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長的氣脈,令他的聲音,傳出數裏之遠。隨著他的長嘯之音,前麵兩輛馬車的速度,猛的提高了一倍,幾百米的距離,隻用了十數息。

疑?有些意思,這禦者的修為雖然不高,聲音倒是極為洪亮。嵐慶笑著說道。

任道遠和霍雨佳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其實嵐慶說的並不算對,這幾輛馬車的禦者,並不普通,修為都在先天以上,如果放在青州,都是數得著的人物。要知道,當年的任家,在延慶府也算是豪門,門中的先天武者,也極為有限,客卿中,先天武者,更是少之又少。

當然,乾州不是青州能夠比的,天道宮更是乾州四大勢力之中,數一數二的龐大存在,先天武者,在這裏的確算不得什麽。

任道遠一行人的四輛馬車,速度不僅沒有加快,反而慢了許多,給前麵的寧采君留出足夠多的時間。

從涼棚中,迎出兩位月祖,與寧采君見禮,其中一位月祖,親自將寧采君一行人,引向鳳鳴山,順著山路,向山頂的天道宮而去。

等到寧采君一行人已經開始向山上進發,任道遠這輛車的禦者,才長嘯一聲:八荒青州、密劍道宗、任道遠大師到……

隨著禦者悠長的聲音,馬車的速度加快了幾分,隻是這時候距離山門已經極近,轉眼間,馬車停在山門前。禦者從車上跳了下來,轉身向後,打開馬車車廂上的門,請任道遠下車。

有點意思。任道遠微微搖頭,覺得挺好玩的。天道宮這樣的道宗,果然不是密劍道宗能夠相比的,單是這份氣派,密劍道宗想學也未必能學得來。

其實說起來,天道宮的底蘊並不厚實,天道宮成立至今,也不足兩百年時間,甚至遠不如密劍道宗存在的時間更加久遠,可人家的作派,卻不是青州那種小地方能夠相比的。

迎在前麵的天道宮弟子,也非普通,數十人裏,大半都是星爺,卻隻能在這裏迎客,來回跑動,打雜的皆是先天武者。

迎客的弟子,並不需要修為有多高,最重的是見多識廣,為首的兩位弟子,對視一眼,眼中盡是迷惑之色。禦者的報名傳音,他們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開什麽玩笑?青州密劍道宗?任道遠大師?青州有大師級的人物?別扯了,以前密劍道宗的水誌清,也不過是六階道師,是密劍道宗,硬給他安了一個大師的名頭,按乾州的習慣,沒有七階的道術,他也敢稱大師?

任道遠又是什麽人?為什麽以前聽都沒聽說過?這兩位迎客的星爺,在整個天道宮裏麵,也算是見識極為廣博之輩,許多月祖的見識都未必比得上他們,卻從未聽說過天下間,有一位叫任道遠的了不起的人物。

而且這兩位還知道,這次請的人,是以武者為主,該到的道師,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入住天道宮了,這些天迎的客人,全部都是武者,最低的也是月祖巔峰。如果你是中品月祖,都不好意思上門。

這是一次九州武者的盛會,是集九州之力,對抗南海勢力的一次盛典,這個時候,怎麽會跑出來一位大師?

來的可是青州任大師?其中一位迎客星爺,試探著問道。此次邀請來的客人,並沒有請柬,因此需要他們更加靈活的把握,即不能得罪人,又不能隨便放人上山。

嗯。任道遠隨意的點了點頭。

兩位迎客星爺愣了一下,能夠成為迎客星爺,最重要的不是武道修為,而是眼力,這兩位的眼力,自然是極好的,隻看了任道遠一眼,馬上就看出,這位大師居然是位月祖。

兩人幾乎同時轉頭瞪了禦者一眼,你們不會是報錯名了吧,這位可是月祖,而且還是剛剛進階不久的月祖,他們相信自己的眼光,絕對不會看錯的。

眾所周知,由於不明原因,高階道師在武道修為上,有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門檻,將絕大多數的道師,死死的卡在先天修為,任你有再高的道術,也難以尋星成功,進入星階,更別說是月祖了。

到目前為止,整個九州大陸,也隻有天道宮當代宗主步青雲,在九州之心中,得到機緣,以八階道師的身份,進階到月祖修為,這是獨一無二的,整個九州,都找不出第二位來。

青州任道遠任大師?兩位星爺,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從涼棚中走出一位巔峰月祖,衝著兩個迎客星爺揮揮手,兩人鬆了口氣,退到一旁。

