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換血

窗外的天‘色’慢慢垂暮,天際的雪‘花’在放肆的飛舞。?一股股寒風呼嘯著在空中‘亂’竄,卷起那漫天飛舞的雪‘花’,形成一團團詭異的雪雲,看起來特別驚悚。

諾西這一睡,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歐陽已經給她注‘射’了T-2的解‘藥’,但似乎體內的毒素已經沉積,無法排除。

透析機根本無法分離出她血液中那種莫名其妙的成分。

他心急如焚的呆在實驗室分析那種成分,從傍晚到午夜,再到淩晨。

一直到早上九點,歐陽才瞪著兩顆血紅的眼眸走出了實驗室,整張臉憔悴得不得了。一掃他往日的風采。

“怎麽樣?有辦法嗎?”

一直候在實驗室外的安辰墨慌忙迎上前,滿臉的焦急。

“讓我歇口氣好嗎?”歐陽啞著嗓子道,舉步走向了辦公室。

“如果諾西身上後頸的T-1是猛虎所為,我覺得他在裏麵加了一種來自熱帶雨林的箭毒蛙的毒。我查找了幾百種毒物的資料,隻有這種東西會影響神經係統裏的生物堿。而且跟諾西的反應有些相似。”

“箭毒蛙?”

安辰墨頓然蹙眉,想起猛虎曾經養在基地的那隻‘色’彩鮮‘豔’的小蛙。

當時他特別的珍惜,不準任何人去碰。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青蛙,其毒‘性’也是最強的。

猛虎曾經用這箭毒蛙比喻過安辰墨:長得絕世妖孽,但危險‘性’卻特別大,是他最欣賞的學生。

當時的他很不以為意,可現在想來,卻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對,肯定是箭毒蛙的毒。我想起來了,因為他辦公室裏養過。而且,也用它形容過我。”

安辰墨臉‘色’一寒,特別肯定的道。他用箭毒蛙的毒傷害諾西,是在給他警告嗎?

箭毒蛙毒‘性’特別強,而諾西隻是昏‘迷’過去,顯然他隻用了一點。他是在挑戰?還是在警告?

聽得安辰墨如此一說,歐陽愈加的肯定了心中所想。他不由得感到有點萬幸。

如果是箭毒蛙的話,T-2禁‘藥’反倒跟它的毒‘性’相克。隻是,如果要全部從諾西體內把毒素分離出來,有一個特別危險的辦法,也是最快速的辦法:換血!

歐陽走進辦公室,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後睨著安辰墨。

“箭毒蛙的毒和T-2、T-1的毒素‘混’合在一起,已經形成沉積。眼下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換血。你以為如何?”

“可是換血不是很危險嗎?”

“由我親自手術,危險係數可以降低百分之五十。但比較困難的是,她的血型比較稀有,是Rh‘陰’‘性’血。跟你的一樣。上一次給她手術時已經用光了。血庫現在一點都沒有。”

“那用我的。”安辰墨想也不想的道。

“不行,你‘抽’不了那麽多。況且上次伯母手術你不是才輸了1500嗎?你不要命了?”

歐陽眉峰緊蹙,心中特別惆悵。

安辰墨和秋小白都屬於Rh‘陰’‘性’血,所以她心血管爆裂的時候找不到血,便是從安辰墨身上‘抽’的。當時用血量大,他硬是‘抽’了1500給秋小白。才讓她安全度過這個手術。

眼下過去才一個多月,再‘抽’血的話肯定不行。

隻是,這種血特別稀有,不太好找。血庫好不容易聯係到一點,就給諾西小產做手術時輸光了,眼下要籌齊換血的量,有點難度。

“沒關係,我扛得住的。再說,如果她真的要離我而去,起碼體內也留著我的血,我會有一點安慰。”安辰墨歎息道,眉間掠過一抹悵然。

“那你先養幾天我看看行不行。總不能救了這個那個又倒下。如果這期間能找到,那就再好不過了。”

就是不知道諾西的身體,能不能等!唉……

這句話歐陽不敢跟安辰墨說,因為他眼下是絕對不能輸血的,如果告訴他諾西等不起,那他必然不顧一切的要救諾西。

到時候輸血過程中如果兩人都發生意外,豈不是太糟糕了?

“小傻蛋再這樣昏‘迷’下去,會影響神經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安辰墨盯著歐陽,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歐陽微微一怔,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作為一個醫生,我肯定是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如果你要用‘性’命去救諾西,我不會願意,她也不會的。再說,安氏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如果再出點什麽意外,伯父他們怎麽辦?”

