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名豐在,方逸也不敢顯出完全的樣貌來,隻施展“蛇形鬼影步”顯化出黑影,防的就是李名豐認出自己,上方家莊找自己麻煩。

“雕蟲小計!”

來人正是夏先生和李名豐。

二人均是經驗老道的武者,陡然驚訝之後,已然冷靜下來。

那李名豐剛剛進階兵氣初期,反應仍顯緩慢,可這夏先生,反應就是驚人了。

幾乎是方逸顯化黑影逃生的下一刻,夏先生便揮手一抓。

這一抓,真氣湧動,五指好似化為五道匹練,宛若羅天大網一般,要一手把所有黑影囊括進去。

而且這夏先生真氣凝練,那五道真氣凝聚的匹練宛若實質一般,熠熠生輝,真如就神兵鐵鋒一般,無法觸碰,讓方逸大感驚訝,連道這夏先生夠變態,恐怕實力已經達到了兵氣後期!

化出的黑影瞬間被真氣切割消弭了大半,而方逸的真身才堪堪躥入通往進入石室的通道口。

“哪裏走!”

下一刻,那夏先生目光一凝,竟然從剩下的十幾道黑影中準確的分辨出了方逸的真身來,身形一動,宛若雷霆電光一般追擊了過來。

背後傳來的真氣威壓,幾乎要刺穿方逸的皮膚,讓他肺腑森寒,更是讓他感覺到這夏先生的強大實力,生出無法匹敵之心來。

逃!一個夏先生就厲害成這幅模樣,要是李名豐再出手,那我今天真要交待在這裏了。

方逸如被驚的野兔一般,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六感調動,兩大氣海也完全的運轉起來,海量的真氣充斥全身,讓方逸幾乎成了一個真氣組成的人。

一步踏出,足足有十步,幾乎是一刹那,方逸便來到了先前進入洞府的石室。

洞口還在!

刹那之間,方逸準確的捕捉到那個天窗般大小的洞口,並看到了外麵璀璨的星空。

不過方逸胸中一口濁氣還未吐出,渾身汗毛一炸,一種惡寒湧上心頭。

不用回頭,方逸便能感覺到,那夏先生已然追到身後,並一拳打出,凝結的真氣如刀鋒一般,幾乎要戳破到自己的皮膚。

該死的,這一拳絕對閃不掉了!

方逸心中有了明悟,也來了狠勁兒:既然閃不掉,那就硬接!

我這第二氣海剛剛開辟成功,一身真氣比化氣境強者還要渾厚,就不信連你這一拳也接不了!

方逸暗暗發狠,腳下一盤,渾身好似麻花一般擰了過來。

身體的旋轉,胳膊的甩動,湧動的真氣,讓方逸打出了迄今為止最強的一拳。

嗡嗡嗡!啵啵啵!

高速揮動的拳頭撕裂了空氣,而方逸的胳膊也無法承受這不可思議的一拳,肌肉撕裂,皮膜啵啵啵爆裂開來。

鑽心的劇痛愈加的刺激了方逸,讓他心底嘶吼,一拳到底,更是打出了家傳武學“獅皇功”的精髓。

宛若暴怒雄獅,“大荒神拳”的蠻荒凶悍,“獅皇功”的雄獅威嚴,兩股截然不同,卻又相輔相成的拳意水乳膠融,凝聚出一種無堅不摧的拳意來。

轟!

下一刻,兩股均是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道撞擊在了一起,渾厚的餘力散播開來,整個石室都是簌簌震動起來,將要崩塌。

喀嚓!

方逸清晰的聽到自己臂骨斷裂的聲音,卻沒有半點兒在意,眼見自己這最強一拳打得夏先生身形一滯,強行運轉真氣,再次施展出“蛇形鬼影步”來。

“該死!”

夏先生咆哮一聲,揮手又是五道無敵匹練,直接絞殺了漫天閃爍的黑影。

不過石室空空如也,僅有澎湃未散的氣浪滾滾湧動,哪裏還有方逸的身影。

“夏先生,夏先生!”

直到這個時候,李名豐才追擊過來。

夏先生不複先前儒雅賢者氣質,須發噴張,宛若發威的猛獸,腳下一頓,整間石室直接崩塌,裹著真氣飛出了天頂。

但周圍星稀月明,寂靜一片,哪裏還有方逸的身影。

“夏先生。”李名豐狼狽不堪的從掉落的山石中飛出,眼見夏先生勃然大怒,也不敢多言,隻是小心的四下警戒,暗暗揣測那神秘人的身份。

“回去!”夏先生目光如刀,流轉著冰冷的殺意,吐出兩個字,又鑽入了露出的大洞,回到了洞府之中。

帶著李名豐來到中央石室,望著開裂的青石台,夏先生額頭青筋更是暴跳了起來,刷刷的幾道匹練飛出,直接把那青石台切割成了碎塊兒。

李名豐跟在夏先生身後,眼見夏先生發泄不停,更是大氣也不敢出,許久許久,見夏先生平靜下來,才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夏先生,您來這青崖山,莫非就是尋找這石室?隻是,先前那神秘人是誰,是這石室的主人嗎?”

