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小姐, 井大師,昨天晚上我值班聽見小孩子的哭聲,可我們劇組哪兒來的孩子啊, 該不會又是……”

昨晚值班的是洪導的侄子洪春,他撓著頭對井玫瑰講述自己的猜測。

“會不會是附近的居民?”井玫瑰沒有盲目下結論。

洪春立即否定:“不可能的,這一塊兒看著熱鬧,但都是搞商業的,有些地方甚至二十四小時開門營業,除非工作需要,不然大家不會住這裏, 因為不夠安靜。”

“而且這個地方現在是被我們劇組租用了, 沒有允許,外人進都進不來, 更別說大晚上的, 還帶著孩子了。”

這倒也是。

井玫瑰:“那你的意思是……”

洪春左右看了看,兩隻手圍住嘴巴,用氣音說道:“我覺得可能又鬧鬼了!”

井玫瑰忍不住笑了出來:“那我去看看。”

“嗯,那您小心點兒啊。”洪春不好意思了, 也跟著笑了笑。

有了上次“捉”將軍的經驗,這回井玫瑰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揪出了背後的人。

洪敏強臉色鐵青地看著罪魁禍首:“顧眉, 我對你不算差吧?你為什麽要在劇組搞事害我?”

名叫顧眉的女人長相柔美,隻是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她眼尾以及脖頸上的細紋。

眼下她的床頭櫃上, 正一左一右,各擺著一尊麵容漆黑的神像。

麵對洪導的責問, 她不但不慌, 還表情閑適地雙手抱胸, 麵帶冷笑:“嗬,說得比唱得好聽,洪敏強,你跟誰裝大尾巴狼呢?”

“我能來你這劇組是給你臉,你倒好,連個女主角試鏡的機會都不給我,直接讓我演個和女三差不多戲份的女二號,要不是看在過去我們還有點交情的份上,老娘早就不奉陪了!”

顧眉又將眼刀甩向井玫瑰:“還帶著人到我休息的地方來鬧,洪敏強,你真當我跟別的女明星一樣好拿捏了?”

洪導原先怕事情鬧大,隻讓井玫瑰一個人和他進來“捉贓”,沒想到事情進了顧眉嘴裏,瞬間就顛倒了黑白。

他沉下臉:“顧眉,你想撒潑也得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別以為你家那位投了點錢,就能在我的劇組裏胡作非為了。”

顧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洪導見狀怒極反笑:“你說的‘過去的交情’,我怎麽不記得我們有過什麽‘交情’?”

“當年你不也隻是在我的戲裏演了個女二號嗎?你以為自己嫁進豪門,眼睛就能長到頭頂上了?顧眉,你捫心自問,你也這麽大一把年紀了,還想演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你自己好意思嗎你?”

“恐怕你好意思演,到時候觀眾都不好意思看!”

“你!”顧眉氣得滿臉通紅。

洪敏強根本不在意她到底生沒生氣,從他剛才帶著井大師進來,一眼看見這個女人居然在用自己的鮮血供奉神像,那一刹那他就知道了,這件事不能善了。

娛樂圈不乏養小鬼的明星,有的人利欲熏心,為了名利什麽都做得出來,就算鋌而走險,傷害到別人也在所不惜。

“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學的這些歪門邪道,但是隻要你還在我的劇組一天,就別想整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拿出去扔了!”

井玫瑰道:“這是兩尊邪神,她已經喂了血,不能隨意扔掉,容易引出亂子。”

“賤人!你懂什麽!”

顧眉忽然高聲叫罵,聲音尖銳刺耳:“這是送子娘娘送給我的孩子,我已經養了他們八個月,再等兩個月,他們就能投胎到我肚子裏了,誰也別想害我的兒子!”

井玫瑰和洪導臉色一變,立即看向那兩尊漆黑的神像,仔細一分辨,果然看出兩個矮胖的嬰兒模樣。

“是嬰靈!”井玫瑰臉色一冷:“這東西不能留!”

聯想到洪春說的晚上聽見小孩子的哭聲,井玫瑰心知不好,這兩隻小鬼應該已經成形了,所以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顯化出實相。

顧眉一聽,立刻衝到床頭,將兩尊邪神一左一右摟在自己懷裏:“別想碰我的孩子!”

井玫瑰:“這是兩隻小鬼,不是你的孩子。”

她試圖喚醒已經神誌不清的顧眉:“你每天喂他們喝你自己的血,讓他們實力大增,你肯定晚上聽見他們的聲音了,說不定他們還做了別的事。”

顧眉臉一白,最近幾天她確實聽見孩子在哭,有一晚還感覺到孩子一邊哭,一邊按著她的手腕吸血,是真的吸血,不是幻象也不是做夢,她能感覺到明顯的痛楚。

當時也不是不害怕,可是這兩個孩子哭得太厲害了,一邊哭著說自己餓,還一邊叫她“媽媽”,顧眉當時就心軟了。

後來起床一看,兩個手腕都留了青紫色的牙印。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緊了緊抱著神像的手,悄悄將兩個手腕朝裏側了側。

可惜她麵色惶恐不安,井玫瑰立即察覺到了端倪:“他們已經會主動吸血了?”

“沒有!”顧眉大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井玫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果然看見一道鮮明的青紫牙印。

她抬眸肯定道:“你是自願讓他們吸血的。”不然一定會留下掙紮的痕跡,至少,齒痕不會這麽清晰。

顧眉麵如菜色,還想繼續嘴硬,但井玫瑰打斷了她說話的機會。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縱容他們行凶,等他們徹底成了氣候,就會直接把你吸成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