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起了眉頭,轉身就朝外走,蘇瑤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跟上來追問:“你要去哪啊?”

“到別墅後麵去轉轉!”我察覺到那股陰鬱之氣,似乎是從別墅後方傳出來的。

別墅後院占地一千多平方,常年失修,已經荒蕪了,長滿了雜草,一片衰敗荒涼的氣息。

我踩在雜草叢上,一路向前,後院的牆壁有一處後門,虛掩著沒有關閉,我推開了後門,走出了別墅院落,聚目一掃,就看到了正前方二十幾米外,有一口黑黝黝的洞口,好像是一座水井!

當走近處才發現,井的井口很奇怪,青石紋絡,像是摹刻了許多符號,但是因為歲月的關係,風吹日曬,已經模糊不清了,但井口八邊形的大致輪廓,卻仍可以看得出來,像是一副八卦口型。

是一口古井!絕對不是幾年前所開鑿的。

我小心翼翼地把身體探到井口,狹窄的古井深不見底,幽黑深邃,仿佛一個黑洞,吸走了所有的光線,隻有黑暗才是永恒。

站在井口旁,我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很幽暗的氣息,正從井底緩緩地升起,那股陰寒的感覺,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仔細往下看,好像有一團黑影在漂浮上來,那黑影變化成了一顆人頭,在詭異地笑著。

“啊!”我猛然退後幾步,有些驚魂未定,滿臉嚴肅的表情。

蘇瑤好奇地伸頭望去,被我突然拉住了手臂,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毫無防備,嚇得尖叫一聲。

“宇哥,你拉我幹什麽?”蘇瑤素手輕拍著劇烈起伏的胸脯,一副‘嚇死我了’的表情。

“這口井,有古怪,你不要看!”

蘇瑤看我很嚴肅的神態,心中雖不知為何,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倒是很聽話。

“不知道王隊長他們,有沒有發現這口井,派下去搜查過沒?”

蘇瑤說:“那我打電話詢問一下吧,這口井雖然在別墅後麵,但沒有遮蔽的東西,刑警隊的人,應該能發現。”

我點了點頭,蘇瑤開始掏出手機給刑偵隊長王宇飛打去了電話。

這個時候,我輕輕觸摸著井口石岩,上麵的符號很奇怪,勾勾畫畫不像是字,殘缺不全,難以辨析。

用手觸摸著井口,我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壓抑,從內心深處,滋生一種絕望、死亡的感覺。

不知為何,我

對這口井,有一種特別的恐懼情緒,不願意過多涉足,但忽視這一點,也許會對破案就有很大的影響。

“喂,喂喂,是王隊長嗎,喂…我是重案組詭案科的蘇瑤,有一件事想向您詢問一下,是這樣……”蘇瑤跟王宇飛接通了電話,把這裏的情況如實反映了一下,由於信號不好,她才說幾句,就換一個地方試著信號,十分鍾後,她掛了電話,累的滿頭大汗,然後神色古怪地看著我。

“怎麽樣?”我笑了笑,看著她無語的神色。

“他們也發現了這口古井,當時還派一個警員下去過,但是那個警員上來後,說並沒有什麽發現,然後他們就把這口井排除了。”

“下去過?”我沉吟一下,搖了搖頭,並不相信,裏麵真的什麽也沒有。

“我來打電話給科長,仔細查一查這口井。”我對著蘇瑤說了一句,不親自下去,總會疑心重重。

撥通了號碼,電話那端嘟嘟嘟了幾聲,一開始沒有人接聽,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心想可千萬別出事啊!

過了一分多鍾,終於有人接了電話,讓我鬆了一口氣。

“喂…喂喂…我是楚宇……,連科長,喂喂,請到別墅後麵來一下……”

真是無語,電話信號也太差了,還不如朝著別墅喊幾嗓子來得痛快,我剛掛了電話,就聽到後麵蘇瑤突然尖叫一聲。

我猛然轉過身,正看到蘇瑤芳容失色地癱坐在井口旁,麵色如紙白,哆哆嗦嗦,指著古井。

“怎麽回事?”我跑過去,摟住了她發顫的身子。

“裏麵,有團黑氣,還浮現出人頭麵孔,像個厲鬼一樣!”蘇瑤壓根打顫,心有餘悸地說。

“不要靠近這口古井,裏麵肯定隱藏著什麽秘密,或是極其恐怖的往事!”

不一會,連彥明、劉憬錚、孟昭輝等同事走過來,詢問發什麽了事。

“連科長,我懷疑這口井下有問題,雖然打電話詢問了王隊,他說派下去了警員,在井底沒有發現,但最好我們能親自下去檢查一次。”

三人走上前,圍著古井探身向下看,不約而同地吃了一驚,倒退了幾步,臉色很難看。

“井裏麵,好像有聲音?”

“我覺得陰氣很重,像一團黑霧!”

“我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的頭顱,正在往上浮……”

三個人,竟然有完全不同的感覺,這口古井,還真有些邪門。

蘇瑤拉住我的胳膊,有些緊張:“咱們真的要下去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全下去,兩三個人就可以,也許井裏麵會有什麽線索。”

“裏麵不會住著一個貞子吧?”劉憬錚半開玩笑地說。

我瞅了瞅他,在這種地方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輕歎一聲:“我要下井去,你們呢?”

劉憬錚看我態度明確,堅決要下去,他硬著頭皮道:“我跟你一起下去吧,有個照應。”

“也算我一份,茅山後裔,最不怕這種陰氣之地了。”孟昭輝身體有發福,我們私下叫他胖道士,為人很講義氣。

連彥明點了點頭,把剩餘兩個警員也叫來,從警車後備箱拿來了繩索和腰環、掛鉤等,在警校裏,這些基本的攀沿和滑落動作都學過,警隊裏平時也都訓練,我們三人迅速扣好了腰環鉤,穿了繩索。

我第一個站在了井口,深呼吸一下,麵對神秘而可疑的古井,努力讓自己的心態平穩下來。

這次可不是盜靈,我的命也隻有一次,一旦出現意外,也就無法再死而複活了。

不過常年與死屍打交道,麵對死亡,我的膽子越來越大,自然不相信真有什麽凶靈之類的迷信說法。

“楚宇,拿著這個!”孟昭輝遞給我一個小瓶子。

“這是什麽?”我一愣問。

孟昭輝解釋說:“裏麵裝著黑狗血,能辟陰物,有備無患,我知道你不信這個,但有些事,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你不信,它就不存在的。放在兜裏,一旦有突發狀況,往黑影上一潑,能擋一擋!”

蘇瑤也在旁勸道:“楚宇,你就拿著吧,孟大哥的一番心意。”

我苦笑不得,盛情難卻,隻得收下了,放在了衣兜內,然後身子進入井口內,雙腳蹬著古老的井壁,一點點往下滑落。

隔了五六米時,孟昭輝第二個往下滑,最後一個是劉憬錚,其餘的人站在井口,精神都高度地緊張。

狹窄濕潤的古井,幽深陰暗,哪怕是在酷暑七月天,井裏麵仍冒著冰冷寒氣。

一股股濕氣,直往我的臉上噴,隨著呼吸充塞了我的胸膛,此時,仿佛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影貼附上來,我感到身體驟然有些發沉,知覺似乎不那麽靈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