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輝的老婆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一聲叫罵給刺激到了, 原本低著的頭一下子抬起來。

她指著火輝母子倆道:“他們倆把我的孩子帶給魈吃了!”

“你胡說!”火輝母親激烈否認,用力往兒媳婦那邊做出踢蹬的動作:“看我不打死你個賤貨!”

其他村民眼看著火輝老婆連自己丈夫和親婆婆都咬出來了,生怕拔出蘿卜帶出泥, 自己也跟著遭殃,連忙給火輝母親幫腔。

“劉芳,你這就不對了,你和你婆婆有矛盾是一回事,怎麽能誣賴你婆婆犯法了?太不懂事了!”

“看她平時不聲不響的,原來是個吃裏扒外的人!”

“是不是她和外人做局……”

“安靜!”大飛又吼,吵吵鬧鬧的跟菜市場似的, 所以他就不愛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工作。

他一皺眉臉上的疤痕就有些嚇人, 場麵再次安靜下來。

龍戰問劉芳:“你和他們什麽關係?”

劉芳表情有一瞬苦澀:“他們是我丈夫和婆婆,我的兒子天生殘疾, 我婆婆一直看不起我, 還時常打罵孩子,後來村裏開始供奉魈,祥子說要供孩子,我婆婆第一個將我兒子送了過去……”

龍戰:“拐賣人口的事你知道多少?”

劉芳一下子不說話了。

龍戰:“不想說?還是有難言之隱?”他猜劉芳什麽都知道, 所以問話的時候沒有采取尖銳的言辭。

劉芳依舊沉默,大飛急了, 話都到嘴邊了怎麽又不說了:“你要是知道就說出來,難道你還想讓更多的姑娘受害嗎?還有你兒子,你不是說你兒子被他們害死了嗎?你就不想光明正大地報仇?”

“我就是被拐來的。”劉芳終於說了。

“什麽?”武斌吃瓜吃得大驚。

“賤貨你放屁!誰拐你了!”火輝母親不幹不淨地罵道, 還用力朝她吐了口唾沫。

劉芳:“這個村裏沒有幾個年輕媳婦不是拐來的,甚至上了年紀的, 三四十歲的也有。”

這事情聽起來太荒謬, 大飛問:“那怎麽沒人報過警?”

“別聽她胡說!”

“我們這裏沒有拐賣婦女!她是記恨我們幫她婆婆罵她, 想冤枉我們!”

龍戰拔出□□再次朝天開了一槍,村民們慫了。

劉芳接著道:“她們生了孩子就認命了,幫助村民拐來更年輕的女孩,她們想讓她們和她們一樣,這樣她們心裏才會覺得公平舒服。”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老弱婦孺堆裏,也有女人叫罵了:“撕了你的X!爛貨!我們有這麽毒?”

大飛立刻知道劉芳說的都是真的了,才會戳到某些人的痛腳。

“你們才是爛貨!”劉芳也激動起來:“這些我本來不想管,但是你們殺了我的兒子!要是你們不在村裏供奉魈我的兒子就不會死!我要你們給他填命!”

“你還敢說!你們家就沒供嗎!殺你兒子的是你老公和你婆婆,你害我們幹什麽!你又是什麽好人了,你家輝子隻守著你一個的時候,怎麽沒見你跳出來主持公道!”

“是啊,你兒子死了怪不了別人,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肯讓你老公討小老婆!祥子說了小老婆專門生孩子供魈老爺,你自己硬要死拽著你老公的褲頭怪誰?還給你兒子報仇,我看你幹脆自己到牆上撞死算了!”

女人們爭吵起來,什麽話都往外倒,沒說幾句就把村裏的秘密全部自爆出來了。

大飛苦笑著看向龍戰:“頭兒,怎麽辦?看來整個村裏的人都得拉走了。”

龍戰不假思索道:“和千鶴市局聯係,讓他們立刻安排人和車過來。”

大飛:“不帶回南市了?”剛才道協的人這麽說了一句,他也順著那條思路去了。

“拐賣婦女的案子交給他們,我們隻負責該負責的部分。”

大飛恍然大悟:“是,頭兒!”對啊,拐賣案並不屬於他們管,他們一開始來找人也是因為,失蹤的人消失得太離奇了。

被龍戰一點撥,他馬上聯係相關人員。

試煉小組這邊的人聽力都好,因此也聽見了龍戰的打算,杜晨詢問眾人:“既然他們有人幫忙了,我們就直接回去吧?”

周為:“好啊,我巴不得快走。”

武斌:“我也是,太難站了,我想躺下。”

井玫瑰和孟麒麟也表示同意,其他人更沒有意見。

許健就道:“我去說。”

“師兄快去!”武斌樂得不去,和特管部打交道真不得勁,一個這麽簡單的事也折騰大半天,做事太死板了,不是他說,特管部真該派人來他們協會學習學習,三下五除二,瞬間搞定。

眾人目送許健走到龍戰身邊,不知道倆人說了些什麽,很快龍戰就跟著許健一起回來了。

“井小姐,孟少,如果你們之後改變主意,隨時歡迎你們加入特管部,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私人聯係方式。”

沒想到龍戰還沒死了招攬隊員的心,從身上拿了兩張名片出來,一左一右遞給井玫瑰和孟麒麟。

橫豎要走了,井玫瑰也不介意走個場麵,正欲伸手接過,誰知孟麒麟比她更快一步,將兩張名片都收下了。

井玫瑰和龍戰都下意識看向他。

孟麒麟神情自若,仿佛剛才的動作不過是順手為之罷了:“謝謝龍隊,心領了。”

武斌他們這個小組的人早就知道孟麒麟的心思,助理歐明和眼鏡男孩也不例外,隻是孟麒麟既是前者的讚助商又是後者的老板,大家隻敢交換八卦的眼神。

夏茲他們後來的試煉小組成員就不一樣了,其他人還沒什麽,隻有周為音量不小地驚歎了句:“高啊!”

武斌瞬間用“找到了同道中人”的目光盯住他,用力拍拍周為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啊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