久居青崖山,李名豐也不知道還有這個地方,也是吃驚不小,但更為在意夏先生的來意,探問了起來。

“就他?一個聚氣中期的垃圾,能是這洞府的主人?”夏先生咬牙切齒的回道,說罷,更是一陣暴怒。

一個聚氣中期的垃圾,竟然從自己手下逃脫,如何能不讓暴怒。而且回想先前那一拳,夏先生更是覺得,這個神秘人一身真氣雄厚的匪夷所思,簡直不是一個正常人所能擁有的,更是嫉恨起來。

李名豐心有戚戚,也不敢再多言,隻是問道:“那夏先生,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怎麽辦?”夏先生目光一寒,逼視著李名豐,眼睛都是通紅一片,用一種不似人聲的口氣說道:“自然是找出此人,把他挫骨揚灰!”

“不過。”夏先生話音一頓,抬頭望著深邃的夜空,獰聲自語道:“中了我一記奪魂印記,倒是便宜你了。”

夜風如刀,方逸強行運轉真氣,不敢有絲毫停留,一直奔出了十數裏,才一下子癱倒在地。

夏先生的實力,毋庸置疑,絕對是練氣三重兵氣境的強者,甚至極有可能就是兵氣後期的強者,那一身真氣,在質上,有著絕對的威壓,隨意的一拳,就讓方逸吃不消。

不過方逸也不是易於之輩,第二氣海開辟成功的他,一身真氣的量已然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甚至比化氣境強者還要來的龐大。若非如此,方逸絕無可能從夏先生手下逃出來。

但是現在方逸停了下來,才發現先前那硬接的一拳給自己身體帶來多大的傷害。

整條右臂血肉模糊一片,骨頭斷裂,血脈撕裂,淒慘的不成樣子。

而且令方逸感到驚悚的是,自己湧動的真氣竟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壓製住了。

胳膊的受損是外傷,容易恢複,可真氣被壓製,這就是實打實的內傷了,而且還是嚴重至極的內傷,令方逸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尋了個僻靜所在,方逸連忙盤膝坐下,靜心內視。

但見五髒六腑均是受了不小的損傷,而且,經脈之中多了一股藍色真氣。

這股藍色真氣穿行於方逸的經脈之中,量雖然不多,但卻把方逸的真氣完全壓製起來。

先前生死逃離,方逸強行運轉真氣還未覺出什麽,可這一坐下來,才感覺到一身真氣運轉越見緩慢,幾乎停滯。

那藍色真氣,好似一幅枷鎖,鎖住了方逸的真氣。

而且令方逸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股藍色真氣在壓製住經脈中的真氣之後,迅速的向丹田氣海鑽去,竟是要從源頭上壓製方逸的真氣。

若是一身真氣被壓製,我豈不是成了個廢人了!

方逸吃驚不小,意念一動,催動真氣想要把這藍色真氣逼出體外。

隻是令方逸感覺絕望的是,不論他如何努力,這藍色真氣就如牛皮糖一般,賴在自己體內,根本無法驅散。

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那藍色真氣就勢如破竹的鑽入了方逸的丹田氣海,組成一枚古裏古怪的符文,好似鎮壓五行山的金字符文一般,直接把方逸的氣海鎖住了,連運轉一下都不能。

該死,若是這符文繼續向上,把我第二氣海也封印住,我一身實力豈不是要被完全廢掉!

方逸驚的魂飛魄散,連忙催動剛剛練成的“七彩琉璃罩”,封鎖整個泥丸宮,並在通往泥丸宮的經脈之上用真氣布下重重阻礙,嚴防那藍色真氣的蔓延滲透。

但是令方逸奇怪的是,當他好不容易布下一重重防護之後,那藍色真氣依舊沒有動彈,隻是如死物一般龜縮在丹田氣海中,沒有任何要向上進入第二氣海的跡象。

這種反常表現也是令方逸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不過轉念一想,方逸突地驚醒。尋常武者僅能開辟一個氣海,這藍色真氣不管是何等陰毒法決,想來也是對隻有一個氣海的武者施展的。所以,開辟出了第二氣海的方逸便成了一個異類,使得那藍色真氣根本沒有察覺到方逸體內還有第二個氣海,以為封印住了方逸的丹田氣海,便停了下來。

柳暗花明又一村,想通這一點的方逸也是出了一口氣。

先是被鬼魈幻象折磨的死去活來,又被神秘夏先生追殺,差之毫厘送了性命,這樣才開辟成第二氣海,若是一下子失去了,那無異於給方逸的當頭一棒。

不過慶幸之後,方逸又是頭疼起來,就算保住了第二氣海,但丹田氣海被封印,實力又是折損一半,而且以後運轉真氣,保不住會出岔子。

這該死的夏先生,到底使得什麽手段,這般詭秘!

方逸心中暗罵,第二氣海再次運轉起來,用那“七彩琉璃罩”裹著真氣,向丹田而去,想要把這藍色真氣煉化或者逼出體外。

真氣穿行如梭,瞬間便觸碰到那詭異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