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建築的結界又能維持幾日,血祭換來的安寧又能夠保有多久?拜火族自從出了巴克血祭一事,人心惶惶,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下一個血祭的祭品就是自己,有些天真想法的族人以為巴克血祭之後,得以安享太平,一勞永逸,而這麽想的人終將失望。

“火祭司,為何最近都沒有看到彩鈴的蹤跡,連同居住的屋子都鋪了一層灰也沒有回來!”火祭司沒有回答巫醫的詢問,倒是站在一邊的族人小夥拉德猜測。

“彩鈴一時難以接受巴克爺爺已死一事,需要一個人冷靜!”

“這冷靜的日子也太久了,該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巫醫對於小夥子簡單的想法,並不讚同。彩鈴自小就是個倔強的孩子,如今出了這樣的大事,連個招呼也沒打就不見了蹤影,若是平日還好,可現在正是危機四伏的時候,指不定就要出點什麽事情。

“這要是在族裏還好,若是出了外麵安危難測,這種時候隻能自求多福了!”小夥子年紀輕輕說話卻是這般冷漠無情,巫醫也顯出年邁的無力感,一切這能聽天由命了。

彩鈴跟隨騰蛇離開拜火族已經一個月,拜火族裏無人再提起彩鈴這個名字,大家過著小心翼翼的日子,直到烈火領著秦玉與明珠再次回到了拜火族。

烈火剛剛進到拜火族領域,界外邊境守衛遠遠看到那頂著一頭火紅頭發的人,急衝衝的跑進拜火族。烈火剛要問葉恒之事,兩個守衛早已無聲無息地跑得沒見了蹤跡。

“報!祭祀大人,祭祀大人!”拜火族守衛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了火祭司的房間,甚至連門都忘記敲了。火祭司正在打坐冥想,突然被人打擾,極為憤怒,權杖一揮守衛被震出了門外,摔在了草地上。

“火祭司大人,火神大人回來了!”守衛跪在火祭司門外,在守衛飛出之後,大門自動關上。聽到守衛的報告之後,火祭司從屋裏走出,淡漠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衛。

“在哪?”冷冷清清的聲音,守衛很熟悉,可總覺的有些什麽東西不太一樣了,卻又說不上來。

“剛剛在村口,現在應該進來了!”守衛手指村口的方向,隱隱約約就出現了烈火的身影,連帶著還有兩個人,這兩人麵生的很,也不知道什麽來路。火祭司靜靜等待烈火走近,開始圍著烈火又奔又跳古怪的行為,守衛似乎很習慣,烈火哪有耐心看完火祭司古怪的舞蹈,徑自走到守衛麵前,詢問起來:

“我帶來的那個養傷的老小子在哪?”

秦玉就不明白為何烈火不問那個明顯地位高於守衛的火祭司而是去問那個跪在地上的小守衛。明珠盯著秦玉看了一會,轉而看向火祭司,問道:“葉恒在哪裏?”

“葉仙人,半月之前就已經離開了!”火祭司稱葉恒為葉仙人,秦玉心想:師父雖然仙風道骨,一派正氣,總也是凡人而已,何故這麵具怪人要稱為葉仙人?

火祭司眼裏,凡是與烈火搭上關係的總不會是一般人,至少也是個半仙。秦玉卻想不到是這樣的理由,而造成的結果。

烈火還在盤問守衛,並未注意明珠與火祭司的對話。明珠點了點烈火的肩膀,烈火一揮開不耐煩道:“沒看我在問話嗎?別煩我!”被推了一把的明珠差點摔倒,被秦玉扶住了,秦玉也不客氣道:“前輩,明珠早已問出家師下落!”

“什麽?已經問出來了?”烈火看了看周圍,似乎沒有其他人了,一指火祭司。

“這個鬼臉怪人會說正常話了?”烈火曾經在拜火族呆過一段日子,這個火祭司行為舉止異於常人,問他話,總是古古怪怪難以溝通,沒想到這次明珠一問,竟然問了出來,真是怪事!

“紅頭發,你才不會說正常話呢!”明珠對於烈火的態度明顯不滿,雙手相抱,一撇臉看向別處。秦玉走了過來,一扶明珠的肩膀,輕聲道:“我們走吧!”

“嗯!”明珠點點頭,正準備跟著秦玉離開,烈火突然叫住:“等等!”

“前輩還有什麽吩咐嗎?”烈火擺了擺手,“不是,一點小事!”

“彩鈴怎麽樣了?”烈火這麽一問,守衛的臉色變了又變,火祭司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鬼臉,半響不做聲。

“怎麽了?”烈火本能地覺得沒有什麽好事發生,彩鈴莫不是上次傷勢過重,早已殞命?不可能,自己走的時候,那丫頭雖然還傷著,可並無性命之憂。

“彩鈴在哪裏?”烈火看著沉默的眾人,真是急了,這些人為何都不說話?

