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隻要看一眼脖子上的榫扣鋼圈,就算不看下麵的名牌,也知道你是奴隸。如果是普通人,用的不是這種不可解開的榫扣鋼圈,而是普通的鐵絲掛著名牌。

由於任道遠在奴市裏的出色表現,自然與其他奴隸待遇有很大的不同,直接被羅大匠帶在身邊,準備當作助手培養。

這是羅子的私心,作為兵器監大匠,他還需要帶徒弟,為帝國培養匠師,可那些匠師出徒之後,自然會自立一攤,不會回到羅子身邊,一輪輪不斷換人,羅子身邊,永遠都是新手,這讓他極為不爽。新手雖然都聽話,可畢竟手藝不行,需要長時間的指導,而指導好了,人卻走了,又需要現教……

在這樣的循環之下,羅子有時候極為苦惱,想要打製出色的兵器,一個好的助手是不可或缺的。任道遠的出現,正好解決了這個問題,他是一名奴隸。不管他將來的手藝有多好,奴隸就是奴隸,永遠都不可能得到自由,更不可能自立出去,有這樣的人跟在身後,以後打製兵器,就順手得多了。

有了這樣的心思,羅子對任道遠是極好的,將來這可是他的人手。不僅讓人給任道遠準備了不少的吃食,衣物,帶他洗了個澡,甚至還讓人給他準備了一個單獨的房間。房間雖然很小,可一個奴隸,能有自己的房間,在整個費羅鐵監,也是獨一份了。

小子,你叫什麽?都收拾好之後,羅子把任道遠叫到眼前問道。

任道遠。

嗯,名字不錯,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幹活。記住了,別偷懶耍滑,吃的用的都少不了你,隻要聽話,也不會有人抽你。羅子先要教他規矩,這裏是費羅鐵監,可不是其它的地方。

是。任道遠老實的應道,先看看再說,他喜歡謀定而後動。雖說謀定了未必一定成功,可機會要大些。

小任啊,如果你是百達帝國的世家子弟,你的家世又沒問題,你可以跟我說,我讓人給你的家人帶信。羅子身為大匠,自然不傻,先要探探底。

任道遠搖頭:羅大師,我是青州人士,不是雲州的。

這樣啊,那你就別再有什麽念想了,好好在這裏幹活吧。小任,你記住了,千萬別想著逃走,進了這鐵監,隻有死出去的,因為某種原因放出去的,就從沒有人能逃出去的。別看這裏很平靜,從這裏到山穀外麵,至少有三道防線,都有人看守。羅子說道。

任道遠點點頭,沒人看守才有鬼呢,這兵刃間裏數千人,倒有一半是奴隸。

羅子繼續說道:就算你能成功的逃出兵器監,也是沒用的,這四周方圓數百裏,都是費羅鐵監,到處都有守衛,你脖子上的名牌,就是身份證明,如果拿不出行走的令牌,守衛根本就不會問原因,直接當場斬殺。

每年想要逃走的奴隸並不少,真的從無人能逃走。如果隻是一座監獄,無論守衛怎麽嚴密,總能找到機會。可鐵監方圓數百裏,麵積太大,無論什麽方法都是行不通的。

至於脖子上的名牌,除非用道器,否則根本打不開。它是貼著脖子上的,很多手段是無法使用。

第二天一早,任道遠早早的來到羅子的住所門前。其他的奴隸自然沒有這樣的好命,天不亮的時候,就被守衛趕起來上工。兵器監的重活不多,雜事卻也不少,就算沒什麽活計,為了消耗奴隸過勝的體力,也要給他們找些活來幹的,哪怕隻是將鐵塊從一頭搬到另一頭,明天再搬回來,也不能讓他們閑著。在這裏作的時間長的守衛都知道,累得半死不活的奴隸,才是好奴隸,倒頭就睡,根本沒精神想別的。

任道遠算是極為特殊的一個,有自己的房間,沒有守衛來趕他幹活。任道遠以為別人都是如此,並不在意。他當然不知道,房祖大人剛剛上任,需要依靠兵器監唯一的大匠師羅子,羅子因為自己的私心,需要任道遠這個一點就透的機靈人作助手。

在兵器監,沒人會去得罪房祖大人,更不敢得罪羅子大匠。因為羅子對任道遠的另眼相看,掛著奴隸牌子的他,就成為整個兵器監最特殊的一員。

羅大匠每天起的很早,洗漱之後,先帶著任道遠去見過房祖大人,講解兵器間運作方法,接著是認識匠師,至於小匠、小工、雜役,上下數千人,作為監長,根本沒必要認識。

接下來羅大匠要走遍所有的匠師房,下達每位匠師當日的任務,觀看進度,改正錯誤。還要查看備料、雜物,清點驗看完成的兵器。一直忙到中午時分,這一天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大半。

