言觀色那是醫家本領,感覺曾靜有些抗拒,在做了一些診斷後,李坤明心裏對曾靜的病也基本有了判斷,便起身扭頭對康廳長和張文成說道:“我們都出去把,讓病人好好休息休息!”

這種行為其實是醫家不成文的規定,一般醫家是不會當著病患的麵前討論病情,其一是為了不給病患徒添壓力,另外也是為了更醫家更多的時間去思考病症,以此對症下藥。

而等李坤明他們出去時,恰巧迎上了李原馳等人,一看見這三人,康廳長首先大驚,隨後誠惶誠恐的跑到曾老爺子跟前,有模有樣的敬了一禮,高聲喊道:“首長好!”

曾老爺子自然認識這個衛生廳廳長,想他在職時,康林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科長,經過他幾次提拔倒也步步高升,現在看到自己的部下,曾老爺子並沒有什麽感歎,反而隱含慍怒說:“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康林以前跟過曾老爺子辦過事,知道這耿直的老爺子是個暴脾氣,一看曾老爺子臉色不對勁,康林小心翼翼的說:“曾書記生病了,所以請來一些專家會診!”

“胡鬧!中醫院都不用上班嗎?那麽多的病患等著他們去治療,一個個圍在這裏幹啥,留下幾個能派的上用場不就可以,難道為了一個省委書記,整個省都不用工作了?”

曾老爺子一通罵,直罵的那些醫生氣惱不已,心想我們這是在給省委書記會診啊,這是辦公事,若曾書記真的倒了,那省政府的領導班子還不亂了?

當然這些話他們隻敢在心裏想,說出來沒這個膽子,連省廳的康林都叫人家首長,可想而知這老者的身份。

曾老爺子之所以勃然大怒,一來是為了李原馳,畢竟人家被自己千裏迢迢請來,現在弄出這麽一個局麵,他顏麵盡失,另外作為一名老幹部,他深知類似於這種排場工作的可惱性,兩火並一火全噴了出來。

“姑姑,媽媽那,我要找媽媽!”看到這麽多人,淘淘也不怯生,反而拽著曾婷的手,不停地嚷著要見媽媽。

曾婷環顧四周,語氣極冷的說:“有用的留下,沒用的,就別來折騰我姐了!”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但沒一個敢喘大氣的,有些所謂的專家治療小姐在張成文的支配下,灰溜溜的離開了。

“老首長您消消火,你應該是剛剛才來邕寧把,要不先去休息室休息一會,這裏我已經請了京城的李教授,我想要不了多久,曾書記的病就能康複了!”

“休息?我女兒躺在裏麵受罪,你讓我休息?”為了安撫曾老爺子,康林可是使出渾身解術但無奈曾老爺子不領情。

訕訕的一笑,康林手足無措的杵在那裏,而曾婷也跟沒絲毫的同情之氣,帶著淘淘和心兒準備進房間,但卻被李教授攔住了,一臉威嚴的說:“我們剛剛會診過,病人暫時需要休息,還請小姐一會在進去可以嗎?”

看似帶商量的語氣,但言語裏卻直接堵死了曾婷的後路,後者愕然的看了看李坤明問道:“你是誰?”

“中醫院院士,國務院醫療小組副組長,李坤明!”

一句話頂的曾婷愣住了,這名頭不小嘛,雖然曾婷不懼,但人家畢竟在國務院混,所以曾婷倒也沒說什麽,而曾老爺子也有些詫異的問:“李坤明?你就是葉寬身邊的首席禦醫?”

“你認識葉老?”李坤明本以為自己這個名頭夠響亮的,但是不曾想,人家直接連他老底都給掀出來了,驚得他目瞪口呆。

曾老爺子神色淡然的揶揄說:“認識?你回頭去問問,就問他怎麽還沒死,若他要問你是誰說的,你就說小曾子就行了!”說完曾老爺子輕聲嘀咕說:“細想想,也有一年多沒看那老東西了,聽說在京城混的還不錯!”

這時候李坤明心頭更為震撼,葉寬的地位在京城那可是呼風喚雨的,別說是省委書記了,就是中央委員見他也是禮讓三分,不敢有絲毫不敬,現在這曾老爺子竟然問他怎麽還沒死,可見兩人關係非凡。

不管李坤明的震驚,曾老爺子樂悠悠的問:“我女兒的病怎麽樣了?”

“啊……令愛的病我剛剛才接手,具體情況還需看片子才知道!”惶恐中,李坤明對曾老爺子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若隻是一個省委書記,他李坤明或許可以不放在眼裏,但能跟葉寬平起平坐,那就不是他能得罪的,所以收斂他那份孤高,謙卑的回答著。

“原馳,原馳?”眼看李坤明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曾老爺子就想讓李原馳去看看,但喊了一聲沒人應,再喊時,卻發現李原馳站在門口打量著裏麵,沒有一絲惱意,笑嗬嗬走過:“原馳啊,在看什麽那?”

訕訕一笑,李原馳搔搔頭說:“沒什麽,怎麽曾老找我有事?”

李原馳的回答讓曾老爺子哭笑不得,但依舊和煦的一笑說:“你去幫我看看靜靜怎麽樣了!”

李原馳擺手說:“不急,先讓這個李教授看看!”李原馳這麽做,是想和氣生財,而且通過李坤明的診斷,他也能更詳細,更客觀的了解病患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