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蟲不起眼,能耐卻不小。迎著風雪朝前帶路,很快,眾弟子就發現了一個冒著煙火氣的山洞。一股股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味襲來,就算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修士,也忍不住口水橫流。

“嗬!還真有不怕死的,靈犀獸的肉也敢享用。”

青衫男子揮退眾人,大踏步走進了山洞裏。

隻不過一個照麵,他就看出了眼前邋裏邋遢的乞丐,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罷了。也隻有這樣的人,才會不識妖獸種類,胡亂進食。

看到來人,任一從火架上撕扯下一大坨肉遞了過去,“這位大兄弟,難得一遇,拿著,別客氣!”

反正他還有很多,大不了,再去把剩下的大型妖獸肉拖一點過來就好。

“哼!”青衫男子收一拍,任一手裏的妖獸肉就“咻”地一下飛到火堆裏。

任一心疼的手忙腳亂的去扒拉,心裏暗戳戳的叨叨,“野蠻人,不吃就不吃,幹嘛糟蹋食物?”

好心被人當做驢肝肺,任一肺都快氣炸了。但是,看到對方腰間的長劍,他還是選擇了客氣的做法,沒敢計較太多。

青衫男子可不知他心裏所想,即使知道了也選擇無視。

他看了看架子上剩餘的妖獸肉,皮笑肉不笑的道:“嗬嗬,吃得還停歡暢,臭乞丐,盡情的享受你最後的晚餐吧!哈哈哈……”

青衫男子也懶得找一個將死之人的麻煩,大笑著離去。他們現在忙著爭分奪秒的比試,何必浪費時間還髒了自己的手。

“切!神經病!”

任一不明覺厲,吹吹沾上碳灰的妖獸肉,大快朵頤起來。時不時還把嚼爛的獸肉,喂一點給有些虛弱的任凶。

長期的饑寒交迫,對於還沒斷奶的小獸是個考驗,好在它雖然稚嫩弱小,牙齒的咬合力也不夠,但是還能吃下東西,還有救。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放肆的吃葷了,不知不覺就吃多了。偌大的兩根妖獸腿,愣是吃完了。

說不清楚是什麽樣的感覺,隻覺得渾身暖洋洋,任一摟著任凶,心滿意足的躺在火堆旁,很快就睡著了。

火星四濺,偶有一絲跳到他身上,也沒能把他燙醒。連著小獸,也睡得死沉死沉的,甚是香甜。

山洞外的飛雪不停的下著,寂靜的山洞裏暖意洋溢,時間似乎停止了一樣。

突然,山洞裏想起了一個很突兀的女聲,“你個廢物,大傻子,就知道吃吃吃,咋不吃死算了!”

這個人上前就給了任一一腳,正好踢滅了著火的衣衫,差一點,他就要被燒著了。

這一腳,對方可沒有留情,正常人挨上了,非得痛不欲生滿地打滾。任一卻像是個失去知覺的死人,一動不動癱在地上。

說話的人,不是陌生人,正是消失了很久的透明人。準確的說,她也不是消失,而是留在錦囊的世界裏,不願意出來罷了。

她在裏麵捉摸了很久,器神域光當初在鍛造這個錦囊時,到底對這個錦囊做了什麽手腳?

為何她的靈識泯滅不了,就連肉身都能保存得完好?為何她在裏麵是實體,任一是虛體?離開錦囊後,兩人的虛實又顛倒了過來?

此時此刻,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她唯一想知道的是,她還能不能回到她的肉身裏麵,還能不能像個正常人?

為此,她什麽也顧不上,一心待在錦囊裏。就算感知到任一遭遇到剝呲貓的捕獵,險象環生差點喪命,都沒能引起她的注意。

但是,就在剛才,她才琢磨出如何讓自己靈識歸位的方法,突然一種強烈的心悸讓她驚跳起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著她的生命力,讓她產生一種隨時會灰飛煙滅的錯覺。

這感覺來得太強烈,來不及思索太多,她急急忙忙的從錦囊裏遁出來查看究竟。

然後,入目所及讓她憤怒極了,那髒兮兮的臭男人,呈大字狀攤睡在地上,香甜不住的樣子。

踢了一腳也沒把人弄醒,她心裏“咯噔”了一下,察覺不妥趕忙上前去探摸鼻息和動脈。

呼吸已然微弱幾不可察,脖頸處入手冰涼無波動,活脫脫就是個死人樣。

“啪!啪!”她抬手就給了他兩個大耳刮子,“大傻子,快醒醒,你給我爬起來!”

就在這麽短的功夫裏,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力至少又降低了一層,在這麽下去,她的靈識估計熬不到回歸本體,就得灰飛煙滅。

“便宜你個廢物了,要不是我,你就等死吧!”

畢竟是曾經的神王,雖然從神壇上隕落,但是,見識可不少,她之前更是把錦囊裏自己屍身上的寶貝搜刮一空。

什麽靈丹妙藥,法寶符咒,從低階到仙寶級,那是應有盡有。誰叫她的主人,在三千世界裏至尊無敵,搶占了很多修煉資源,又對她格外寵溺!

她的能力有多大?主人的寶庫,她擁有進出自由的權利。可以說,擁有她,就能得到全諸天最好的寶貝。

不過,在外人看來,她隻是主人身邊的一個小跟屁蟲,修為不高嘴巴還碎,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很多修士都沒把她放在眼裏,還暗地裏取笑她,給她取了個外號,叫“麻仙姑”。

任一別說隻是小小的中毒,就算是快死了,她也有很多辦法把他救回來。

這就是凡人的命,太低賤了,隨意一點仙家至寶就能改天逆命。這要是換成修為高深的修士,反而難上加難,需要動用到的天材地寶呈直線上升,不是普通修士所能承受的。

在查看了任一的症狀後,她伸出手指甲狠狠地一劃啦,任一的手指尖頓時破開,一股烏紫色的深色血液,“嘩啦啦”從傷口處淌了出來。

接著又掏摸出一個綠色的小瓷瓶,從裏麵倒出來一顆糖丸一般大的綠色丹藥,掰開他的嘴巴就硬塞了進去。

也不見他吞咽,那藥就像是有靈性一樣,自主就化開了。

任一雖然陷入昏迷,但並不是沒有知覺的木頭人。他剛開始的確是挺享受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全身心都得到了放鬆。

後麵,就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裏,再也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