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入臥室的床單和地板上,晨曦明亮,充滿了朝氣。

一夜的噩夢終於熬過去,我翻身起床,洗漱過後,出去跑步練拳。

作為一名詭案科的警員,我的職業就是盜靈與催眠竊夢,可以盜取死者生前幾分鍾的記憶碎片,尋找死亡前後的真相,或是催眠後,潛入嫌疑犯的潛意識和夢境中,尋找作案動機與證據。

這項天賦與生俱來,小時候給我帶來諸多煩惱和陰影,因為總會看到一些靈異的存在,比如鏡中血人、電梯凶靈等,後來,要不是父親把我送入了隱世宗派‘意合門’,學會控製意念能力,或許我早就精神分裂了。

長大後,我考上了警官學校,接觸刑偵案件和犯罪心理學科,畢業時,以特殊能力破格被選入省廳公安局重案組,辦公地點在省會江州市,但是執行任務卻是全省各市各縣地跑,哪裏有些詭異難解或是大案重案,都會有我的身影。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

電話鈴聲響起,我停下步伐,打開手機,發現是省廳直轄重案組的彭康處長打來的。

“喂,彭處!”

“楚宇,一個小時後,立即趕到西郊外的邙華山脈南麵山麓來,這裏有一座荒廢的別墅,發生了特大凶殺案!”

我答應之後,掛了電話,搖頭無奈,距離上一次執行任務才過一周的時間,又有重大案件了,怎麽這麽不安寧?

短暫的休假結束,換好警服,帶上裝備,趕赴凶殺現場。

窗外的田野,一片綠意盎然,夏日江南總是風景秀麗,高速公路邊上的樹叢飛快向後倒退。

一個多小時後,我駕車來到彭處長告知的地點,發現這裏是一個荒郊野外,風景倒是不錯,山巒起伏,秀麗宜人,南麵山麓半腰,有一座仿歐式風格的大別墅,但是看樣子荒廢七八年了。

山腳下停泊十多輛警車,還有武警的卡車,看樣子在執行搜山任務。

我來到別墅外時,發現警戒線嚴密,範圍很大,把整個別墅都包在其中,看來凶殺現場的範圍很廣。

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刑警、法醫們都在認真地勘察現場,搜集有力證據,拍照記錄,采集血跡樣本和各處指紋等。

省廳公安局,權力是在各市警局之上,一般都是協調跨市、跨省犯罪,特大案件等,比如大範圍緝毒、海關走私、重大凶殺案等,一個市局權限和能力達不到,往往需要出動省局的力量,重案組就是省公安廳常設刑偵部門,市局是不設重案組的,它與省安全局等特殊機構,同等地位。

市局的一些刑警看到我來了,神色有些不自然,因為每到重大案件,給他們幾個月也難偵破,在我們重案組手裏,卻容易許多,而且他們每當遇到沒有頭緒的詭異案件時候,都會打報告寫申請,調動我們組員過來協調輔助

破案。

我出示了證據,通過武警把守的警戒線,走入別墅內。

“彭處長,我來報道了!”

彭康正與市局的副局長劉濤討論案件的複雜性,以及如何分配工作開展立案調查等事情,避免工作重複,浪費人力和時間。

他轉身瞅了我一眼,微微點頭,臉色有些嚴肅,因為這次案件的壓力很大,死的受害人有些多。

“蘇瑤,你把這裏的情況,給楚宇匯報一下,然後關於如何尋找證據的事,可以單獨行動,需要其他組員的資料和配合,也可以提出申請,你們重案組的刑偵隊長王宇飛也到了,正帶人在別墅後麵搜尋呢。”

“是,處長!”蘇瑤答應之後,手中拿著文件夾,來到我跟前,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眸光如水,一種溫柔似乎能鑽入人的心底。

“什麽時候發生的凶殺案?”我詢問。

“大概是前天深夜和淩晨時候,法醫剛才確定了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十六小時。”蘇瑤回答。

“死者的身份?誰報的案?”我皺眉問道。

“是江虹企劃公司的職員報的案,這些受害人基本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分屬兩個部門,剛才我們已經與該公司法人通過電話,核實了這件事起因,是一位公司經理,為了增強自己管轄的項目與策劃兩個部門員工團隊性和凝聚力,所以組織了這次郊遊露營,據說進行一次野外對抗和聯誼活動,黃昏時忽然下了大雨,公司大巴車又出現故障,不得不來到山麓上這座別墅內過夜,準備第二日再返回市區,想不到當晚就發生了凶殺案!”

