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屍變

果真不錯,呂小茜聽完我的高論原來渙散的目光嗖的一下集中起來,如劍般衝我射來,顫抖的身子登時停住,提腳在我腳背上跺了一下,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後麵丘局忙問:“怎麽了?”我瞟了一眼呂小茜道:“出了一點小意外,沒事!”

這時東北角又傳來“嘻嘻嘻嘻——”聲,陰森之極,眾人均如雕像一般,用手電筒直直的照著東北角,沒一個人敢動,不知誰突然喊了聲“大嘴——”眾人被這一聲嚇得差點炸開,忙看大嘴,卻見已剩半截的大嘴已奄奄一息。還是丘局,劉隊比較老練,撇開我們幾個,忙去給大嘴收屍,丘局照常做了死亡記錄。待為大嘴收拾妥當之後,丘局從我丟在地上的包裏拿出一把木劍,劍柄處係一段紅綢緞,劍體兩側均畫有一個紅色“卍”字符,各有一條紅線延長到劍尖。

丘局招呼了下,便持劍走在最前麵,不一會就到了山岩下,雖然山崖下麵,本就漆黑一片,頭上有無東西都是一樣。但一走在下麵,總感到濃重的壓迫感,沒走多少步,前麵便出現了一條不寬的甬道,牆壁上畫著許多連續的圖畫但畫質十分粗糙簡約,王金勝嘟囔到:“這畫畫的可真夠簡單的,不過雖然簡單,仍能看出個大意!”我們八人分成兩組看著兩側的牆壁,呂小茜扶著我站在右側,眼前這幅畫像是整幅畫的起手畫,畫上一人,兵士打扮,從幾筆簡單勾勒可看出,此人是個小士卒,不過令人費解的是腳下竟然踩著一隻巨鳥。呂小茜顯然也看出了這點,說道:“這真奇怪!”我說,什麽地方奇怪,是這人踩著隻巨鳥嗎?呂小茜搖頭到:“墓畫中人踩巨鳥的並不少見,咱們自古就有駕鶴西去的說法,沒什麽奇怪的。我奇怪的是這人的衣著。首先可以確定的是,畫上這人正是此墓的主人,從墓的規模來看,雖不是太大的墓,卻也相當尊貴,既然想要成仙,怎能穿如此簡樸低等的衣服?”聽呂小茜這麽一說,確實有道理,這時更靠裏的丘局道:“小茜說的不錯,你們先來看看這些畫。”聽丘局這麽一說,幾個人都聚了過去,邊走邊看。

大約有十副畫,每幅畫上畫的內容都差不多,都是一人坐在戰車上,指揮千軍萬馬作戰的場景,唯一不同是,車上那人的衣著每次都不同,用來描繪衣服的筆畫越來越多,顯示衣著越來越華麗高貴,作畫者顯然也在有意突出這一點。劉隊看著這十多幅畫卷說道:"這些壁畫記錄了墓主一生征戰沙場的經曆,當然每一次戰後官職就會得到提升。蕭統你拿相機拍下來。”丘局顯然也在琢磨此事,一直未說話,待蕭統拍完,便道:“這幾幅畫以後再琢磨,先往裏走。”說著拿著手電往裏走去,沒走幾步,甬道突然寬出三米多來,腳下的路卻窄的最多能讓兩人並行,兩邊各是寬近兩米的溝。眾人不禁向溝裏照去,這一照不當僅,登時寒意陡升。呂小茜嚇得又差點叫起來,原來兩邊是兩條殉葬溝,溝中密密的排著兩排屍體,現在隻剩下腐爛無形的外衣和森森白骨。

劉隊道:“老丘,怎麽這麽一個將軍墓就有這麽大的殉葬溝?,我這些年來雖沒進過什麽帝王墓,卻也進過不少將軍墓,可重來也沒見過將軍墓中有殉葬溝!”丘局搖搖頭,指著坑中白骨道:“這不是專門的殉葬坑,你看他們的衣物雖然已腐爛,但仍能看出著裝十分統一,在看他們的骸骨每具均有傷痕,有的不止一處,且胸口處最多。”我們幾人俯身察看了一下確實如此,有的骸骨都不全,丘局又道:“我推測這兩道坑中的應是戰死在沙場上的士兵,將他們放在此處,想來也是為了守護墓主的。”丘局一席話不禁讓我們大為佩服,我總隱隱有種感覺,丘局不像一個考古工作者,更不像一個文物保護局的副局長。就在眾人對丘局大為佩服時,突然聽到另一個坑中“哢嚓”一聲,眾人猛然回頭看去,隻見一個黑影向更深處奔去,我隻覺腦子“嗡”的一聲,呂小茜一下撲進我懷裏,蕭統驚道:“是誰,誰在那兒?”這時王金勝吞吞吐吐道:“丘--丘局。這……這裏……少了一個人!”聽其一說,眾人忙向裏看去,林秋文,老賀也不禁“啊!”的一聲。

我隻覺後背一陣發冷,果真緊密排列的骨架中竟憑空少了一具,難道,剛才跑過去的是一副骨架?不可能,不可能,我連忙打消了這種念頭,可它若不是自己溜的,誰又會搬走這玩意兒,再或者造墓時一時粗心少放了具?一時間眾人都呆立在了漆黑的墓道中,突然墓道更深處傳來一陣“咯咯咯咯”的聲音,原本就已到了崩潰的邊緣的神經,這次是徹底瓦解了,最先崩潰的是王金勝,“啊”的大叫一聲,撒腿便往墓道深處跑去,丘局忙大喊:“金勝回來!金勝,金--”見無濟於事,對我們喊了句:“你們在這等著!”說著便往裏追去,我擔心丘局有危險,甩開呂小茜也追了過去。

