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到家剛打開門,就看見張智成正在廚房忙活個不停。

看見沈晴回來,張智成立馬綻出笑臉,“沈晴,你回來了!快嚐嚐,我剛鹵的肘子,你不是總說鹵肉店太重口兒了嘛?我做的絕對合你口味。”說著還拿筷子夾了一塊想要喂沈晴吃。

“快嚐嚐,趁熱乎!”

看著張智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沈晴差點以為自己又坐了一次時光機。可還沒熄屏的手機提醒她,不是她坐了時光機,而是張智成的臉皮越發厚了。

沈晴自然不會惡心自己,但也沒打算明火執仗的跟渣男對著幹。在張智成一臉期待中,認真的把人從上到下掃了一遍,給了一個玩味的表情後,直接回了臥室。

張智成臉上的笑容和熱情立馬維持不下去了,但他沒辦法。當下是他評職稱的關鍵時期,雖說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但他和羅菁菁的事情一旦讓沈晴捅開,最後的結局就另說了。

沈晴回到次臥把包放下,又換了身輕便的衣服,便悠哉悠哉的往衛生間走去。走到廚房見張智成正一臉陰晴不定的盯著水槽發呆,立馬心情大好。

但等她打開衛生間門,看見張智成腆著一張臉堵在了門口時,臉當即黑了。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你都不信,但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那羅菁菁是會計,天天打交道的那種。”

說完這句,張智成湊近了些,神神秘秘的接著說道:“我之前報銷費用多報了點兒,讓她給查出來了!她拿這事兒威脅我,我隻能跟在她身邊裝了兩回孫子。但你放心,就是逢場做戲。”

沈晴捏了捏眉心,她記得之前的張智成沒這個耐心跟她麵前瞎編啊?莫非這就是抓了個正著帶來的轉變?

張智成見沈晴不說話,隻好接著解釋:“我承認,我行為上確實有點出格,但你相信我,我跟她真沒什麽。她剛離婚,性格上怪異的很又愛占便宜,平日裏同事之間都是讓著她。真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工作。”

沈晴掏了掏耳朵,一臉無所謂的看向張智成,“我信不信不重要,你自己信就行!”說著,再次回了臥室。

昨天晚上她就把次臥收拾出來了,離開這裏之前,個人私密空間還是比較重要的。

直到次臥的門再次關上,張智成才意識到沈晴竟然從主臥搬出來了。之前因為他說過夫妻再鬧都不能分房睡,所以吵得再厲害在沈晴也沒出主臥。

難道被今天的事情刺激大了?張智成不願設想第二種可能,寧願相信是沈晴是傷心太過。

因為,一旦有第二種可能,就代表了失控。

他雖然煩沈晴跟他鬧跟他吵,但心裏明白,吵鬧看似動靜大,實則最容易解決。問題堆在表麵,壓下去基本就平靜了。

沈晴這人別的不說,但有一個他都自愧不如的長處,那就是說到做到。隻要能哄著她說出不計較,即便天大的委屈也能咽下去。

張智成正琢磨著沈晴接下來可能有的反應,手機上突然跳出一條消息,瞥了眼禁閉的次臥門,張智成才劃開屏幕查看。

是羅菁菁發過來的信息,“今天沈晴身邊跟著的女孩是王局的女兒,你注意著點!”

張智成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湊近屏幕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一遍,確定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後,徹底慌神。

“沈晴,你出來!咱們聊聊!”邊說邊擰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張智成用力拍著門,喊道:“你有什麽意見或者不痛快的,咱們是兩口子,說明白就啥事沒有了。你這一個人生悶氣能解決什麽問題問題?不然你出來捶我一頓,咱們倆的事情就咱們自個兒解決,總不能讓外人看笑話不是?沈晴,我知道你能聽得見,你出來,咱們好好聊聊,行———”

沈晴正靠在床頭追劇,她發現還是這幾年的影視作品夠經典,後來的那些不是劇情狗血就是演員演技太爛。因為戴著耳機,剛開始還真沒聽見張智成敲門的聲音。這房子是她一手裝修的,當時張智成說他爸媽到時候會過來住,他媽心衰,他爸喜靜,最怕大動靜,所以家裏的房門都很隔音。

直到拍門聲變成了砸門聲,沈晴才不情不願的起身開門,“有事?”

