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緣遠遠便看到身著盛裝的楊花款款走近祭祠台,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身著盛裝的樣子。不似以往可愛的模樣,卻是另一種絕世風華,亮得令他移不開視線。

今日會讓淩凡與楊花同一日舉行冊封儀式,是想讓這個女人知道,他可以捧她,也可以把她從高台摔下。

隻可惜楊花看到淩凡的一刹那,並沒有任何表情出現。

水緣這才知道自己失誤。現在的楊花對他並沒有男女之情,今日還在這種場合給她難堪,前幾日也與淩凡廝混,是不是更將把這個女人推離?

如今想起,才發覺這是自己犯下了低級錯誤。

既然錯了,唯有將錯就錯。

冊封儀式過後,她楊花,便是他的女人。以後他們的命運,都將連在一起。

楊花走近眾人,她感覺到高高在上那個男人的視線膠著她的身上,嘴角微露出諷刺的笑意。這就是古代的封妃儀式嗎?在她看來一點也不莊嚴,隻是覺得一切有如在夢中,很不踏實。

楊花首先禱告太廟的先祖,跟著向坐在首座的皇帝行禮叩拜,最後便接過司儀官頒下金冊金寶。她無需聽什麽訓誡,因為沒有太後,也沒有皇後,徑自從司儀官手中接過錦匣,她楊華便是名符其實的貴妃。

接下來,便是淩凡接受冊封儀式,那儀式簡單許多,不到一刻鍾,儀式便已完成。

果然,這就是差別待遇啊。

楊花百無聊賴地站在一邊,靜等著儀式的過去。她感覺到了楊樹一直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本想視而不見,後來想到自己還是霸占了他女兒的身體,應該也有禮貌一些,便朝他投去一個友好的笑容。

楊樹看在眼裏,喜在心裏。他曾經就想著楊花能夠做皇後,光耀他楊家的門楣。在被水緣一口拒絕之後,他便死了這份心思。

卻不想今日給了一份驚喜於他,此生,他有女如此,即便不做皇後,也遣願足已。

冗長的冊封儀式終於過去,楊花的腿腳已經發麻。正想著終於解脫,卻不想悠兒此時已經站在她的身旁,悄聲說道:“姐姐,是不是很累?不過今天還沒完,等到晚上,還在參加宮宴,慶祝姐姐榮升貴妃的晚宴,接受百官朝賀。”

楊花頓時苦下臉,那要怎麽辦?今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而且今天的時間都浪費在冊封儀式上麵,沒有練功,今天練到了二十七式風雲驟變,這招可是那套武功的關鍵招式,如果學不好這一招,以後的九招,就不可能練好。

“姐姐,姐姐……”悠兒悄悄拉了一下楊花的衣袖,見她還在走神,著急得不行。

楊花迷茫地看向悠兒,不知道悠兒為什麽要叫她。她隨著悠兒打眼色的地方看過去,隻見水緣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沉著臉,似乎很不悅的神情。

“愛妃,你到底在想什麽?朕叫你過來!”水緣有些惱怒,這個女人直接漠視他到底,根本聽不到他說的話。

“是,皇上。”楊花無奈地應道,走到水緣旁邊站定。

聽到水緣叫她愛妃,楊花心裏很大意見。但現在是很重要的場麵,她可不能把不良情緒表現出來,否則會引起眾人的不滿。連楊樹也在,她就更不能放肆。

人前,她還是要做這個虛偽男人的妃子。人後的話,就難說了,也要看她願不願意陪他演戲。

他雖是皇帝,但她卻不會將這個偽君子看在眼裏。

水緣朝楊花伸出手,楊花看到,有些猶豫,但眾人皆在看著他們,萬般無奈之下,楊花便將手伸向水緣,放在他的手中。

水緣輕握住楊花的手,她的手,果然如他印象中那般瘦小,沒有絲毫肉感。以後,他要把這個女人養肥才行。

楊花很不喜歡水緣握著她手的感覺,說不清楚,就是有些難受,因為他正在摩挲著她的手心,讓她極不自在。

她很想甩開他的手,卻又知道現在的場合不容許她做這種放肆的事情。原來,這就是身不由己的感覺,很不快樂。

在她怔愣間,水緣已經牽著她的手登上鳳輦。

這似乎是皇帝和皇後才能坐的鳳輦吧?她現在隻是貴妃,而且還是今天才剛接受冊封儀式,怎麽能這麽張揚地坐在上麵?

不容她的拒絕,水緣不等她退縮,已經拉著她在鳳輦上坐下。

楊花悄眼看向四周的妃嬪,想要偵探出哪些女人對她最為憤恨,結果一瞧,所有女人都朝她露出憤恨的神情,而那些女人,她通通不認識。另一個比較特別的,則是那個凡昭媛。臉上似乎帶著笑容。楊花在心裏暗叱,自從她見過水雲的假笑後,便知道哪些人的笑容發自真心,而哪些人的笑容,又出自假意。

凡昭媛臉上的笑容,燦爛過頭了一些,而這個女人,指不定在心裏要把她大卸八塊。她知道了,以後她首要防範的敵人,絕對是這個凡昭媛沒錯。

楊花的視線瞟過所有人,而經過淩凡的時候,也沒有停滯。她不能讓這個女人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她是個厲害角色,否則,遊戲就不好玩了,不是嗎?

她的頭輕移向水緣,悄聲道:“皇上,麻煩你放開我的手,謝謝。”

水緣聽到她的話,非但沒鬆開,反而握得更緊。不隻如此,還朝她露出一個極為惡劣的微笑,似乎想氣她一般。

楊花笑了笑,不打算跟這個男人一般見識,而後她又悄聲問道:“這麽大場合,怎麽不見那個不可一世的水妃呢?難道是病了不成?若如此,我可得前去探望她才行。”

她早發現了這個跡象,隻是找不到人問而已。現在百事通就在跟前,她當然要將心中的疑問提出才是。

“怎麽,想念她了麽?”水緣微笑著俯視著眾生,一邊問道。

“想不想她是我的事,你隻要告訴我她的去處就可以。”楊花的臉上也帶著笑容。

誰能知道坐在最高處的兩夫妻,其實是戴著麵具在演戲?所以說,人生荒涎不經,世事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