我皺了皺眉頭,又問:“來了多少人,有多少受害者?”

“一共來了二十六人,一名經理,兩名部門主管,二十名正式員工,三人是職工帶來的朋友,除四人失蹤、六人重傷外,其餘人,都死了。”蘇瑤語氣低沉,有些歎息和悲憤。

“受害者這麽多?沒有清醒者,能回憶當晚發生的事了?”我作詫異神色。

“沒有了,成了一樁封口案,需要我們自己找證據,來偵破迷局!”蘇瑤輕歎一聲。

“帶我先看一看現場吧,看這些人都是怎麽死的,我要把這裏拍照下來!”

蘇瑤知道我辦案偵查的步驟,所有領著我開始查看別墅的格局、死者的位置、行凶致命的武器等,

一樓是大廳,除了一些破損的家具,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家用電器等,早就在當年案發後不久,被膽大的村民洗劫一空,搬回家去了。

二樓有五個房間,走廊幽暗,牆壁潮濕,頂部掛了青苔和藤條,還有蜘蛛網,飄散著一些潮陰發黴的味道,走在地板上,紅實木地板嘎吱嘎吱地輕響,走廊內也有兩具屍體。

當我看過一些死屍後,都有些頭皮發麻,很少見到一個人能那麽恐懼的表情,嘴張的很大,瞳孔發散,眼

珠瞪得鼓漲起來,似乎隨時能撐破眼眶掉出來,死不瞑目,估計臨死前,一定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懼的畫麵。

蘇瑤隻看了一眼,趕忙轉過頭,捂住嘴似乎要嘔吐出來,一張無法形容的臉,已經變形了,猙獰扭曲,究竟生前看到了什麽恐怖的畫麵,才能被嚇成這樣?光想一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一些受害者,死因很特殊,很像……被嚇死的!”我感到奇怪。

蘇瑤掩著口鼻,心有餘悸地點頭道:“是啊,剛才王隊長,還有朱旭亮、高鵬警官他們也這樣說,很像被凶靈嚇死的靈異案件,這下,我們詭案科,壓力山大啊!”

“劉憬錚和孟昭輝兩位警官來了沒?”

“正在路上!”

“他們倆,一個精通奇門遁甲術,一個師從茅山派,懂一些陰陽術,如果這裏真有陰氣和凶靈,他們能作出判斷。”我開口道。

“對了,剛才你說下雨後,這個公司的大巴車突然壞掉了,查出故障原因沒?”

“市局的人在查,還沒有給我們通消息。”蘇瑤道。

我又檢查了一些被利器殺害的屍體,有的頭顱被打裂,腦漿崩灑了一地,血腥撲鼻;有的人胸部插了一根鋼筋,被釘死在地上,殘忍狠辣;有的人脖子被鐮刀砍中,血流一片,腦袋似乎要與身體分開了。

經刑偵人員勘察,凶器上麵沒有任何指紋,地上也沒有行凶者的腳印,都是死者的鞋底痕跡,使得案子更加撲朔迷離。

越來越多的佐證,都把矛頭指向靈異事件,使別墅內正執行任務的警員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愈發感到別墅的陰森與恐怖。

“宇哥,世上是否有鬼神存在?”蘇瑤跟在我身邊,小聲嘀咕,有些焦慮。

我看著她略有緊張的表情,搖頭說:“這個沒有準確答案,我認為並不存在民間描述的那種鬼魂和神靈,但是人的確有主靈,是一種能量體,就像電流一樣,肉眼看不到,卻真實存在。”

“人死如燈滅,意識、記憶等都要消亡,隻有那股主意識能量波,就像電弧一樣,能在屍體的大腦周圍存在七天左右,然後被世界看不到暗能量吸收,回歸本源,有的或許能進入異空間,比如第七空間等,以另一種形式重生,我常年與死屍打交道,就是透過這種尚未消散的電弧,影射了死前幾分鍾的片段記憶,我們稱它為原始代碼,進行盜靈。”

“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沒有鬼魂,可世上怎麽又有那麽靈異、凶靈事件,嚇死那麽多人呢?”

“恐懼來自未知的可怖!”我輕輕一歎,其實,世上有很多事,誰也說不清楚。

接下來,我把別墅的格局,每一層樓的細節都觀察一遍,查看過每位死者的身體情況和大腦死亡狀態,這些人中,有兩個男性受害人,符合我通靈的基本條件,一個死在二樓,一個死在了窗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