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又做了一個夢,隻是醒來的時候,已經忘記了內容,隻記得在夢中響起悲戚的歌聲還有悚人的笛曲,讓人靈魂戰栗不安。

從沙發上爬起來,我感覺頭沉的厲害,渾身都是冷汗,就好像在水井的底部沉浸了一晚,濕透的衣衫。

“我怎麽會睡在這裏?”我揉了揉太陽穴,望著窗玻璃上的晨曦,自言自語。

忽然,我心中一驚,想起了昨晚子夜發生的一幕,臉色蒼白,至今還心有餘悸。

蘇瑤呢?我站起身,快速走向了主臥,發現蘇瑤睡的正香,安安靜靜,跟昨晚上的詭異,判若兩人。

我來到客房那間屋子,打開窗簾,檢查了木匣內的笛子,還有布袋內裝的戲袍,都完好無損,就像沒有動過一樣。

開啟了電腦,監控係統一直在運行著,把昨晚午夜的一切都監控下來,我把時間調到那裏,隻發現在子時十二點前的幾分鍾,我從沙發那裏站起來,走到了窗前,然後停留駐足,在那裏發呆,由於我的身子擋住了監控的視線,看不到窗外是否有貓的影子。

當我在十二點整時,回到沙發前,在那東張西望,臉色有些緊張,眼神飄忽不定,那個時候,屋子裏忽然斷電了,光線變得昏暗,但是紅外線的監控仍能不受幹擾地監控,不過亮度上,肯定有所差異。

我放大了影像,拉近焦距,發現電視也黑了,並沒有出現“還我命來”的字樣,難道是我的錯覺?

在過了幾分鍾,一道身影走向我的身後,正是蘇瑤,不過她的身影不是從主臥走來,而是從客臥走出去的?

“不對勁,她昨晚睡在了主臥室,什麽時候去的客房?”我感覺到事情的矛盾處,於是把監控繼續調回去,放慢速度,終於在23:58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身影從主臥的門口走出,快步走進了客房,而那個時候,我正好站在窗前發呆。

“原來是這個時候,蘇瑤就已經醒來了!”我皺起了眉頭,幸好有監控在,才查到了破綻,但仍想不通蘇瑤為何會突然醒來,走進了這間屋子?

是被幽靈附體,還是有夢遊症?

層層迷霧,需要一點點解開,至少我現在知道,蘇瑤是主動走進了這間屋子,穿起了戲袍,在子夜十二點出現在我的身後,不是忽然的降落和詭異出現,這樣神秘感被破解,心中的恐懼就減弱了幾分。

現在

我要去檢查一下電路,為何昨晚會突然停電,鄰居家裏是否也停了呢?

由於家裏的電路總閥在門廳那裏,監控裏並沒有看到蘇瑤曾去關閉它,所以排除了這個可能。

我走過去打開電路盒,沒有發現異常,這時蘇瑤醒來,穿著寬鬆的睡袍走出房間,眼睛有些血絲,像是受到熬夜的影響。

“宇哥,早啊!”蘇瑤揉著眼皮,露齒一笑。

“早!蘇瑤,你是否感覺昨晚沒睡好?”我試探著問。

“是啊,身子很乏很累,而且口幹舌燥,就好像在KTV唱了一晚上的歌般,都快沙啞了,真是奇怪。”蘇瑤點頭回答。

“昨晚午夜發生的事,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蘇瑤茫然道:“什麽印象,昨天午夜,那個時間段我不是在睡覺嗎?你也知道,我昨晚十點多就睡了啊!”

我點了點頭,神色依然冷峻,對她說:“你過來看一下監控!”

當蘇瑤看完那段監控錄像,臉色煞白,眼神露出幾分驚駭,看著畫麵中的自己,有一種陌生感,渾身背脊透著一絲絲寒氣,直到後半夜三點,她才卸下戲袍,回主臥睡覺,這個過程中,她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我真的患有夢遊症了?還是精神分裂,或幽靈附體?”蘇瑤牙齒打顫,心中有些悲戚,感覺自己像個精神病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說:“別擔心,都跟你手上戴著玉鐲有關係,昨晚兩件古物終於匯合,所以產生了一些怪異現象,今天去單位後,咱們找化驗所的人檢測一下這個鐲子內在成分,不管是不是魂器,總要弄清楚它到底跟普通玉鐲有什麽不同,才好做分析!”

蘇瑤點了點頭,滿臉的愁容,似乎擔心自己的處境和安危,一直這樣下去,誰知道哪天不會自殺或是莫名跳樓了?

簡單吃過早飯後,心事重重來到公安廳的辦公樓,剛坐了一會,就接到通知,上午八點二十要召開警廳內部會議,有市領導、公安部、武裝部領導等會過來參加,做8.12案件的總結會。

我露出苦笑,這件案件雖然結束了,但還有許多後續工作,我還有去處理,否則,我和蘇瑤都不得安生了。

總結會開了一上午,市領導、廳長、處長們相繼發言,既把罪魁禍首的凶犯嚴格批判一番,又為死去的受害者和武警戰士們感

到痛惜和哀悼,同時公安部的領導決定給因公殉職的刑警和特警們,追封烈士,舉行一次集體的哀悼會和送行會,並對這次在辦案過程中英勇表現的同誌,給予記二等功和三等功。

一上午會議,我坐在後排的座位上,心情絲毫沒有因破案立功,而帶來的成就和喜悅感,反而有些心神不寧,案件看似結束了,但我仍有些不踏實的感覺,似乎這件案子就像博爾赫斯的猜想,永恒而抽象的困境,沒有終點。

好不容易熬到了會議結束,彭處長又把我叫到了他辦公室,對我這次破案立功的表現進行一番勉勵。

我苦笑道:“真希望永遠沒有這樣的立功的機會,世上就會少一些人間慘劇了。”

“那是不可能的,這個世上有黑就有白,有正義就有邪惡,所以才需要咱們這種警察,來維護社會安定,破案緝凶,一些常規重大刑事案件,都有刑警偵查部門負責了,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案件,看似靈異無解的案件,才會動用你們這些奇能異士了。”

我攤手一歎:“處長在說笑了,我算什麽奇能異士啊,充其量就是精神有點不同常人,說不定哪天,我都要瘋了……”

彭處長擺了擺手,打斷我的話:“別氣餒,我也聽說了你們盜靈師這一行的禁忌,晚年多有不詳,但我相信你能處理好自己的大腦和意誌,平時多做做心理輔導,每次把心理陰影都清空。”

我嘴上沒有再說,心想你當我電腦硬盤啊,說清空就清空,人的精神最為奇特,很多事情一旦記住,很難忘記了,也許能伴隨一生。

“對了,處長,我手頭還有些事,需要借調一下劉警官、孟警官等人,與我下井去打撈幾具屍骨,這件事也算是8.12案件的附帶問題,如果解決不好,還會繼續有受害者出現,其實古墓與戲袍和骨笛的聯係,還差了一點線索,我懷疑,還有什麽未知的聯係,我們沒有注意到。”

彭康聞言也有些驚疑不定,冷靜地盯著我,他也聽我以前說過骨笛和戲袍的事,一旦出現,必有人受到牽連,死的無辜者越來越多,大意不得,點頭說:“這件事秘密處理吧,不要跟8.12案件牽扯到一起了,對外的一致口徑,就是案件已告破,下午廳領導還要開記者招待會,向媒體有選擇地公布這次破案過程和成果,安撫民眾恐慌心理,所以,你不要找什麽線索了,就讓它到此結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