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緣最終挫敗地咬牙從**一躍而起,迅速披上衣袍,對那個滿臉詫異的妃嬪冷聲道:“侍寢不力,來人,將人拿下,打入冷宮!”

他不能讓他不舉的消息傳進其他人的耳中,否則會丟了皇家顏麵,令他威嚴掃地。

妃嬪頓時嚇得淚流滿麵,跪倒在地向水緣求飾。本以為可以趁此良機得到聖寵,卻不想飛來橫禍,落了個打入冷宮的下場,這是她不曾料想到的。

“把人拉下去!!”水緣甩開那個還抓著他袍腳的妃嬪,大聲喝斥道。

那些侍衛這才回過神,立刻上前把人拿下。

室內很快回複平靜,希兒還沒回來,水緣隻覺得霧清宮靜得可怕。本想直接躺上床睡覺,卻因為一室的靜謐而無法入眠。

坐立難安,一直等到宮女來到,水緣這才放鬆自己,安心地躺在**休息。

天牢裏的悠兒本已睡著,半夜的時候,卻被蚊子咬醒。還不到夏天,便有蚊子了。這天牢倒也寬敞,沒有折磨人的刑具侍候,日子也過得下去。

抬頭看向天牢的小天窗,黑沉得厲害,什麽也看不到。

在這裏住了幾日,除了夥食差些,其他倒可。起碼,她過得很平靜,有空的時候想想楊花,而後再打打瞌睡,時間便這麽過去。

若是她以後在天牢渡過餘生,似乎也不錯。想到這裏,她打算繼續睡覺。

一直到眼前有團光亮刺眼,悠兒才疑惑地睜開雙眼。這麽快,天又亮了嗎?

待看清眼前站著的高大身影,以及他俯視她的冰冷神情,悠兒張大了小嘴,有些不敢置信。她才在天牢過幾天平靜的日子,為什麽水緣這麽快就找了上來?

千萬別是她想象地那樣,這個變態皇帝是不是想把她帶回霧清宮,繼續用那種方式折磨她?她討厭看到那種汙穢的場麵,聽說楊花也曾經被迫看著這種場麵。自從她也見到之後,便能深切體會楊花的感受。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金安!”沉默了半晌,悠兒無奈地從地上站起來,行禮道。

“李悠兒,跟上,與朕回霧清宮。”水緣冷眼看著悠兒,而後下命令道。

他不想來這個汙穢之地,但連續幾天幾夜,他都無法合眼歇下。因為隻要一閉上眼,便是楊花哀戚的臉容。

找妃嬪侍寢,他卻力不從心,接連幾日,都有妃嬪被打入冷宮,弄得後宮人心惶惶。無奈之下,他才來到天牢,把悠兒接回去。本想著明日才下旨放悠兒出天牢,怎奈半夜睡不著,既然睡不著,還不如親自來一趟天牢。

他率先往天牢門口行去,卻沒見悠兒跟上。不悅地回過頭,水緣冷聲問道:“怎麽還不走?!”

他紓尊降貴,親自前往天牢來接這個女人,她卻還杵在原地不動,這個小宮女還想怎麽樣?

“皇上,奴婢想留在這裏,可以嗎?”想了想,悠兒還是如實回道。她不想離開這個天牢,她不想服侍在水緣的身邊,她也不想自己日日夜夜對著水緣的這張臉。

聽到悠兒的話,水緣的臉色變得鐵青。

她隻是一個宮女,卻不識抬舉,對他的天大恩賜居然敢駁回。但現在的他,需要她,否則他會直接砍了這個女人的腦袋。

“李悠兒,若你想少點罪,跟朕走。否則,朕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水緣放冷了聲音,如是說道。

悠兒抬起頭,嘴角再出溢出諷刺的笑容,回道:“奴婢遵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現在的她,已經很痛苦。就不知道他所謂的求生不得和求死不能,是怎樣的結果!她李悠兒很識實務,現在的水緣會容忍她,隻不過是因為她還有一點利用價值。就不知道如果哪一天她失去了利用價值,水緣會如何對付她呢?

對於這些還沒發生的事,她不會想太多。等到苦難來臨,才去想。不知道是不是在皇宮待的時間太長,現在的她,對未來的事已經沒有期盼,也沒有憧憬,也沒有害怕。

水緣看到了悠兒臉上的笑容,心裏沒有任何感覺。

悠兒如同楊花一般,對著他的時候,從來沒有試過真心歡笑,每一次,都是這種諷刺的笑容。

如今的他,早已習慣悠兒的這種笑容。

水緣冷哼一聲,便出了天牢,往霧清宮方向而去。悠兒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水緣走在前麵,悠兒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麵,那一大群侍衛,則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月光浸**之下,男子修長的身影還是如此惑人。而跟在其身後的女人的身影,則略顯冷清。

遠遠看過去,隻覺著那是寂寞的兩個人,伴著搖曳婆娑的樹影,那兩道身影,冷清且寂寥。

而皇宮苑內時不時響起的更鼓聲,傳至雲宵,似有著嗚咽地回響。

魂苑。

一個極為容貌極為平常的小女人,身子蜷縮成一團,坐在角落正酣然而睡。淺淺的呼吸傳進不遠處正在處理事務的男子身上,男子無奈地搖搖頭,本想繼續埋頭公事。但他的雙眸,卻不受控製地看向那個女人。

本是在處罰她打掃庭院,怎奈這個女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每一次在他的眼皮底下,公然地睡得香甜。

以往他倒不曾知道這個女人嗜睡,這幾日下來,才知道這個女人簡直是豬投胎轉世。在他稍不注意的時候,她便躲在一邊睡得酣暢。

再看一眼,男子終於忍不住大聲喊道:“花兒,你給我起來!!”

楊花縮了縮身體,對那嗓音的出現很不滿。她捂住耳朵,打算繼續補眠。

水雲見狀氣極,從凳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向楊花,將她嬌小的身子提在手上,又一聲大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楊花的耳際還嗡嗡作響,她終於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向水雲,慢條絲理地回道:“主子,你能不能讓奴婢睡夠了再吼?”

每次都是在她睡得香甜的時候吼,很煩。她想說這句話很久了,今天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