跑了有二十多米,便見丘局站在五六米的地方一動不動,繞過丘局往前一看,隻見王金勝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再往裏距王金勝兩三米的地方,赫然坐著一具幹屍,身著周朝禮服,手電筒的光線順著幹屍的腹部向上移動,移到頸上時,隻看了一眼便覺眼前發黑,頭皮發麻,那哪是人變得啊,還不如一個長滿毛的胡桃好看,更可怕的是連眼睛裏都長出一叢叢的硬毛,且隨著王金勝每磕一下便長長幾分,隻聽丘局喊了一聲:“糟糕,要屍變!”

說著便撲了上去,一把拉起王金勝,我忙緊跑了幾步接過來,剛抓住,接著又跪了下去,丘局喊了句:“快帶他走!”說完便用桃木劍向幹屍刺去,我不敢停留,背起王金勝咬著牙往外衝。劉隊等人還在等著,見我背著王金勝跑來,蕭統幾人忙來接應。我前腳剛停,丘局便跟著跑了出來,邊跑邊喊:“快跑!”我一看丘局手中的桃木劍隻剩下了劍柄,再看蕭統幾人早已架著王金勝旋風般向外跑去,隻剩呂小茜還愣在我身邊,便急忙拉著呂小茜便往外跑。

幾個人出了墓道向右拐去,穿過滿是枯草的“漠北大草原”,前麵的人又停了下來。我跑得太急了,黑暗中不知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一個狗啃泥趴在了地上,呂小茜被我這麽一扯也摔在地上,接著就感覺頭上一陣陰風掃過,還夾雜著濃烈的腥味,又聽到前麵的人“啊”的一聲,又跑了起來,初時我還以為是丘局,剛要爬起來,便聽到丘局從我身後低聲喊道:“別動!”我心知不好,緊跟便感到有東西在我背上,正慢慢向上爬,爬到脖子處便不動了,接著就感到一陣陣的涼風吹到脖子上,像是什麽東西正趴在我脖子上嗅。大腦“嗡嗡”的響個不停,渾身的冷汗像瀑布一樣。

我用餘光看了一下呂小茜,卻見她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脖子,渾身不住的打顫,不看她還好,看到她這表情,我的心理底線徹底垮了台,我實在受不了了,雖不知是什麽東西,多半也是會咬的,與其讓它活活嚇死,還不如跟它拚個你死我活,就算死了,也不至於在美女麵前丟了爺們的麵子。我這麽給自己一做工作,膽量恢複了不少。一咬牙迅速右臂屈肘,緊跟一個翻身向後搗去,隻覺右肘像幹在了石頭上,一陣鑽心的疼。我不敢怠慢,忙又回身一轉,飛起右腳踹了上去,趁機一個飛身站了起來,用手電筒一照,登時僵住了。

媽的!早知是這玩意兒,還真不如趴那不動。光照下一條碗口粗的青蟒,正立著高昂的頭顱對著我吐信子。可能是被我那套迅捷的搏擊動作給震住了,竟一時沒向我攻擊。我是學生物的,對蛇還是有些了解,一般不會主動攻擊靜止目標,剛才我若是靜止不動,還有希望逃脫蛇口。

青蟒停頓了二三秒便呼的一下向我撲來,這速度要比我的動作快得多,眼見將要撲來。突然胳膊被人猛力一拽,正好躲過,卻是呂小茜,不知她什麽時候也站了起來。這時丘局也跟了上來,掄起普探鏟補了一鏟子,可惜沒打中,瞪了我一眼:“快跑啊!”我拉上呂小茜急忙狂跑,丘局在後麵殿後,不多會兒就看到一條和剛才一樣的墓道,我還以為又回去了,進去一看才知是另一個,三人剛進墓道不遠,便聽到前麵的人叫喊著往這邊跑來,我忙對其喊道:“別過來,快往回跑!”可就在我喊時,前麵也傳來聲音:“快往回跑!”幸好音色不一樣,否著還真以為是回音呢。

隨著他們離我越來越近,便感到了不大對勁,一群人後麵還跟著兩個影子,一蹦一跳的,這顯然不是人類的跑法,我立刻想起了剛才那個幹屍,莫非已經變成了僵屍。這時他們也看到了我們後麵的青蟒,兩隊可真是鼻梁骨上推小車——走投無路了。

眼見將要撞在一起,我突然想到了個辦法,對著他們吆喝了一聲:“你們往左邊跳!”丘局拉過呂小茜便跳入了右邊的殉葬溝,轉眼間墓道上隻剩下我一人,前麵是兩個長滿毛的僵屍,後麵是碗口粗的巨蟒,呂小茜在坑中大喊著,至於喊什麽,我當時緊張的什麽也沒聽到。我故意放慢了一下步子,等待蛇的攻擊。蛇的攻擊與獅、虎類似,進入攻擊範圍後,迅速發力前躥,直接撲向獵物。就在離我五六米遠時,身體猛地一彈,向我撲來,我前麵的兩個僵屍也正挾著陰風衝過來。見時機成熟,我急忙一個伏身趴在地上,緊接側滾到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