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越來越不景氣了,公司也陷入了瓶頸期。同事們每天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炒魷魚了。我也被大家的這種緊張的氣氛所感染,每天打氣十二分精神工作,害怕出一點小錯。但是越是怕就越是出錯,在給一個客戶設計的圖紙上,我有個地方算錯了。這在以前就是扣錢,然後被罵一頓而已。可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就連走路太大聲都被說影響到其他員工的時候,這個錯誤則是不可饒恕的。

經理把我叫到辦公室,狠狠的罵了我一頓,說什麽平時都看錯我了,還以為我是個細心的好姑娘,結果也會煩這麽低級的錯誤。我看著平時對我笑容滿麵的經理變成了這麽個樣子,真是不好受,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蘇青啊蘇青,你知道我有多看重你嗎?可是你真是讓我失望啊,我也覺得我們這裏供不起你這尊大佛了,你結了這個月的工資後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了。”經理說。

我還能說什麽呢?犯錯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公司養不起我了。我識相的就去結工資走人。

“當然公司也是有規章製度的。這個月也還3天就結束了。財務會給你按一個月算,也會多發1000塊作為補償的。”經理說。

出來後,方芳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是什麽事情了,也不好說什麽。幫我一起收拾東西,東西很少,沒一會就清理完了。

“謝謝你啊,方芳姐。”我說。

“謝我什麽啊。有空常聯係啊”方芳說。

“好的,那我走了。”我抱起盒子說著。

好沒有走出辦公室就聽見裏麵說話的聲音了。

“她不是有關係嗎?怎麽還被經理……”

“我看啊,估計是那個大款談崩了唄!”

“好了,你們瞎說什麽啊,說不定一下個就是你們!”方芳嗬斥了兩個說閑話的女生。

我抱著盒子擠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心情十分的鬱悶。幸好多給了1000塊,這樣可以把下兩個月的房租繳了。

回到家後,打開電腦,開始海投簡曆。工作沒了,可是還是要生活的啊,抓緊工作才是正事,一天也不能耽誤。

海投了一些簡曆後,又細細的挑選了兩家,做好了功課後編輯好簡曆投到公司的人事郵箱裏。希望一切能有好的開始。既然今天也沒有事情做,索性好好打掃衛生了。

工作比我意象的還要難找,透出的簡曆石沉大海,有回複的都去麵試了,可都是等通知。最後有幾家有意象,但是最後都讓我做文員,雖說我缺工作,但還是想做平麵設計方麵的。在上一個公司也沒有什麽特殊的貢獻,就算是給啟明設計了圖紙,但是也是中規中矩的。可能我真在平麵設計這塊沒有天賦吧,哎,煩死了。半個月都沒有找到工作了,焦急得嘴角冒出了幾個痘痘。之前背著公司接私單,那也是方萋萋幫我找的,不總會有。現在隻好叫方萋萋給我介紹另一個兼職,最好會是工資日結的。最後方萋萋給我介紹的是超市促銷,我真是不好意思,這都是大學生勤工儉學的時候做的工作,我這不是和學生搶飯碗嗎?不過沒有辦法,隻好賴著臉了,好幾個學生都問我是哪個學校的,我就打著哈哈說A大,也沒說自己是不是畢業了。

今天做的是康師傅的促銷,把麵煮好,端著遞給過往的顧客試吃就行。

每個周末和星期五做,做三天,周末的時候一般是80,星期一就隻有50塊了。從十一點做到晚上6點,一共七個小時,剛開始很不適應,晚上回家腳都是腫的。這樣做了一個月,也勉強可以生活。工作還在找,不過再投簡曆就是有選擇性的了。

從超市回來後,我買了幾桶泡麵,回家繼續吃泡麵玩鬥地主。到了十二點的時候就洗了睡。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房間裏總有響聲,還以為是老鼠,翻個身繼續睡。剛一翻身房間裏就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我意識到是不是有小偷了。我不管發出聲音,也不敢弄出多大的動靜,偷偷的睜開眼睛,接著窗戶透過來的光,發現有一個黑影,正在我桌子前麵翻找著。怎麽辦,怎麽辦,我急得不得了,第一次發現危險離得這麽近,一看那團黑夜,個子就有1米75了,如果真被發現了,我肯定打不過別人

