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如果你自稱臣妾,我便告訴你水水為什麽沒來。”水緣似是知道她的想法,此刻突然冒出一句,很快,他接著又說道,“如果你不自稱臣妾,便永遠不知道原因。”

楊花坐正身體,輕斥一句“無聊”,便不再和水緣說話。

她本不想說話,隻不過剛好想到那個女人,便多嘴問了一句。他以為自己不會去打聽嗎?她不信這世上有不透風的牆。難不成水水還被他藏起來了不成?

很快回到宮中,下了鳳輦,不管眾人的窺視,楊花便邁著端莊的步伐,在眾宮女的擁護之下往霧花宮而去。

剛一走進霧花宮,楊花便想伸手解除自己身上的各種束縛。頭飾太重,壓得她的脖子好累,衣服很沉,讓她知道原來隻是一件衣服,也能讓人產生壓力,而且很熱。

這時卻有人製止了楊花的舉動,是悠兒。

悠兒還沒來得及說話,楊花已經挑眉問道:“悠兒,你怎麽又過來了?要知道你是才人,不是我的侍女,你應該過著大小姐般的日子,而不是每天定時定候過來服侍我。”

悠兒露出淺淺的笑意,“姐姐,你別趕我走。在我那寢宮,其實我很寂寞。我喜歡陪在姐姐身邊,若可以的話,我想皇上直接貶我為宮女。原來我是充媛,後被貶為才人。頂著一個才人的頭銜,我寧願隻是你霧花宮的一個小宮女。”

“悠兒……”楊花的鼻子有些酸澀。

這個小女人會有今天這般不尷不尬的境地,全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所有事情的禍首,全是源自於她。她本無心與這個皇宮有任何牽扯,奈何天不從人願,所有事情,全是她引起。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紅顏禍水嗎?

剛開始悠兒還是嬪妃,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悠兒已經被貶為才人。這,全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姐姐,你無需自責,現在我覺得這樣很好。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出皇宮,我想找個老實的男子嫁了,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隻要對方不嫌棄我已非處子之身。姐姐,你說我們能出宮嗎?”悠兒專注地看著楊花,問道。

楊花仔細打量著悠兒的神情,她的眼中,有著小小的期盼。或許,她是應該出宮才對,畢竟這裏並沒有她留戀的人和事,可惜,她還沒有報仇而已。

“好,我們出宮。”楊花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隻不過是殺人,等到她的武功變好,再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就可以。為什麽要讓自己身陷虎穴,時時刻刻得防備著水緣的突然襲擊以及眾多妃嬪的猜忌?

將自己置於風尖浪口,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已經沒了水雲,現在,她不能再少一個悠兒。要知道皇宮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要是有人想算計她,她身邊的親近之人肯定第一個遭殃。

若是沒有被冊封還好辦一些,隻可惜,水緣的速度太快,讓她沒有拒絕的權利。現在她是貴妃,要是皇宮中少了一個貴妃,那要如何是好?

“姐姐,真的嗎?”悠兒被楊花的答案嚇傻了,張大小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聽到悠兒的話,楊花這才警覺,趕緊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點了點頭。這個小女人這麽大聲音,是不是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想逃出皇宮?

而且還有一個相府,如果她不在,相府會不會遭殃?

現在的她,隻想自救。她如果逃出了皇宮,也隻是失蹤而已,應該不會拿相府查辦吧。況且辦一個相府,應該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對,不能瞻前顧後,決定了的事,就要朝著既定目標勇往直前。

外麵有一個人,將裏麵兩個女人的對話都聽進了耳中。她臉色凝重,對其它宮女交待一番,便急匆匆地出了霧花宮,往霧清宮而去。

“這個時候,你怎麽來了?”水緣正在書案處理奏折,見到希兒,微感詫異。

“屬下有事稟告,便趕過來告訴主子。”雖然現在的水緣是皇帝,但她還是習慣稱呼水緣為主子,是以前緣王府的那個主子。她欣賞主子的辦事魄力,對於主子交待她的事,一定會盡心盡力打點好。

希兒如此這般把剛才楊花和悠兒的對話如實稟告,看到主子的雙拳緊握,臉色發青,便知道他被氣得不輕。

“退下吧,不要讓她們心生懷疑,繼續監視她們,有異狀立刻向朕稟告。”水緣揮了揮手,便讓希兒退下。

“是,主子。”希兒依言退下,快速回到了霧花宮。

水緣握緊雙拳,一掌揮向對麵的石桌,那石桌便應聲而碎。

守在外麵的李公公被這聲巨響嚇得愣住,可他不敢有動作。因為皇上的心思難測,如果他冒冒然進去,指不定又要遭殃。

很快,裏麵又恢複了平靜,“小李子,讓人收拾一下這裏,朕要出去走走,所有人,不得跟上來!”

水緣縛著雙手走出了霧清宮,此刻,他哪個宮殿也不想去。水雲走後,他連個說話的對象也沒有。為了這個女人,他不惜與兄長反目,為了這個女人,他想盡辦法掃清障礙,隻為了讓她配得上他,能夠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邊。

她倒好,一個低賤的女人問她要不要出宮,她便立刻答應。要知道今日才冊封她為貴妃,她怎麽能如此雲淡風清,說走就想走?

他不準!!

如果是那個賤女人礙事,他便掃去那個眼中釘。怕隻怕那個女人在乎的水雲不在,她最在乎的另一個女人消失,會把她逼瘋。所以他不能冒冒然行事,讓那個女人更恨他。

現在,他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怎麽逃離這座深宮,怎麽逃出他的手掌心。

今晚,他就要讓那個女人成為他的女人,看她以後,還怎麽把他推開。他不信這世上還有他治不了的女人,這朵花兒,他摘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