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光,很快就在指縫間溜走了,當夜幕來臨的時候,我把裝有骨壇和木匣的手提包拿出來,心情很是沉重。

今晚要把它們帶回家了,子夜時分,會發生什麽?當笛聲再次從腦海中突兀響起,真的會有女魂來索命嗎?

我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未經證實的荒謬事,如果幽靈真的存在,以我的強大意念力,未必就會坐以待斃,死於夢魘和幻覺,心中給自己打氣。

“宇哥,你真要把這些東西帶回家啊?”蘇瑤看到我的行為,嚇得臉色大變,眼眸中掠過深深的驚懼和擔憂。

“嗯,放在這裏,我不放心,有一種罪孽感,這件事因我而起,必須由我親自來解決,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有去坦然麵對!”我如實回答。

“可是,你這樣做太危險了,再說,老劉、孟胖子他們也參與了,憑什麽就你自己扛啊!”蘇瑤近乎咆哮了,滿眼眶都是水霧,整個走廊都能聽到,好在同事們都下班了,值班的同誌去食堂用餐了,所以樓棟裏隻有她的喊聲。

“蘇瑤,別這樣,總有一個人要付出的,我今晚試一試,未必就會出事,不要這樣擔心我,恐怖來自未知,如果心裏做好準備,就沒有那麽可怕!”我看著她雨帶梨花的麵頰,有些不忍,趕緊說幾句安慰的話。

蘇瑤抹了一把眼淚,眸子裏一股濃濃的埋怨和焦慮,白了我一眼,似乎對我這樣太負責的舉動,忽視自己的生命安危感到生氣。

“哼,每次都逞強!”她嘀咕了一句,臉色青紅交加。

下樓的時候,我感覺身子有些發沉,似乎身後背負著一個人般,也許是我這些日子身心疲憊,太累的緣故。

在去往醫院的路上,蘇瑤生著悶氣,一言不發,也不看我,顯然我這次真的惹怒她了。

女人真的像書中寫的那樣,在她心中,一旦真心愛上某個男子,還哪管什麽道義、公平和是非,哪怕他殺人放火,她依舊覺得不是他的錯!

在生死麵前,女人的私心更是爆發了,寧願出事的是別人、同事、朋友,也不想自己喜歡的人出事。

我索性閉上了眼養神,今晚是這

批受害者中,最後一次盜靈了,短暫的幾分鍾裏,我並沒有得到足夠的線索和信息,來解開謎團,主要是因為案件本身充滿了詭異,不是平常的凶殺案那樣,誰是凶手,一目了然。

這些死者,很可能在臨死的時候,都沒有看清對方的真正麵目,死亡的氣息,害怕的情緒,讓每位受害人在當時心理都處於崩潰邊緣了,記憶就會失真。

抵達醫院停屍間後,我跟連科長、刑偵科副隊長朱旭亮客套幾句,就準備要盜靈了。

“楚宇,隻有這一次機會了,一定要有所收獲,找到關鍵線索!”連科長叮囑一句,可謂對我寄予厚望。

“科長,我一定會盡力的!”其實我心中也沒底,短暫的幾分鍾,我能了解的情況太少了,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

“可以了。”

蘇瑤聞言啟動了按鈕,設備發出電磁脈衝,接通了我和梁小晨的大腦,我的意識再次進入他的記憶碎片中。

還是昨晚那個畫麵,陰冷的臥室內,四人正圍在一起打撲克。

“小晨,該你出牌了,發什麽愣?”黃星華在催促著說。

我瞅了他一樣,把手中的牌一扔,站起身忽然說道:“我去找李俊生!”

“發生了什麽事?”黃星華、李冰芸都麵麵相覷,疑惑不解。

我沒有回答,直接衝出了臥室,撲向二樓走廊盡頭的那扇房門,哐當一聲,直接撞開了。

“啊!”房間裏傳來女子的尖叫聲,顯然嚇了一大跳。

“是誰?”李俊生在帳篷內怒氣衝衝地發問,隨後傳來二人手忙腳亂,慌忙穿衣服的聲音。

我冷靜地走了過去,堵在了帳篷口,等那李俊生剛露頭,一拳打下去,讓他疼痛大叫,然後我把他製服在地,問道:“快說,鄭逸為什麽交給你一個黑色提箱,裏麵的玉鐲被你放在哪裏了?”

“梁小晨,你瘋了嗎,敢動手打我!你怎麽知道那個黑色提箱的,跟你有什麽關係?”李俊生發怒咆哮。

我見他毫不配合,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威脅著他:“快說,不讓我掐死你!”

雖然這個空間

是死者生前的幾分鍾記憶,早就是已經發生的‘曆史’,但大腦結構很奇特,神經更是千變萬化,它會根據你意識的變化,產生一些蝴蝶效應,就好像你做夢一樣,裏麵夢到的陌生人,仿佛有他獨立的意識,能跟你對話;甚至他要殺你,而夢中的你怎麽跑也甩不脫。

當你試圖每晚去做同一個夢境的時候,哪怕你提前給了自己潛意識,打算如何去規劃那個夢,但是一旦進入其中,你會發現每晚這同一橋段,卻有著許多不同。

同理,即使受害者已死,但他的死去記憶片段好像仍有生命一般,會根據你通靈後的變化,而有一絲絲連鎖反應。

“說……說什麽?”李俊生有些窒息地回答。

此刻,趙婷婷穿著紫色的內衣褲鑽出帳篷,成熟傲人的身材,一片雪白,十分吸引眼球,她看到我正掐住李俊生,嚇得臉色大變:“你在幹什麽,快放開了!”

就在這時,一樓下開始傳出了慘叫聲,別墅的屠殺又開始了。

我沒時間跟他浪費了,雙手用力掐住他,然後繼續問:“鄭逸交給你的玉鐲在哪?他有說去什麽地方了嗎?你夢著的戲袍女子,究竟唱著什麽戲詞?”

“玉鐲在…她那裏……”李俊生被我掐的有些接不上氣,才開始老老實實地回答。

趙婷婷以為我要搶劫玉鐲,急忙晃了晃雪白光滑的手臂,右手皓腕處戴著一隻淡青色的手鐲,溫潤亮澤,很有質感,不過在玉鐲上似乎有一絲血痕,如萬綠叢中一朵嫣紅,格外顯眼。

“你竟帶到了別墅裏!”我的臉色一變,玉鐲在這,會是不幸的禍端嗎?

趙婷嚇得婷急忙喊著:“不要傷害俊生,如果你想要這個玉鐲,可以給你,隻是現在它摘不下來,就像手銬一樣勒緊在手腕上,等回市裏醫院特殊處理,摘下來再送給你!”

我不理會她,手鬆了鬆,繼續發問:“你最近經常夢見的那個身穿戲袍女子,究竟唱了什麽戲文,她有說自己是哪裏人氏,什麽身份了嗎?”

李俊生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她唱的是什麽,淒婉哀絕,潸然淚下,但絕對讓人沉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