張智成也想到了門隔音的事情,這意味著剛才的一番解釋全都說給了他自己聽。他攥緊拳頭又鬆開,耐著性子問:“沈晴,你別自個兒悶著,咱倆聊聊?”

沈晴最佩服的就是張智成反客為主和倒打一耙的厚臉皮,眼前的男人又讓她刷新了認知。不過這會兒她倒是也很好奇,這王八蛋還能怎麽往回找補?

“好啊,聊!”

沈晴徑自走到餐桌一角坐下,見張智成要跟著過來,指了指對麵,“你坐那兒!”態度很堅定。

張智成黑著臉坐下,他下午組織了半天的語言在今天貌似並不好用,這讓無往不利的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羅菁菁的“示警”,更讓他分寸大亂。

而沈晴要的就是張智成的亂,隻有這樣她才能搶回主動權。

今天,她要試著玩一局釜底抽薪。

“沈晴,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傷害到了你!但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上次就是這女人故意挑事兒,發信息讓你生氣,她這人就是自己離婚了,見不得別人好!你可千萬別上當!那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嘛!你說是吧?”

沈晴摩挲著手裏的耳機線,“我不知道別人怎麽看怎麽想,我自己到現在還是一臉懵呢!”不能明確回應,否則容易被人順著杆子爬。

張智成見球沒踢出去,隻好換個思路,“我這份工作真的很重要,但你也清楚我的工作也好交際也罷,你從來幫不上忙。這我從來不怪你,畢竟你能力有限。結婚三年,咱們一直沒孩子我也不怨你。你看我那些同事們還有那些從小玩兒到大的哥們兄弟,有的家裏都有倆孩子了,比咱們晚結婚的,也有一個孩子了,沈晴,你捫心自問,我有催過你嗎?”

沈晴腹誹,“你是不催也不怨,隻是借刀殺人玩得賊溜!”

沈晴的沉默,讓張智成誤以為自己的話見效了,不由多了點底氣,“咱倆工作性質不一樣,你那公司就是個私人企業,一個部門就倆仨人,拌兩句嘴也影響不了大局,可我們單位水太深,知人知麵不知心,一不小心就被人穿了小鞋。我之前帶的那個項目,本來說好的到項目中期提我當項目副經理,結果空降一個毛頭小子,我落了個出力不討好。後來才知道,那小子是第二公路局局長的侄子。你說是不是水太深?我每天在單位累死累活的,不就是想讓咱們這個家再上一層樓嘛,我不求別的,就希望你能多理解理解我,行嗎?”

這場苦情戲,沈晴差點沒忍住喝個彩。得虧她把自己遊離在場景之外,不然還真容易被帶溝裏。

她發現,張智成歪樓的本事是真的高,難怪之前每次吵架,不過兩個回合就潰不成兵,現在想來倒也不冤。

不過今兒,是她在狩獵。

“今天你給羅菁菁買的那條項鏈得你兩個半月的工資吧?”沈晴直接祭出大招。

“什麽項鏈?”沈晴毫無預兆的發問讓張智成徹底亂了陣腳,滿腦子都是不可能,沈晴怎麽知道他今天給羅菁菁買了項鏈?而且還知道價錢?

他很清楚一起吃個飯可以說逢場做戲,但超過一萬塊錢性質就不同了。

沈晴很是認真的欣賞了一遍張智成臉上的慌亂,輕嘖兩聲,心想原來隻要命中要害,張智成這樣指鹿為馬的人也不過是隻紙老虎。

不行,她這就回去把熹貴妃後半段開掛的人生再好好看看,學不到精髓,好歹當個精神支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