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來得很快,樹葉都光禿禿的,吹在臉上的風幹冷。我抱著書去圖書館,選擇了一條平時沒什麽人走的路。

雪積滿了厚厚的一層,這裏人比較少,隻有零星的腳印。我走在雪地上,腳下發出嘎子嘎子的響聲,風一吹,樹幹上的積雪飄了下來。我在學校呆了兩個月,期間沒有出過一次校門。林閑安又去了青島,這次得到了林爸爸和林媽媽的讚同,隻是去了青島要到親戚那去。林閑安走得時候很抱歉的說不能陪我了,我隻是笑笑,誰又能陪誰一輩子呢?我想到了之前那個冬天,和林閑安一起去逛街的時候,我在公交上握著他的手說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現在我是無法對任何人說這句話了,以後也不會了。

蘇青年少的夢想是和杜衡一起生活,一起變老,老了的時候就一次散步一起看電視。

蘇青十八歲的夢想是追隨著Flower,把世間所有的美好都送給他。

現在蘇青的夢想是誰也不要再來打擾我,就讓我一個人慢慢的發芽腐爛掉吧。

我把長椅上的雪擦淨後,坐在長椅上。眼前是亂糟糟的一堆石頭。亂糟糟應該可以形容我的生活了吧。我輕笑了一聲,盡是嘲諷。

“雪絨花,雪絨花,清晨迎接我開放。小而白,潔而亮,向我快樂的搖晃。白雪般的花兒願你芬芳,永遠開花生長。雪絨花,雪絨花,永遠祝福我家鄉。”蘇青張著口小聲的唱著《雪絨花》,這首歌是蘇青學會的第一首兒歌。

何天看著前麵坐在長椅上的蘇青,這是第二次看著雪地裏的蘇青蘇青不知道張著口在唱著什麽,那麽專注。何天想蘇青又開始變得沉默不開心了,和十五歲的蘇青一樣憂傷,隻是這次的憂傷是我帶給她的。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年少無知,青春懵懂,開心的笑開心的哭,可你遇見了何天,遇見了一生的噩夢。

何天拿出手機,看著何景發來的短信:哥,你還在忙嗎?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不來陪陪我嗎?

何天看了一眼蘇青,她依舊坐在長椅上,雪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起來,飄落在蘇青的長發上。蘇青的從高中起就留著長發,一直到現在。長發的蘇青喜歡紮著馬尾,不做任何的修飾,因為年輕,所以不管怎麽看都無限美麗。現在蘇青披著長發,隻捋在耳後,白雪落在長發上,有的融化不見,有的停留著。何天眼前出現了齊發的蘇青,隻要一笑,頭上的蝴蝶發卡就會顫顫巍巍的動著,仿佛真有一個蝴蝶飛到了頭上。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裏是不能抽煙的。如果您非要吸煙,可以去洗手間。”這是蘇青第一次對何天說的話,禮貌疏遠。

“卑鄙,無恥!”這是蘇青最後一次對何天說的話,怨恨瘋狂。

蘇青一直離自己很遠,雖然自己見證了蘇青的成長,可這不代表什麽。如果蘇青知道自己在就知道了她,估計還會罵著我陰險吧。

何天想,蘇青坐在那不冷嗎?沒有戴手套的手應該凍得通紅,長椅上那麽涼,蘇青受得住嗎?女生不是要注意保暖嗎?何天有幾次想要上前,但一想到蘇青怨恨的眼神,就停下了上前的步伐,最後轉身離開。

車子在A市快速的行駛著,車內空****的什麽也沒有。十五歲的何天就學會開車了,他偷偷的開了車庫的車帶著十一歲的何景出去玩。何天擔心何景會哭,就把何景平時喜歡的玩具全部都擺在車上,讓何景坐在那玩,自己到前麵去開車。何景平時呆呆的動不動就哭,但是知道何

天帶他出去玩後,在車上興奮的嘰嘰喳喳的說著話。這是何天第一次發現何景原來這樣的活潑。就在何天開心的時候,何景的臉憋得通紅,混亂的哼唧著。何天看到何景那個樣子嚇壞了,忙轉身去問何景怎麽呢,可是何景卻隻能睜著眼流眼淚。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開車又能熟練到哪裏去呢,何天去查看何景怎麽樣的時候鬆開了方向盤,車子一下子就撞到了護欄上。何景在車上拚著汽車模型的時候,用牙齒咬著一邊,結果車子不穩,一個零件就掐在喉嚨那。何景傷得很重,喉嚨在後來突入其他的撞擊中劃傷了,在後來的半年了,何景都不能說一句話。何天第一次被爸爸打,就是因為帶何景出去,讓何景受傷了。何天的爸爸用扇了還躺在病**的何天兩耳光,咒罵著怎麽不是他不能說話。從此以後,何天不敢開車了,何天的爸爸知道後,逼著何天開車。何天那段時間很痛苦,每當坐在車裏就會想到出車禍的時候了,何天的爸爸罵著何天,說自己沒有這麽膽小怯懦的兒子。何天最後可以開車了,但是車上什麽也不能有,不然何天會覺得那個東西會突然來傷害自己。

“哥!”何景看著樓下何天的車,跑下樓叫著何天。

何天拍拍身上的雪,走過去,說:“下來幹嗎,穿這點不冷嗎?”