下午並不是閑著,而是羅大匠自己的時間,作為大匠,不僅要督導整個兵器監運作,他自己也是要打製兵器的。

當然,羅大匠打製的並不是那種成批的製式兵刃,而是精品。其中有百達帝**官托人請他打製的,也有房祖那邊來的關係,如果有時間,羅大匠還要打製自己滿意的兵器,提高技藝。

每天從早到晚,羅大匠忙個不停,卻忙得極為開心。作為一監的大匠,羅子屬於帝國特殊人才,地位不低,全家都搬進兵器監,收入頗豐,小日子過的極為紅火。除了自由度要差此之外,羅子對這樣的生活,沒什麽不滿的。

要知道,九州大陸,匠師的地位並不算高,隻有達到匠師的水準,日子才會過得好些。匠師以下,被稱為匠戶,比普通的百姓還要不如。

任道遠的身體不斷的恢複,體力越發的好了起來,打鐵雖然力量,更需要技藝。任道遠自然不會打鐵,不過畢竟是世家子弟,見識比普通百姓高明得多,又有武技修為在身,舉一反三,一教即會。

羅子在為滿意,對他的指點,反而要比帶的幾個徒弟還要精心,不過半月,任道遠已經可以**打製普通的兵器了。

當然,羅子將他要來,可不是為了培養成匠師,而是為了自己方便,因此大部分時間,他還是為羅大匠打下手,給他當重錘。

上午的時間,羅大匠有事,任道遠就要自由得多,可以自己選擇鐵料,打製兵刃,熟悉技藝。

日複一日,轉眼間,在兵器間裏,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不僅身體完全恢複,技藝也達到一定的高度。對控火、鐵料、下錘、打坯、跟錘、熔鐵等基本技藝,都學的差不多了,這讓羅大匠更是心喜。

不錯,學的挺快的。羅大匠看著手中冒著熱氣的橫刀,滿意的點點頭,這柄橫刀是任道遠剛剛打出來的,手法還有些生澀,在羅子眼中,已經達到小匠的水準。三個月時間,能達到這種程度,羅子當然滿意,任道遠是他帶過的人中,最為機靈,學的最快,又是最肯下苦功的一個。

大師,接上來我要學什麽?任道遠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這段日子以來,他不僅學到了打鐵的知識,更是看到其他奴隸過的是什麽日子。手中沒有令牌,根本走不出兵器監,地型不熟,他不敢冒險逃生。

接下來,我要教你點不傳之秘,這種手段,在整個費羅鐵監之中,會的人也不多。羅子驕傲的說道,能成為一監大匠,自然有自己的獨門手段。

還請大師指點。任道遠小日子過的也不算苦,倒是能還堅持一段時間,隻是每天夜間,除了修行之外,會很想家。也不知道父母他們如何了,知道自己被人捉走,想來是極傷心的。

羅子拿出一塊灰撲撲的石頭,遞到任道遠眼前說道:看看這塊是什麽料?

作為鐵匠,辨識鐵料是基本功,任道遠已經學的差不多,一般的鐵料,隻要入手,沒有他看不出來的。可這塊灰色鐵料,拿到手中,覺得比普通的鐵料要沉得多,至少要重出五倍有餘,著實看不出來是什麽。

好重,看不出來。任道遠在手中掂了掂說道。

羅子哈哈笑了起來:小任啊,你看不出來就對了,整個鐵監,能認出這東西的人都是有數的。教你個乖,這東西叫星石,可是極為貴重之物,別看隻有一小塊,它至少值一千個金幣。

一千金幣?即使是任家大少爺,從未缺過錢,聽了這個數字,也著實嚇了一跳。要知道,一柄隕鐵打製的上好環首刀,也不過百枚金幣。

金幣這東西,雖然各國都在打造,可規格和材料都是一樣的,因此,不管哪一國生產出來的金幣,在九州大陸都是能夠通用的。

百達帝國的一千金幣,和風語帝國的是一樣價值的,這麽一小塊灰料,居然這麽值錢?

小任,你學東西快,今天就教你些高明的東西,以前你見過的鐵料,差不多有上百種之東,精鐵、精鋼、隕鐵、玄鐵都是不錯的鐵料,也是最常見的,可真正的好東西,卻不是這些。羅子說道。

精鐵是鐵礦精煉而得,精鋼則需要打製才能得到,隕鐵是天然的鐵料,玄鐵則是隕鐵加工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