我小心的伸著手,想想把床頭的手機拿進被子裏麵打電話。我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手指偷偷的按著手機,但又看不見屏幕,也不知道自己按的是什麽,也不知道電話打給的是誰。觸屏手機就是不好,都沒有按鍵可以讓自己感覺,等下次,我一定要換個有鍵盤的手機。

“喂!”話筒裏傳出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很清楚。

我愣住了,那個小偷也愣住。我想,也許我裝睡就好了,小偷偷了東西就走了。

“喂!蘇青?怎麽不說話啊?”話筒那邊再傳來聲音。平時打電話的時候總覺得聽筒的聲音小,可現在卻覺得這聲音真是大,大得刺耳。

我沒有等小偷回過神,拿起枕頭扔向小偷後往門那邊跑出。

啪的一聲,我的腳居然被自己的腳給絆倒了,啊,膝蓋上傳來一陣痛意。

我不要命的大喊,“有小偷啊,302有”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人捂住嘴。

我不停的掙紮著,他估計身上帶了布條,用布條把我的嘴勒住,我隻能嗚嗚的叫著,卻發不出更大的聲音。小偷隨後有用繩子捆住我的腳和手,看我不在掙紮了就不再管我。

我十分的害怕,隻能不能的留著眼淚,這個小偷一看就是個熟手。我不停的想著怎麽辦怎麽辦,腦子裏一團糟,隻剩下害怕了。小偷把錢包裝進口袋後,又在房間裏麵找了下,可能沒有在房間裏翻出值錢的東西,咒罵了一句,聽聲音是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我隻能抱希望他拿走錢後離開了。

小偷是翻窗戶進來的,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回過頭了我一眼,向我走來。

小偷的力氣很大,一把拉起我的頭發,我痛得不停的掉眼淚。隔得進了我也可以隱約的看見對方的模樣,雖然看得不真切但是他額頭上有一道疤我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小偷把我丟到**後,開始要脫我的衣服。當我意識到要發生什麽的時候,想死的心都了。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我穿的是睡裙,什麽防護也沒有。我突然不顧一切,不停的掙紮著,幸好我是坐著的,使勁的腳踢過去,正好踢到小偷的臉,隨著睡裙撕破的聲音,我的大腿被小偷的指甲劃出了深深的傷痕。小偷惱羞成怒,抓起我的頭往牆上撞,我想就這樣撞死我算了。

啪啪,有撞門的聲音,“有人嗎?裏麵回答一下。”隨後傳來鑰匙的聲音。小偷聽見後馬上就從窗戶那跑了。

保安進來後就看見我淚流滿麵,在**縮成一團瑟瑟發抖。手腕處是深深的勒痕,隱隱滲出血跡。

房東進來拿起被子把我蓋好,又拿起剪刀,把我手上和腳上的繩子解開,我的手腳能動後,馬上扯緊被子把自己包住。

保安出去報警了,房東太太不知道怎麽安慰我,隻能在旁邊等著警察了。

“蘇青!”何天來的時候,滿頭大汗。

房東太太看見認識我的人,對何天說:“估計是嚇壞了,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等下就來。”

何天坐到我身邊,伸出手拍著我的背,我馬上就覺得害怕,驚恐的叫了一聲。

何天看著我這麽的害怕,心裏十分難受:“好,蘇青,我不碰你。你別怕,我是何天,別怕。告訴我身上有沒有受傷?”

我沒有說話。我全身都包在被子裏,何天沒有看見我的傷痕。

頭上被在剛剛的撞擊中破了一個口子,正好我是側躺在**的,血染在了床單上,越來越多。

“蘇青!”何天發現後,害怕的叫了一句。

房東太太也發現了,忙去衛生間找了條毛巾。

何天不顧我的尖叫,抱著我,用毛巾堵著我不斷流血的傷口。

我的掙紮也讓被子掉落,大腿的傷痕漏了出來,我用手擋著,想要把破掉的睡裙弄好。何天看到後,意識到剛剛的不僅僅是入室偷竊了。何天緊緊的抱著我,說:“蘇青,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我要是來早點就好了。”何天的聲音哀痛,我在何天的懷抱裏慢慢頭開始暈了起來,最後眼前一黑。

耳邊隻聽見何天驚慌的叫了聲“蘇青”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夢中我夢見了那個小偷,他額頭有一道很深的

