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過來的幾個人眼神中帶點懵逼, 他們不就想悄悄打探一下對手組的進度嗎?怎麽就發展到己方要變成工具人的地步了?

解釋的任務自然要交給話多的人,武斌一手拉了一個往旁邊說明情況去了。

全欽見杜晨等人的表情正常,覺得他們心裏可能並不樂意:“這也沒辦法, 要是你們介意,早知道我就答應讓那個孫文涵一起來了。”

“沒關係,我們不介意。”這位全欽道長想太多了吧,他們沒說自己介意啊。

不過孫文涵是誰?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周為朝他們擠眉弄眼:“初賽那個,被山魈附身的倒黴鬼。”

哦,原來是他呀。

杜晨等人都反應過來了,不過那人當時不是被送進醫院了嗎?怎麽聽全欽這口氣, 好像挺熟悉似的。

“他進了道教協會?”

周為擺手:“那倒沒有, 他倒是想進,可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不過那個人的道緣比較深, 人也精乖,當時回去的路上就坦白了他還不是真正的道士,協會有個長老知道後,覺得他向道之心還算誠, 就收了他當弟子。”

那的確道緣深厚,即便沒有直接進入道教協會, 也算間接搭上關係了。

趙培天道:“原來我們都看走眼了。”

“什麽看走眼了?”武斌帶著兩個工具人回來,正好聽見這一句。

許健:“沒什麽,人齊了就準備開始吧?”

他看向井玫瑰問道。

“等夏茲把謝掌門的桃木劍取來就開始。”

許健一頓, 急著跟蠢師弟撇開話題,都忘了這點。

“那就再等一會兒。”

謝掌門有心想跟井玫瑰多打聽一些三十八內陣、四十二外陣的事, 又不知該怎麽開口才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迫切。

猶豫來猶豫去, 正想豁出老臉, 麵前忽然多出幾個人。

“謝掌門、齊長老,我們有個不情之請。”

眾人扭頭一看,原來是另一個小組剩餘的成員們。

他們一說“不情之請”,齊長老已然明了,一語道破他們的心思:“你們想旁觀布陣?”

幾個人有點不好意思:“是,幾位道友比我們厲害多了,我們研究了好久都沒什麽頭緒,剛才武斌道友說的陽怒陣我們更是聞所未聞,如果長老、掌門,還有幾位道友方便的話,我們希望能借一個旁觀的機會開一開眼界。”

大概自己也知道這個請求很厚臉皮很無恥,他們說完之後都緊緊盯著齊長老和謝掌門兩個,就是不敢看武斌小組的人。他們不知道的是,雖然想出破陣辦法的是井玫瑰,但是陽怒陣其實是茅山陣法,這一條武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忘記告訴他們了。

齊長老率先看向謝掌門:“你怎麽說?”這事還得看謝於之的意思啊。

謝掌門對此倒是出人意料的寬宏大量:“想看就看,陽怒陣能成為我茅山秘傳之術,不是那麽容易能學會的。”

如果隨便看幾眼就能被學走,祖師爺留下來的陣法也不會失傳那麽多,不好幸好,井玫瑰這丫頭會。

謝掌門想到這裏就精神一振,等陣法全部找回來,他也算為茅山的振興做出了傑出貢獻,不說名留青史,至少他將來去見師祖師父的底氣足了不止百倍。

提出旁觀請求的幾個人,見謝掌門這麽輕易就答應了,當即喜形於色:“謝謝掌門!”

他們也注意到了謝掌門話裏奇怪的地方,陽怒陣居然是茅山秘術嗎?那井玫瑰也是茅山的人?不過謝掌門竟然允許他們旁觀茅山秘術!!回去說給其他道友聽絕對倍有麵子,他們真是太走運了!就算拿不到第一名也屬實賺到!

又過了一會兒,夏茲捧著劍健步如飛地回來了,一行人全部進入工地。

不用當陣眼的人通通跟在齊長老和謝掌門身後,找了個視野絕佳處看著,井玫瑰帶著八名童子步入正中。

她將武斌、許健、杜晨分別安排在正西方、正南方和正北方,周為與夏茲位於東北和東南方,兩個從對手組找來的工具人道友讓他們站在西南與西北位置。

最後才將孟麒麟安置在正東位置,輕聲道:“孟哥,你有……所以這次破陣我會更多地從你身上借出陽氣,其他人隻是布陣所需用到的輔助,你記住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從這個地方移開。”

孟麒麟眼神微動:“嗯。”

井玫瑰:“你放心,不會有危險。”

說完又擔心其他人心理不過關,便提高聲音對所有人都叮囑一遍:“你們守住自己現在站的位置不要動,我隻會調動你們身上的陽氣,陽怒陣成之後你們都處在陣中,破陣隻是一瞬間的事,一瞬過後隻要你們沒動,陽氣會自動返回你們身體內,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危險,都別擔心。”

她的話有作用,對手組的兩個工具人肉眼可見地從緊繃的情緒中釋放,就連杜晨他們的狀態也平和不少。

井玫瑰一笑:“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你們什麽都不用做,交給我就好。”

孟麒麟對上她的視線,微微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八個人各自就位,井玫瑰站到陣法正中點,拿起謝掌門的百年桃木劍順手挽了個劍花,食指中指並起從劍尖撫過,身後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叫好聲:“好!”