“哥你真是太忙了,我們都好久沒有見麵了。”何景開心的說著。

上樓後。

“小景,行李都收好了嗎?”何天問。

“都收拾好了。”

“明天上午十一點的飛機,我明天還有個會就不去送你了。”

“哦。”何景失望的說著。

“小景,你都這麽大的人了,別像個小孩子好不好。”何天看著一臉悶悶不樂的何景說著。何景今天26了歲,由於家境很好,沒有麵臨生存的壓力,所以在何天麵前就像個小孩。

“你怎麽不來看我就教訓我啊。”何景不樂的說。

“好了好了,不說你了。小景,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什麽事?”何景問。

“我看到你房間裏的一副畫,上麵的女孩子很漂亮,是前段時間總和你一起的女孩嗎?”

“是啊,怎麽了嗎?”

“小景,你是不是覺得她長得像那個女人,所以才……”何天沒有說完,但是何景也聽懂了。

“哎,我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覺得她好像……,可是我並沒有把她當做替身的想法。阿蘇就是阿蘇,她們不一樣的。”何景說。

“你喜歡上她了?”何天問。

何景愣了一下,說:“沒有。雖然和阿蘇一起也很開心,但是她終究不是……”

何景沒有說完,反過來問何天:“你今天怎麽問我這啊?”

何天看著何景,說:“小景,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你做好心理準備好嗎?”

何景點點頭,何天深吸一口氣說:“小景,蘇青是她的女兒。這是我昨天派人查到的。”

“不會的,她們隻是長得像而已,怎麽,怎麽……”何景眼裏有著深深的不信。

“小景你肯定也懷疑過吧,不然那次回來怎麽那麽不開心,後來還生病了。我擔心小景被人騙了,又覺得那女孩長得太……,所以就查了一下蘇青,還和蘇青交談了幾次。最後證實她就是倪蘇女兒。”

“我,我還抱有僥幸的心理,我以為,那現在怎麽辦啊?”何景問。

何天看著何景說

:“小景,我前些日子見了蘇青,告訴她你是因為她長得像一個人才和她接觸的。”

“哥!你怎麽這樣說啊,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的,更何況,更何況阿蘇她,她那麽喜歡……”何景生氣的說。

“小景!我就是知道蘇青喜歡你,才這樣和她說的。你想,她是知道你是因為他是替身而和她接觸的好,還是到最後被她知道她是倪蘇的女兒好啊。”何天嗬斥了一下何景,慢慢的向何景說明其中的利害關係。

“不,不是這樣的,我要去找阿蘇,她肯定很難過。”何景站起來,不理何天的話,想要出門去找蘇青。

“何景!你如果出了這個門就別給我回來了!”何天站起來對著何景嚴厲的說。

何景停下了腳步,含著淚說:“哥,阿蘇她現在難過啊,她那麽那麽的喜歡我,我能感受到她對我的情誼,我怎麽能這樣傷害她呢?”

“從你到那個鎮上去,認識蘇青開始,你就已經傷害了她。現在如果你去找她,你要跟她說什麽,說你不是因為替身才接近她的嗎?蘇青需要的是什麽?難道需要的就是你沒有利用她嗎?她需要的是一份毫無欺騙毫無保留的愛情,你能給她嗎?如果能,你現在就去,別說攔著你,我馬上開車送你到蘇青那兒。”

何景聽了何天的話後,臉上發白,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小景,你喜歡上蘇青了,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何天看著蹲在地上的何景,上前拍著何景的背。

“小景,哥哥很擔心小景,害怕別人傷害你,所以我調查了蘇青,還借機認識了她,不過沒見幾次麵。希望小景不要怪哥哥。”何天語氣溫和,輕聲細語的對何景說著。

“我知道,我怎麽會怪你了。隻是哥,我心裏好難受。”何天說。

“人總會難受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你去國外學畫畫,慢慢的就會忘了蘇青。蘇青呢,她現在難過,但時間一久也會好起來的。等蘇青畢業的時候,我也會幫她的,讓她能有一個好工作。”何天說。

“好。哥,我聽你的,不見阿蘇了。你不要讓她知道蘇蘇的事情,我怕她接受不了。還有,你要偷偷的照顧她。”

“嗯。我會的。”何天說。

何天安頓好何景後就回到自己的公寓了。外麵還在下雪,雪如鵝毛一樣大,已經落滿了車窗。何天啟動車子,用雨刷刷幹淨後才開車離開。

大四下學期我找了一個實習的地方,坐著平麵設計,不過大多時間都是做售前的。剛實習能有單子接是不可能的。由於安子的事情,我把最後剩下的3萬塊錢都給了安子,現在自己不得不找份工作養活自己,至於做什麽都不重要了。安子和別人合夥做生意,最後被騙得身無分文,還倒欠別人十二萬。十二萬對於我們學生來說真是天文數字。我把3萬全部拿了出來給了安子,可還差九萬。季哲變賣了自己的數碼產品,然後又把自己平時打工賺的錢拿出來,湊了4萬。李曼麗家庭條件不錯,把自己從小到大的的壓歲錢拿出來,還想家人提前預支生活費,終於湊夠了剩下的5萬。安子還了錢後,那人就取消了訴訟,我們大家送了一口氣。安子家境不好,父親前幾年做工程的時候出了意外,現在全身癱瘓的躺在家裏。安子大學畢業後就告別了我們,說自己一定會出人頭地,一定會把錢雙倍的還給我們的。可安子,我們大家隻希望你能好好的。至此失去了安子的聯係,隻是在節假日會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