如果讓他們作主,實在太過為難,此次前來的人數眾多,而且地位極為尊崇,不能什麽人都放過去,又不能輕易得罪人。

等到這兩位迎客星爺後退十餘步,這才看到從後麵馬車上下來的幾位,兩人頭上立時出了一層白毛汗。

前麵說過,能夠成為迎客星爺的,最注重的就是眼光。後麵那三輛馬車上下來的幾位,著實把他們嚇了一跳。其中一位月祖巔峰也還罷了,另一位居然是陽神。

當然了,以他們的見識,這些天來,見過的陽神月祖,數量極多,幾乎整個九州,數得著的陽神,都是他們第一個接待的。

可從來沒有出現過眼前這種情況,一行人中,居然不是以陽神為主,而是一個他們從未聽說過的所謂大師,更令他們不解的是,這行人居然是來自於青州?

開什麽玩笑,青州早就已經落沒了,居然有大師、陽神出現?這怎麽可能?身為武者,他們對於道師了解的相對要少一些,可大陸上的陽神,數量實在太少,以他們的見識,完全可以將大陸上所有的陽神,一個個數出來,一個都不會錯。

可眼前這位年輕的陽神,他們相信,自己從未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

迎接的月祖上前幾步,衝著任道遠躬身一禮:在下天道宮守護月祖李閱,見過任大師。說完,身體微微側過半尺,衝著嵐岩遙遙一禮,很顯然,他早已經看到嵐岩,卻先行向任道遠見禮,之後才衝著嵐岩行禮,先後順序,在旁人眼中,極為古怪。

要知道,九州的道師雖然極為稀少,地位尊崇,卻也要看你的品階的。能夠與陽神平起平座,至少也要七階以上的道師。

客氣了。任道遠點頭笑了笑說道,他心裏清楚。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支九天對自己的身份,進行了封鎖,除了少數人之外,大部分人,應該並不知道自己這夥人的來曆。

任大師請隨我來。李閱說著,親自在前麵引路,帶著任道遠一行人,順著山路,向山頂的天道宮走去。

李閱帶著任道遠離開,坐在涼棚中的眾位月祖,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低聲淺談著。

仁兄,任道遠是哪兒來的大師?幾階幾品,為什麽我聽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一位月祖問道。

嗬嗬,眾位可有誰想起來了?被問的一位老者笑著說道,臉上的肌肉,輕輕抽搐了幾下。

好象……好象聽說過。

眾位可是忘了,支陽神曾經提到過的話?老者見眾位月祖,居然都是覺得耳熟,連一位想起來的都沒有,臉色有些發青的說道,這些家夥,一天都在想些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沒人在意?

支陽神……啊……我想起了,這位任道遠,可是那哈……

另一位月祖一拍大腿叫道:招啊,可不正是,那人也叫任道遠,應該就是他了。

哈大師的再傳弟子?眾人終於想起任道遠的來曆了。

此時的任道遠,已經隨著李閱,順著山路,向上走了大約一裏左右。抬頭看去,原本走在前麵的寧采君,停在路邊,正與引路的月祖,隨口說著什麽。

看到任道遠一行人上來,寧采君衝著他點點頭,這才上路,明顯是在等著他們。

寧前輩,您可知這次的詳細計劃?任道遠問道,之前在酒樓的時候,寧采君隻說了八個字,卻將這次支九天等人的計劃,說了大半,可具體如何操作,卻又是另一回事兒。

任道遠也覺得,步青雲這些大師級的道師,果然不凡,雖是簡單的八個字,卻將自己的長處,盡情發揮,無論離心如何應對,都難以抗拒,這是陽謀,就算將計劃擺在離心麵前,隻怕他也難以破解。

寧采君搖搖頭:現在還不知道,也沒辦法確定下來,要看這次邀請的陽神,到底會來多少。你也知道,在九州大陸,陽神的地位極為特殊,除了各道宗的陽神,還能受到道宗的約束之外,其他的陽神,極為自由,到底能來多少,很難說得清。

任道遠在心中細數片刻,點了點頭,明白寧采君的意思。擁有道宗,對於陽神而言,自然有著極大的好處,可反過來說,同時對陽神也有一定的約束力,自由度遠不如那些沒有宗門的陽神。

如今的任道遠,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小道師,對於九州各大勢力的了解,雖然還不算太多,知道的也不算少了,至少可以清楚的數出各道宗所擁有的陽神數量。

除去南海的六位陽神之外,九州十大道宗,再加上蘊道精舍,以及乾州閑散聯盟,全部加在一起,他能數出來的陽神,共有二十七位。而九州原本的陽神數量,超過五十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