井玫瑰動作一滯,無奈道:“從現在起,你們八個人都不能再說話,也不能亂動,以免體內的氣從口中泄露出來打破陣法的平衡。”

謝掌門嫌棄道:“這傻小子!”

武斌訕訕閉嘴,這不還沒開始嘛,剛才井道友也沒提醒他們不能說話啊,他師兄的目光都快把他射成篩子了。

井玫瑰舉起桃木劍,提醒道:“我要開始了。”

她閉上眼凝聚元氣,兩秒後再睜開身上的氣質就發生了改變。

“嘶!”謝掌門睜大了眼:“這丫頭還真有兩把刷子啊!”

齊長老:“沒兩把刷子能掌握你茅山已經失傳的法陣?”

謝掌門卻沒空和齊長老鬥嘴了,陣中的井玫瑰已經動了起來,他的心神都被吸引住了。

腳踩星羅,身形颯遝,劍氣剛猛。

謝掌門兩隻老眼精光閃爍,瞪得快像銅鈴一樣大了,他激動得一把抓住齊長老:“這身法!這身法!比傳下來的陽怒陣更精妙啊!”茅山振興指日可待啊!

齊長老雖然沒見過茅山現在的陽怒陣,但是眼前這陣法中的氣和勢是不會騙人的,謝於之這老古板既然說比現有的陽怒陣更好,那就一定是更好。

哪怕他不是茅山派的人,也為老友真情實感地高興。望著場中身如遊龍、布陣自如的井玫瑰,齊長老的腦子裏不知怎麽的出現了天之驕子幾個字。

一代更比一代強啊,“諸天氣****,我道日興隆!”①他十分能理解謝於之的激動。

全欽眼神複雜,他也沒想到,那個姑娘的實力會如斯強大。

幾個跟著開眼界的人更是眼中異彩大放,這位井道友也太厲害了吧!她還這麽年輕,稱讚一句“天才”也不為過!

說起天才,茅山派夏茲也一直擁有“天才”的美名,不過現在看他隻能給井道友當陣眼,他們心裏自然清楚誰比誰更配這個名號。隻是他們也沒傻到明著說出來,要知道還是托了謝掌門的福,他們此刻才能站在這裏呢,咳咳,恩將仇報的事可不興做啊!

這些人是在陣外,能觀測到全局,身在陣法之中作為陣眼的八個人就沒有這種感受了。

不過寥寥數十秒,陽怒法陣已然大成,並在以井玫瑰為陣心、其餘八人為節點的大陣四周,迅速形成了一道宛如透明結界般存在的屏障。

明明無色無形,但偏偏將陣內、陣外分割成了兩個世界——陣內疾風驟起,陣外無事發生。

武斌五官緊皺,在突如其來的大風中死死閉上了眼睛和嘴巴,唯恐露出一絲縫隙,就讓沙子灰塵碎石頭什麽的飛進嘴裏了。

忽然被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石頭擊中鼻梁的時候,他差點崩潰,要不是不能張嘴,武斌真恨不得將這個工地的負責人噴個狗血淋頭,停工了都不收建築材料的嗎?有沒有公德心啊呸!

其餘幾人也牢記著井玫瑰的叮嚀,閉上眼睛不讓風沙迷了眼,倒沒發生像武斌那樣“幸運中彈”的事。

陣外的人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有個參賽成員突然驚奇道:“你們看,我怎麽覺得裏麵的太陽好像比外麵要大一些啊!”

其他人仔細一瞧,同樣看見了這奇妙的景象,陣法內的陽光照射在陣內的九個人身上,那金色的陽光顏色,明顯比落在陣外的要濃烈!

“這是怎麽回事?”齊長老道。

謝掌門:“飛沙走石,烈日灼心,這就是‘借陽’!日光之陽與陣法的結合,激發了童子身上的陽氣,所以這層陽光比事實上的要凝實得多,不管有沒有陰陽眼,都能看見。”

齊長老:“原來如此,不過這樣大的異象,怪不得是茅山內門之秘。”用一次就驚天動地。

法陣之內,井玫瑰眼看時機差不多了,再度調動周身以及周邊的元氣,高舉百年雷擊桃木劍,將四麵八方八個人身上的陽氣都牽引到桃木劍劍尖前端三分之一處。

在謝掌門等人的眼中,便看見陣中的陽氣如同一張金色大網一般被桃木劍舉了起來。

“陽通百六,沉芒隱階——”②

“陣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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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注釋:①、②皆出自道教經典《太上洞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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