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隊的人員通過洛陽鏟、土質儀器、水銀測試等,確定這片山石下方,果真有墓,而且不是普通官吏和貴族的小墓,可以稱之為‘陵’,它的範圍被確定長寬各約一裏多,而且還是鑿山為陵。

這種鑿石為室,穿山為藏,墓室可能嵌入山腹內深達百餘米,的確是漢唐時期的大手筆,在曆史上,也隻有強大的王朝帝國,才能組織起如此浩大建陵工程。

確認無誤後,市考古部門人士、博物館研究員、大學教授和學生、縣的文化部門,不論是學術老者,還是年輕學生都激動萬分,如此大墓,一旦挖掘出來,他們這些人的名諱肯定響徹全國,各種學術和媒體刊物都會爭相報道,想不出名都難。

學者們和十多個雇來的當地民工,手握鐵鍁、鎬頭,男男女女三四十人,已經在墓崖的上方一片砂石灌叢地動工了,考古學者的思路不同於劉憬錚、孟昭輝這些奇門遁甲、旁門左道的人士,因此也不考究機關門在哪,隻考慮如何層層挖掘下去,挖到墓坑內,避開狹長墓道、機關、封門石等。

說白了,警方和考古人士考慮的問題不同,警方打算從入門進入,尋找嫌疑犯的藏身之地,對於陵墓最裏麵的墓主和陪葬品等,都不感興趣,而考古人員則是要細心謹慎,,最關注墓葬內能出土什麽有價值的文物。

數十名實槍荷彈的特警守護在外圍,進行隔離,時刻警惕著凶犯突然冒出來傷人。

這樣的大動作自然轟動了當地,一些好奇的民眾都自發結群上山觀看,裏麵有沒有聞聲趕到的盜墓賊就不可而知了,不過看到那麽多特警維護現場,估計真有盜墓者們也不敢下手了。

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黃昏來臨,考古人員興致勃勃,意猶未盡,被警方再三勸阻,不得夜間施工,不許留人看護,必須離開這片墓地區,才悻悻離開,不過沒有下山,而是商量過後,覺得住進荒山別墅內,因為距離墓區很近,一旦有膽大的盜墓賊捷足先登,破壞現場,也可以及時獲取製止。

二來住在半山腰的別墅,與陵墓現場施工區,隻有不足半個小時的路程,如果下山去往山腳,需要一個半小時,來回折騰實在太累太麻煩。

不論彭處長、連科長如何勸阻,那些考古人士絕不鬆口,甚至爭得麵紅耳赤。

“請警方不要看輕我們考古者的膽量和勇氣,為了考古事業,從事野外作業,全國各地,荒嶺沙漠,深山澤地,哪裏沒有危險?不就是一個凶殺犯藏於這

片林區嗎,我們這麽多人,還有警員在這,難道還怕他一個人不成?”一位六十多歲的老教授義正言辭地駁斥。

“如果你們再幹涉,影響我們的工作,我要向市領導匯報!”有一位考古部門的領導氣憤道。

彭康見無法再勸阻了,隻能同意下來,不過派出了十名特警,以及詭案科的人留下,住進荒山別墅,保護這些考古人士。

“朱旭亮、楚宇,這次由你們兩人帶隊,分別組織特警和詭案科的同事執勤,一旦有凶手出現,要保住那些考古工作者的安全,咱們都是警察,懲奸除惡,保障人民安全,是我們的職責,有危險要自己扛上去,不是轉移給別人。”

“放心吧,處長,我們這麽多人,即便凶手敢來,幾把衝鋒槍能把他打成馬蜂窩!”朱旭亮拍了拍挎著的自動衝鋒槍,說的很有膽色。

“山下有臨時指揮部,倘若發生什麽突**況,要緊急聯係,山腳會派出支援小隊過來。”

朱旭亮臉有傲氣,挺起胸膛道:“處長,隻要那凶犯敢露頭,我們一定擊斃,不會讓他再有行凶的機會。”

