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鳳後退的那一小步,楊花看在眼中。也許是因為千鳳不喜爭,也許是因為自卑。

如果說水雲會在千鳳和水水之間選一個與他共渡餘生的女人,她希望會是千鳳。因為千鳳,定能給水雲帶來幸福。

而她,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水雲幸不幸福與她何幹?他隻是一個惡魔,隻是路人甲,她為什麽要在乎那麽多?她寧願,是因為見不得水水得意,才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看到千鳳黯然的神色,楊花突然很想幫她,剛想到這裏,她已經脫口而出道:“千鳳姑娘,不如奴婢送你回去吧。你看我們偉大的宮主此刻很忙,現在沒空招呼你呢!”

她這話,有夠諷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化,就連楊花自己,也是如此。不過她戴著**,應該看不大出來。

水雲噙出一朵輕蔑的笑容,楊花她居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落他麵子,真是好樣的,“你這賤婢,本宮的事情何時輪到你插嘴,自掌嘴二十,以此示警!”

剛下完命令,水雲便後悔。他居然又對這個女人實施懲罰,她在心裏本不屑於他,若他再這樣下去,隻會令她更加憎惡他。

可話已說出口,這要如何是好?

聽到水雲的話,楊花暗叫糟糕,這個臭男人,居然又想對她實施體罰,有沒有搞錯?

“奴婢知錯,還望宮主開恩,饒了奴婢這一次。千鳳姑娘確實站在這裏許久,奴婢隻是替宮主著想才會想送姑娘回去。何況水姑娘在此等候良久,若一直站在外麵,有礙瞻觀。”楊花笑得謅媚,求饒道。

雖然惡魔不可能饒過她,但她還是不想被罰,況且水水那個討厭的女人正看戲似地瞅著她這邊,她可不想因此讓這個壞女人看好戲。怎麽也得爭取一回,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聞言水雲的嘴角不易察覺地露出微笑,假裝思量,沉吟半晌後,他才轉身對水水和千鳳說道:“既然來了,都進屋吧。”

率先踏進魂苑,走到一半,水雲又回頭對楊花說道:“秦寒,這次便饒了你。還杵在這裏做什麽,進苑內速速準備茶水,盡侍女的本份。”

“是,主子!!”楊花剛才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真躲過一劫。待聽到水雲的吩咐,她立刻大而響亮地回道,便快步走進了魂苑。

水雲的心情立刻變得很好,對身後的兩個女人說道:“進來吧。”

水水這才回過神,搶在千鳳的前麵,挽住水雲的手臂,輕晃著嬌嗔道:“宮主大哥,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魂苑呢,待會兒要好好地參觀才行。”

心情好,水雲因為沒有甩開水水的親熱,看了一眼水水愛嬌的神情,才道:“可以,不過不能亂跑,不能拿走魂苑的任何值錢的瓷器。”

他記得以前的水水便是如此,每當看到他的雲苑有精美的瓷器時,便偷偷拿走,等他發現,水水早已將其摔破,還一臉無辜地說著不是故意。

他知道,水水隻是想要以此來吸引他的注意力,便也由著她玩這種小把戲。再看著身旁的這個玉人兒,才發現,水水,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她已經長大,曾經嫁予水緣為貴妃,也是他的弟婿。

現在的水水,隻是他的妹妹,他的四妹。

想到這裏,水雲一聲輕歎,卻清晰地傳進水水的耳中,“宮主大哥,你怎麽了,有什麽心事麽?”

水雲回過神,伸手在水水的頭頂輕敲一記,“我能有什麽心事,有也是你製造出來的。”他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知道水水永遠隻能是妹妹,一個他曾經溫柔相待的女人,有著傾城之姿的美人,隻能是妹妹而有些遺憾。

因為水雲的親密動作,水水笑開了臉,螓首輕靠在水雲的懷中,此刻,她那個縱她寵她愛她的大哥,似乎又回來了。

水雲沒有推開水水,這回,是最後一次,水水能與自己如此親近,便容她放肆一回。此次之後,他與水水之間,便不再有其他。他會將水水送出幽魂宮,此後再不相見。

千鳳神色黯然地看著水雲和水水之間親密相處,隻覺心裏頭壓抑得厲害。雖知水雲的女人素來很多,待她千鳳,卻始終不錯,她以為是這樣。

待今日看到水雲與水水如此親密相處,才知道水雲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麵。隻不過他溫柔相待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傾城美人。

楊花端著茶具走到魂苑大廳,便看到水雲輕擁著水水的樣子,他們兩個,太過甜蜜,令她看了極為礙眼。

抓著茶的雙手,指關節在泛白。好半晌,她才控製住沒將手上的茶具扔出去。快速別開視線,楊花看到站在水雲身後的千鳳。千鳳的臉上,除了黯然,以及神傷,再無其他。

這個女人,受傷了。

其實早點看清楚事實的真像,對她或許很好。像水雲這種惡魔,不可能會對一個女人動心。即便會,也是對水水那種惡毒的蛇蠍美人動心,楊花不屑地想著。

她大步走上前,把茶具用力地往桌子擱下,一板一眼地打斷那對狗男女的“深情對視”道:“宮主,姑娘,茶泡好了,奴婢是不是應該送千鳳姑娘回千嬌閣才是?”

如果她和千鳳站在這裏,便會礙這對狗男女的眼,她和千鳳還不如早點離去,留空間給他們兩個廝混。

她以為水雲會滿口答應,誰知水雲終於將膠著在水水身上的視線移開,將水水推離自己的懷抱,淡聲說道:“你是侍女,哪裏也不能去,這裏還要你侍候。”

楊花聽到水雲的話,火氣又冒了上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變態。敢情他和水緣一樣,和女人辦事,還要她在旁邊觀摩了?

水雲抬起頭,便瞧見了楊花眼中的憤怒也不屑。不用想也知道,這個禍水腦子裏盡是些齷齪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