疤痕,他的臉很恐怖,向我伸出手。我害怕的四處躲,卻怎麽躲不開,漸漸的不能呼吸。

啊!我尖叫著從夢中驚醒,感覺到處都有眼睛在盯著我。看著四周,覺得好陌生,不禁小聲的哭了起來。

“蘇青,蘇青嗎,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我隻是不停的哭著,何天伸手拍我的背,我仿佛感覺到昨晚那人在我腿上劃上傷痕時的感覺了,我躲開何天的手,瑟瑟發抖著。

何天的樣子看起來很滄桑,衣服也皺巴巴的。估計都沒有回去休息。他焦急著安慰蘇青,缺也不敢碰蘇青了,隻好拉了下床邊的警鈴。

“蘇青啊,你別怕,醫生馬上來了。”何天隻能用言語來安撫著蘇青,讓他不害怕。

醫生為什麽要來,醫生,這裏是醫院啊。不要,我要回家,爸爸,爸爸。

我想到了七歲的時候在醫院見爸爸最後一麵,我那時候傻,還以為爸爸真的是睡著了,後來才知道睡著了就是再也醒不來了。

一共來個三個醫護人員,護士準備著針,尖尖的枕頭冒出了一點點藥水。

不要不要,醫生結果針要給我打,我嚇得不停的動,“走開,別碰我,不要,不要。”右手的針管甩掉了,手臂出著血。頭上的傷口隨著我的動作裂開了不斷的滲著血,手腕和腳腕還有大腿處也生疼生疼的。我頭痛得就要裂開,但我還不是不斷的阻止醫生向前。醫生沒有辦法,隻好看著何天。

“蘇青,你乖啊,聽醫生的話,打了針就不害怕了。”何天走上前安慰我。

“杜衡,杜衡,杜衡,你在那,你快來救救我。”我隻能一遍一遍的叫著杜衡的名字。我抱著雙腿,縮在**,流著淚,嘴裏叫著杜衡的名字。我害怕醫院,即使生病了也不來醫院,但有的時候病得太嚴重了非要去醫院打針,這時候,杜衡都會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讓我不要害怕。

“杜衡杜衡……”我一遍遍的叫著杜衡的名字,醫生趁我不再反擊的時候壓著我給我成功的打針了。杜衡真的不見了,他再也不會陪著我了。

“薇薇,如果在你和蘇青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那我當然是選擇你啊!”我的腦海裏浮現出杜衡的話。

那我當然是選擇你啊!

那我當然是選擇你啊!

……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從前我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為什麽,想到夜不能寐,想到頭痛欲裂也想不明白,我隻知道那個陪伴我的男孩永遠的離開我了。他選擇了張薇,拋棄了我。

“為什麽,為什麽。”我問著自己。

“醫生,她怎麽呢?”何天著急的問著醫生。

“何先生,你別擔心,我們剛給她到了鎮定劑,等下就會睡著的。至於傷口也隻有等她睡著了在處理。你多和她說話,讓她轉移注意力。”醫生對何天說著,收拾好醫藥用品後離開病房了。

“蘇青,你怎麽呢,別嚇我好嗎?”何天上前看著呆呆的蘇青,流露著悲傷。

媽媽不要我了,爸爸不要我了,杜衡也不要我了,閑安走了,Flower也走了,所有的人都離開我了。

嗚嗚,我不停的哭著,有著流也流不盡的淚水。腦海裏不是浮現杜衡牽著我手的場景,就是Flower對我笑的樣子。

“蘇青,我是何天,你看一下我,和我說話好不好。”何天耐心的說著。

一片黑暗中,有一個人說著他是何天。何天?何天是誰?我努力的想著。終於想了起來,

“因為何景念念不忘的那個人是被我給弄死的。我告訴你蘇青,你最好給我離何景遠點,我無法保證下個發生意外的會不會是你。”我想起了何天凶神惡煞的讓我遠離何景的場景了,那時候的何天好恐怖,仿佛要吃了你。

“何天,走開。”我本能地說。

“蘇青,你說什麽?”何天聽的不清楚,問我。

我在次重複:“何天,走開。”

何天聽見後,臉色變了,非常的傷心。他想一個人在缺乏安全感下的表現是真實的,沒有想到蘇青也這麽的害怕自己。

我不再哭泣,隻是呆呆的坐著,慢慢的就覺得眼睛好痛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