夜幕來臨前,考古隊二十多人住進了別墅,民工們暫時下山回家了,他們對這塊大凶之地很忌諱,所以並不願留宿在山上住。

黑漆的天穹下,這一棟樓房孤獨聳立著,周圍外牆殘垣斷壁,牆壁布滿綠苔藤蔓,酷似歐洲荒原上的古堡,讓人一陣陣心悸。

“這個別墅很大啊,四周山水這麽漂亮,為何荒廢下來呢?”一位大學女生走進別墅的時候,禁不住感慨。

一名戴著高度數銀邊眼鏡的男博士對學妹說道:“小聲點,這家主人,據說在八年前被滅門殺害了,小心把他們一家的冤魂召喚出來。”

“啊,真的假的?”那位女大學生嚇了一跳,臉色微變,不敢再大聲喧嘩了。

朱興邦走出來,招招手吸引了諸人的注意,才朗聲地說“大家放心,有這麽多特警在,一個凶手再囂張凶殘,也不敢靠近別墅,大夥都是考古方麵的人士,早就有留宿荒外的經曆或思想準備,今天開始,直到這座陵墓被徹底挖掘完畢,咱們都要住在這裏麵了,等下分配一下幾層樓的房間歸屬,然後簡單清理一下,把帳篷搭起來,浙東地區進入秋雨季節,在別墅裏可以遮蔽風雨,比純粹的荒郊野的條件要好上不少了。”

這些考古人士對他的話還是認可的,沒有人再埋怨或是害怕了,既然選擇這個職業,注定會在野外生活

,風餐露宿,經常漂泊在外。

房間很快分配完,一樓大廳和三樓各有五名特警把守,詭案科的七個人,住在二樓和三樓,考古人員,每樓層各有兩個房間,這樣相互穿插開,照顧起來也方便。

別墅被重新送了電,各個房間都亮了燈,使得空曠陰森的別墅,一下子多出了許多生機氣息。

蘇瑤和陳雪春、多海紅三位女士住二樓的側臥室,推開北屋的窗戶,能看到後麵的山嶺和森林,還有一口——老井,仿佛如一個黑洞在吞噬著一個人的目光、精氣神。

這一刻,蘇瑤渾身打了個顫抖,心裏產生了奇妙的感覺,有一絲恐懼,仿佛那口井在召喚著她。

她沒有跟身邊的同事說,直接來三樓找到了我,彼此站在門口外的走廊,蘇瑤小心翼翼地說:“宇哥,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一股聲音不斷在我耳邊響起,好像是從那口井內發出來的。”

聽著她幽幽的聲音,我心裏一陣發毛,但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安慰地說:“也許寧秋的屍體就在井內,你手上還戴著她死前的血玉手鐲,所以會產生一些離奇感應,不要擔心,等這裏搜捕工作完成,我就下井下把寧秋的屍體尋上來,入土為安,一切就能熬過去了。”

“但願如此吧!”蘇瑤輕輕一歎,低下了頭,有些黯然神傷。

“先別胡思亂想了,回去簡單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早點洗漱休息,一定要關好門窗。”

“知道了。”蘇瑤點了點頭,接著又問:“你們晚上什麽時候去摩崖石壁那邊?”

“九點之後,等星星出多的時候。”

“我可以跟去嗎?”蘇瑤興奮地問。

“不行,太危險了,你留在別墅,相對安全一些!”我搖頭否決,不肯讓步。

“哦,好吧!”蘇瑤嘟嘟個小嘴,有些不大情願,但她也知道,在這件事上,我不會任她胡鬧地。

等蘇瑤回二樓後,我沉思一下,也走下了樓,來到一層的走廊處,站在了懸掛著那副楊誠一家的木框相片前,盯著彩色照麵上,五口之家的肖像,仔細掃過每一個麵孔,心中的某個答案愈加清晰、明朗。

果不其然,真的是他!忽然間發現,這次屠殺江虹公司二十多名職員的凶手,跟八年前殘殺楊誠一家的凶手,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八年前的滅門案,究竟發生了什麽?這個問題,使我又陷入另一個羅生門式的謎團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