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間查過了嗎?牛金星問道。

護衛點點頭說道:已經查過了,很小的房間,房間四周的地方也派人看過了,地上沒有任何翻開過的痕跡,房間裏也沒什麽東西。

還有什麽?

最近半年來,羅大匠隻鑄出一件精品,就是紫金錘,花了不少的心思和時間,其中任道遠出力很大。護衛說道。

牛金星嘿嘿一笑,果然如此,那小子在說謊,什麽鑄了兩件,這手邊的醜錘,絕對不可能是羅子鑄造的,如果他有這本事,何必在兵器監裏當大匠,混了幾十年,也依然還是匠師。道師、匠師,一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別。

還有嗎?

護衛點頭說道:任道遠的生活比較有規律,除了正常的幹活之外,有時間的時候,他會去廢品庫,那裏的東西,他都看遍了,前後差不多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之後也會抽空去查看。

牛金星眼中精光一閃,摸著下巴,輕聲說道:廢品庫,有點意思,看來這錘的來曆,就是在這廢品庫中。那兒你也派人查過了嗎?他相信,自己這個親信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不會放過一絲線索。

查過了,廢品庫裏的廢品分為兩種,普通的兵器,每半個月回爐一次,另外還有一千六百八十六件廢品,是沉年積壓下來的,因為裏麵的材料比較複雜,回爐得不償失,因此一直放在那裏落灰。屬下派人查過,灰早就讓任道遠清理過了,每一件都沒有放過。護衛查的非常仔細。

好,很好。能查出這錘的來曆嗎?牛金星很滿意,他還想知道的更多,不過他也知道,象這樣沉年積壓下來的廢品,想要查找來曆,實在太難為人了。隻怕兵器監裏,都沒有這些廢品的記錄。

查過,但查不出來,有幾個小工和奴隸能夠證明,這錘的確是廢品庫中的東西,以前有人見過,隻是印象都不太深。護衛查的可不是一般的細,他知道,自家將軍,可是心細如發的之人,與他的外表完全不同的。

好,非常好。將被很滿意。

將軍,還要繼續查下去嗎?護衛卻不敢自滿,這些都是自己應該作到的,作不到反而不妥。

牛金星搖搖頭:不用了,能查到這些,已經足夠用了。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查到任道遠的來路,青州世家之中,有多少是姓任的。

將軍知道,這也是強人所難,青州地方大了,雖然人口並不算太多,也有數千萬之巨,世家沒有三千也有兩千八,而且很多是偏僻小府城的小世家,想要全都查到,那可不是一位軍團長能夠作到的,就算是帝國的情報部門,也未必能查到。

屬下盡力而為。那護衛果然麵有難色。

牛金星今天心情大好,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拍了拍護衛的肩膀說道:已經很難為你了,不用在意,能查到什麽程度,就算什麽程度,查不到也沒關係。隻要……隻要我知道就好。

護衛不明白將軍知道什麽,可他知道,將軍的心情很不錯。

任道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宿醉之後,有些頭疼,頂著發漲的腦袋,跟在士兵的身後,進入官房之中。

官房是兵器監監長房祖的辦公所在,麵積不小,此時牛金星和房祖已經等在這裏了。

哈哈……小兄弟,你的絕世好錘在下收下,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牛哥我一定為你作到?牛金星不理會一臉不爽的房祖,笑著說道,為了任道遠,他可沒少花心思,

任道遠醉了一夜,他這一夜可沒閑著,不僅派人大量人手去查任道遠的底,同時還要派人去聯係一些特殊的人。這其中的好處,是絕對不能為外人知道的。

什麽都可以?任道遠心中一喜,他想要離開這裏,已經有段時間,一直沒找到,說不定,這是個契機。

當然。

這樣難得的機會,任道遠自然不會放過,要求隻有一個,求得自由之身。牛金星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自然爽快的答應下來。

一個小小的奴隸,即不是戰俘,又沒得罪過百達帝國的世家顯貴。給這樣的小奴隸脫籍,不會有任何麻煩。如果一定要說有麻煩,那就是任道遠脖子上,代表著奴隸的鐵圈。

這東西是緊貼著脖子上扣死的,想要取下來並不容易,有些脖子太粗的奴隸,甚至會被鐵圈勒得呼吸困難,不過沒人會在意奴隸的感受,好在任道遠的脖子並不粗,戴上這東西,除恥辱和有些不便之外,倒也沒什麽。

