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劍門六位堂主離開霧嶺之後,並未立即回到各自的分堂,反倒私下相約七月初七在金寶山莊相聚。天樞堂主廖飛、天璿堂主浩方、天璣堂主王寇、天權堂主薩薩合、開陽堂主宮億霖陸續趕到金寶山莊,唯獨玉衡堂主沈之智遲遲未曾出現。

“廖師兄,今日就是七月初七,之智還未趕到,莫不是有異心?向掌門告狀去了吧?”眾位堂主聚集在水榭古亭之中,聽王寇這麽一說,眾堂主神色緊張起來。薩薩合一拍石桌,桌上青花瓷壺一陣輕顫。

“沈之智敢背叛我們,我這就去宰了他!”

“小生不過因些私事耽擱半分,薩師兄這就喊打喊殺,之智一介書生可受不起驚嚇!”

“終於到了,之智,眾位師兄師姐可是等苦你了!”廖飛這個大師兄總算出麵打了個圓場。

“哼,算你小子識相!”薩薩合這才息了怒氣。

廖飛咳嗽一聲算是清場,眾人會意地安靜下來,廖飛這才正式發言:“當年師父雖然將掌門之位傳給葉恒,卻把本門古術秘籍交由我保管,師父死前早有言明萬不可修習此書古術,古術力量雖然強大可惜犧牲太多,煞氣過重有損陰德,不到萬不得已切忌使用!”

“廖師兄,這古術到是何物?”

“之智,你入門最晚,也不怪你不知道!雲劍門有三件寶物其一琉璃燈、其二天玄琴音、其三便是這古術秘籍!古術秘籍上記載的古術皆是師父生前雲遊四方收集而來,盡管上麵記載的古術有些旁門左道,卻是師父畢生心血,本想毀之,終究是舍不得!這次若不是怕掌門不同意使用古術,斷不用請各位師弟師妹到這金寶山莊秘密一聚!”

“廖師兄有何辦法盡管說,為了找到這替代琉璃燈的法寶,諸位師姐弟必然鼎力相助!”薩薩合豪氣幹雲,一番話鼓舞了大家的士氣。

“對,廖師兄有事盡管開口便是!之智以廖師兄馬首是瞻!”

“既然

如此,廖飛也就不再隱瞞各位了,古術之法:即是太陽陣法需要七位陽年陽月陽時的男子魂魄設為太陽陣各個陣位,再以五百童男童女心頭血劃出陣型,用以匯集四方陽氣,注入琉璃燈,催動琉璃燈的力量,保住石塔結界!”

“廖師兄如此陰毒的陣法,不可用啊!”宮億霖聽得臉色慘白,形如枯槁,所謂“稚子無辜”要取五百童男童女心頭血殘忍程度更甚於妖魔鬼怪。

沉默已久的浩方也忍不住道:“廖師兄,宮師妹說的確有道理,此法太過狠毒,我也不讚成使用!”

“宮師姐、浩師兄此法雖然狠毒,做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些人不會白白犧牲的,為拯救天下蒼生,數百人性命又算得了什麽,之智若能派上用場,就算自刎當場亦是甘之如飴!”沈之智舍身成仁之心溢於言表,浩方、宮億霖硬是說不出一分辯駁的話。

“我薩薩合第一個讚成之智師弟,這石塔中的妖魔被關已久,出來第一個要報複的便是我雲劍門,到時候誰也吃不了兜著走。自己都保不住,還拯救什麽天下蒼生?”

“掌門那邊不是派了秦玉去尋找天邪了嗎?我們也不是非要走這一步!”王寇雖為堂主素來有些懦弱,聽聞古術之殘忍,心中已有顧忌。

“二師兄,掌門要真覺得自己那番話可信便不會讓秦玉去尋什麽天邪,早就自己親自前去。掌門向來視秦玉如同親子,怕是想讓秦玉逃命,又怕其不願,故意在秦玉麵前設了這樣一局!”沈之智所言雖是推測,這生死存亡之際,眾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原本有些搖擺不定的心思立刻堅決了起來,破釜沉舟在所難免。

秦玉推開棺木細細觀察起靜靜躺在裏麵的茵茵,朱唇玉膚、睡容恬靜著實是位美人。細看之下麵容自然不似死屍,倒像是在熟睡;身上沒有一道傷痕,唇色未曾帶黑,不像中毒,鞋底鮮少泥土,隻是鞋麵上落了些蘆葦花粉。

“奇怪,若是去過有蘆葦的地方

為何會隻有鞋麵沾上蘆葦屑,衣服上絲毫沒有沾染?”秦玉心中疑惑,解開了祥福的穴道。

“薑城附近哪裏有蘆葦?”

祥福在劉家操持多年,見慣世麵,眼前的公子彬彬有禮,雖是突然闖入點了自己與少爺的穴道,但也未曾真正做過什麽傷人之舉,見其剛才的作為,說不定他真是能解開少爺心結之人。

“薑城常年幹燥寒冷,不適宜蘆葦生長,可是裘家千金素來喜愛蘆葦,便從外地請來專人在府中改良培育了些。”

“這裘家千金與你家少爺有何瓜葛?”

“劉家原本與裘家定親可惜少爺為了茵茵姑娘退了婚事,還好裘家千金也是個大方人沒有計較!”

“有勞老管家了!你家少爺多日未曾休息,在下順道也點了他的睡穴,老管家大可帶你家少爺回去休息幾個時辰。”秦玉順手在劉業睡覺上一點,劉業昏睡了過去。

“多謝公子!”

“老管家不必客氣!”秦玉抱拳一禮,躍出窗外不見蹤影。

打更的齊二從來都是兢兢業業,在薑城裏算是個勤奮的老實人,每晚打更值夜絲毫不敢懈怠半分,城北西頭到東頭都是他巡夜範圍。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砰,銅鑼一路響去,音節平穩有律。刷地一聲齊二眼前飄過一道黑影,齊二揉了揉眼睛黑影便不見了,認定自己看花了眼的齊二繼續敲打著銅鑼報著更時。

“為梁兄,梳發換鬢髻;為梁兄,塵衫改新裝,為梁兄,重插鸞鳳霞,為梁兄,淚拭展笑顏,入得梁兄心中意,驚雷徹響墓開碑裂。”流雲閣裏傳出淒淒幽幽的唱腔,本以為是閣裏的哪位姑娘還在練曲兒,細聽之下齊二嚇得魂飛天外,這聲音太熟悉了。茵茵生前有個習慣便是夜間在台上練曲兒,齊二聽慣了茵茵的聲音自然也熟了,想起方才一閃而過的黑影,齊二拋下銅鑼像無頭蒼蠅似地往前衝去,第二日竟然一病不起,滿嘴胡言亂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