“彩鈴,失蹤了!”說話的是跪在地上的守衛,守衛說出這樣的事實之時,吞吞吐吐像是故意隱瞞什麽。

“到底出了何事?”秦玉看著守衛質問道,直直盯住守衛的眼睛,讓人無法回避,卻又不敢直視,守衛繼續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如果、如果火神大人能夠早點出現,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守衛低下了頭,像有萬般無奈卻又無法說出。秦玉卻不會錯失這樣一個能夠問出真相的機會,逼著守衛抬起頭來,問道:“拜火族出了什麽事情?”

秦玉每個字都說得很重,一字一頓,守衛一也不知蓄積了幾日的淚水,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那日結界失效,雨水滲透結界,我們拜火族眼看也要陷入與外界妖魔相爭的局麵,火祭司大人為了拯救整個拜火族,用,用巴克爺爺血祭才能夠修補結界,彩鈴因為巴克爺爺的死,十分傷心,就在巴克爺爺死後也失去了蹤跡,我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守衛最後一句話不知是想說服秦玉還是想說服自己,語氣異常的加重。

烈火一聽守衛這番敘述,一把拉過火祭司罵道:“你這鬼臉瘋子,難怪我剛剛過來的時候,感覺到結界的氣息帶著濃濃血氣,原來,你竟是用血祭的方法來修補結界,你知不知

道這樣做的結果,乃是逆天而行,拜火族是要遭受天雷劫?”

火祭司麵對烈火嚴厲的質問,冷笑道:“烈火大人,好大的脾氣,若不是烈火大人一己之私,為了爭強鬥毆這種芝麻小事,棄拜火族於不顧,怎麽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慘劇!所有的一切,都是拜烈火大人所賜!”

“你,你不是那個鬼臉瘋子!”這樣冷冷的質問,烈火之前認識的火祭司是絕不可能說出來的,這樣的祭祀之法也不可能是那個庸才,神誌不清的人能夠知道的,除非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火祭司。

“我不是火祭司,那誰才是?我就是拜火族人人崇敬膜拜的神之使者!”火祭司對於自己的身份,毫無置疑,秦玉卻覺得越是叫的大聲的,往往也最有可能是假的,因為他在試圖說服他自己。

“前輩不必說那麽多,解開她的鬼麵具,讓拜火族的族人好好認認到底是還是不是?”秦玉的提議正稱烈火的心意,烈火一把解開火祭司的鬼臉麵具,露出一張清秀可人的臉,竟然是彩鈴。

“怎麽會是你?”烈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個火祭司竟然是彩鈴,他不是與巴克感情極好,為何要殺死巴克呢?

“拜火族都該死,最先要死的就是那個殺死巴克爺爺的凶手——火祭司!”彩鈴悲憤之情溢於言表,如果不是發生極為重大的事情,怎麽可能讓一個性格倔強,天性善良的少女,變成這樣一個殺人凶手。

“你殺了火祭司?”烈火依舊有些不信,想要再一次確認所有的真相,這個事情發展到這個局麵,完全出乎烈火的意料。

“彩鈴姑娘,有時候為了一個族群,犧牲某一部分,也是無奈之舉,你也不能全部責怪在拜火族身上!”秦玉說這番話的時候,明珠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秦玉,似乎在想著什麽,卻又沒有說出來。

“他們隻知道犧牲我們?否則為什麽不犧牲他們自己?”騰蛇昔日的話語浮現在明珠腦海裏,這些話都是真的嗎?原本還有些不信的明珠,這一刻似乎信了幾分。

“你懂什麽!他們自私,如果不是他們自私巴克爺爺怎麽會死?他們為什麽不犧牲自己,要把年紀一大把,氣力爭不過他們的巴克爺爺送入火坑!哼哼,你表麵君子一派,骨子裏與他們都是一樣的!你們也該給拜火族陪葬!”彩鈴言辭鑿鑿,雙眼變成幽深的紫色,極為可怕,應是入魔了。

“糟了,彩鈴入魔了!”明珠喊了一句,雖然要麵對眼前的難題,可之後的許久,彩鈴的依舊刻在了明珠的心上。騰蛇一個說的也許沒什麽,可彩鈴也這麽說。

“彩鈴,你原本不是這樣的,你到底受了誰的蠱惑?如果光憑彩鈴自己一個人,又身處結界之內,沒有其他妖邪幫助,能可能輕易入魔道?凡人之力,如此微薄!

“師父才沒有蠱惑我,都是我自己原因的,都是拜火族的錯,是火祭司的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