想要除去奴隸項圈,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使用鋒利無比的道器,可惜道器這東西極為稀有,別說費羅城鐵監,就是牛金星也拿不出來。好容易得了一件重雷錘,又沒有鋒利屬性,錘這種武器,本就不可能鋒利。

沒有鋒利的刀具,就隻能使用鐵監的玄鐵銼刀,伸進頸圈之中,慢慢的一點點挫。不僅需要的時間比較長,而且對奴隸而言,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好在每年鐵監都會因為各種原因,有脫籍的奴隸,這樣的銼刀,倒是現成的。任道遠摸著有些疼痛的脖子,感覺全身輕鬆。

小兄弟,這就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個朋友。牛金星笑嗬嗬的拉著任道遠上了馬車,離開任道遠住了半年的費羅城鐵監。

原本以為,自己脫籍之後,就可以得到完全的自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可從牛金星手上的力度,任道遠心中一沉,看來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雖說自己現在不算是奴隸了,可自由,卻未必屬於自己。

這時候,任道遠自然不會強行離開,他看得出來,牛金星的笑臉之下,還隱藏著點別的東西,如果自己真的一定要離開,天知道牛將軍會使出什麽手段來。這裏是廣德雲州,不是八荒青州,任家的招牌,可不好使。

他甚至不敢說自己是延慶府任家子弟,青州和雲州,一北一南,邊境相臨,算是比較近的鄰居,可關係,卻並不算好。事實上,九州大陸,就沒有哪兩個州的關係,會太好的。

牛將軍的下屬都知道,牛將軍平時喜歡騎馬。雲州也產馬,而且品質不錯,可比起聞名九州的青州馬,還要差上一籌。將軍好馬,牛金星擁有數十匹極品青州馬,特別是那匹火龍駒,就算在青州也不多見。

可這次,牛將軍沒有騎馬,而是陪著任道遠一起坐車馬。一路上,牛金星笑容可掬,不斷的扯著閑話。任道遠是有問必答,至於答案是什麽,有時候他自己都說過就忘了。

套不出真話,牛金星也不在意,他誌不在此,能多了解些總是好的,即使什麽都不知道,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又沒準備招任道遠當女婿,不過是想要多幾分本錢罷了。

數日之後,車隊進入一座小鎮。這小鎮看上去並不算大,卻人流不斷,任道遠看得出來,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鎮上的本地人。

馬車停在一座高大的門樓前,打開車門,牛金星一臉欣喜的拉著任道遠下車:小兄弟,我們到地方,我說的那位朋友,就這裏的主事。

彩雲間。

這是一座規模相當大的寶閣,這類的寶閣在九州大陸上,隨處可見。例如青州最出名的寶閣劍樓,就是此類。

牛將軍,大架光臨,棚壁生輝啊,快快請進。沒等任道遠仔細觀看,從那寶閣之內,走出一人,挽著牛金星的手,向寶閣內就走,臉上滿是笑容,令人有如暮春風之感。

此人四十上下的年紀,一身深藍色的長袍,頭上束著高冠,腳踏千層底黑色快靴,行走之間,輕盈如燕。雖是滿臉的和煦,卻自有一份高高在上的威風。熱情是熱情,可他麵對牛金星的時候,卻看不出一絲諂媚,完全是一副平起平坐,甚至還要高出少許似的。

牛金星也拉住此的人手,回頭對任道遠說道:來來來,小兄弟,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雲州寶閣彩雲間的總管事,燕北飛燕先生,他可是位高人呢,小兄弟要與他多親多近。

說完,對燕北說眨了兩下眼說道:燕兄,這位就是我說的任道遠,任兄弟。

任道遠上前見禮,不說燕北飛的身份已經足夠嚇人了,單是自己無法看穿此人,就知道燕北飛的修為極高,甚至很可能是天階強者。

見過燕管事。任道遠躬身一禮說道,心中卻是疑惑,牛金星這家夥,帶自己來彩雲間幹什麽?剛才的介紹雖然不多,可那句雲州彩雲間,就能說明問題。這說明,彩雲間是雲州最大的寶閣,就象青州的劍樓一般。能夠將生意作到這等程度,沒後台才怪呢。

在太清府的時候,表妹柳如煙可是柳家最寵愛的小公主,以她的身份地位,在一個劍閣分部裏,都不敢鬧事,就能看出這劍樓在青州有多強大。

燕北飛是整個彩雲間的總管事,這身份就非常了得,至少劍樓的總管事如果出麵的話,任家還真有些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