“我不會有事的。”安辰墨輕歎一聲,頓了頓又道,“就算真的有事,爹地媽咪還有你們,可小傻蛋隻有一個。”

“你怎麽能這樣想?我們能比得上你嗎?如果是的話,伯母為什麽會因為你和諾西的事情氣得心血管爆裂?你這是人話嗎?你還是個人嗎?你真是個禽獸。”

安辰墨的話讓歐陽一股怒火從心中燃起,他指著他的鼻頭咆哮,特別憤怒。

誰家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就算他們幾個對秋小白再好,又怎麽比得上親身的孩子呢?那是從身上掉下來的骨‘肉’,那是流著她血液的寶貝。

“救她吧,我怕她有意外。”安辰墨堅持到,一臉決然。“她真的有什麽意外,爹哋媽咪會更難過的。”

“唉,真不知道你們上輩子做的什麽缺德事,怎麽遇上這麽多破事。你要死我不攔你。你告訴我,如果發生危機兩個隻能活一個,救誰?”

“小傻蛋!”

安辰墨斬釘切鐵的道,半點不帶猶豫。

歐陽怒視他一眼,啪的一聲扔給他一個文件夾。

“寫遺書吧,別到時候我‘交’不了差。”

“寫就寫。”

安辰墨冷哼一聲,拿起筆就在文件上開始書寫。歐陽盯著他消瘦的臉頰,忍不住重歎了一聲。

他堅信,這兩人上輩子真的不知道做了什麽事,竟然會如此糾纏,真讓人唏噓。

如果真的發生意外,諾西醒過來後,還會不會恨他?

當安辰墨寫好遺書後,他把文件夾遞給了歐陽。眉間仿佛有絲如釋重負的輕鬆。

歐陽看也沒看的把文件夾鎖進了保險櫃裏,他凝重的看著他,特別的嚴肅的問道。

“你真的想好了?你的身體現在已經不能負荷那麽大的換血量,你想清楚。”

“我可以!”

他堅定的道。

“你要真死了別來找我。”歐陽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走出了辦公室。“你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兩個小時後我會讓小蝶給你做全身檢查。”

安辰墨走出辦公室,徑自走向了透析室裏。諾西還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俏臉很是平靜。她仿佛一個美麗的木乃伊一樣,無聲無息。

靠在‘床’邊,安辰墨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記。不舍的看著她,心中特別悸動。

“小傻蛋,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知道你過得很好,我就安心了。希望來世,我還能繼續守護你,到時候我一定不要犯錯讓你恨我。”

他一遍遍輕撫諾西的臉頰,仿佛要把她深深刻在心間。她的一切悲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如果他真的死了,也是死有餘辜!這必然是上天給他的懲罰。

“我愛你,你知道嗎?無時無刻不愛。”他喃喃道,好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

兩個小時,他就這麽坐在‘床’邊癡癡的看著她,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

歐陽在手術室裏準備了很多應急的‘藥’品和器皿。即便安辰墨已經有死的準備,但他不能真的讓他死了,即便半死不活的躺著,也比死了好。

當小蝶領著安辰墨去做檢測時,諾西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他們中間隻隔著一台儀器,是用來‘抽’血和輸血的。

諾西的左側有一個放血的機器,是引導她體內的血放出來的。

安辰墨洗好澡,穿著無塵服來到了手術室裏,看到諾西身上已經‘插’著很多管子,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的躺在了手術‘床’上。

“準備好了嗎?有沒有什麽要說的?”歐陽斜眸看著他,冷冷道。

“快點!”

“給他放血,往死裏放!”歐陽蹙眉,‘陰’森森的盯著安辰墨的手臂道。

既然他那麽不怕死,就讓他早點感受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好了。

安辰墨不屑的扭過頭,從機器的縫隙裏麵看著諾西。他凝望著她,臉上漾著濃濃的柔情。

歐陽開始下刀,切開了諾西的血管。與此同時,安辰墨體內的血液,也在緩緩輸入機器裏麵,再緩緩流入諾西體內。

手術室的氣氛是壓抑的,窒息中透著一股濃濃的愛戀,那是來自安辰墨對諾西那飛蛾撲火般的感情。他的意識在隨著血液的流逝而渙散,但他臉上一直漾著淡笑,仿佛特別如釋重負。

歐陽盯著他的血壓和心電圖,半點不敢掉以輕心。小蝶也在另外一側看著諾西的數據。大冬天的,兩個人竟然緊張得汗流浹背。他們眉梢的汗水如瀑布般不斷滴落,沾濕人的心情。

此刻屋外的雪‘花’飄得更加放肆,飄飄搖搖的從天際飄落,已經把整個紐約裝扮成了銀‘色’的世界。白雪皚皚的紐約看起來很是夢幻。

街上的行人依然匆匆又匆匆,仿佛天際的白雪半點都沒影響到他們快節奏的生活。他們依然故我的忙碌著,給人一種生生不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