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兒和水緣同時愣住。

悠兒愣住,是因為甩水緣耳光,隻是下意識的動作。這個男人心高氣傲,應該不曾有人打過他才是。想到這裏,悠兒後怕地想要逃跑,卻被水緣識破她的意圖,又大力抓住她的手,無法動彈。

水緣愣住,是沒想到隻不過索一個吻,悠兒居然敢甩她一記耳光,令他大為火光。從沒有女人敢這樣對他,他今日,就要這個女人付出代價。

見水緣大力拖著自己往前,悠兒便低聲吼道:“水緣,你這是想做什麽?你輕薄於我,難道我還要感激你不成?你要找女人,去其他地方找去。這是鄉下地方,沒有溫柔鄉,也沒有美人塚!”

水緣頓時愣住,那一刻,他確實是被突如其來的蒙蔽了心誌,隻想占有這個女人。她的這句斥責喚回他的神誌,是啊,這裏隻是鄉下地方,沒有美人,沒有溫柔鄉,他手中的這個女人,是小六那個小鬼的娘親。若他輕薄了她,小六以後會不會怨他?

鬆開手,水緣沉聲道:“悠兒,這是警告你,我付銀子於你,不是要吃那些不能入口的菜。若下次再敢敷衍我,我直接占有你的身子作為補償。”

悠兒沒說話,隻想回屋睡下。剛才她控製了自己的音量,不想把小六吵醒,也怕他見到她與男人有牽扯。孩子雖小,卻什麽都懂,所以千萬不能被他看到。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水緣的一聲大吼被悠兒製止。她趕緊伸手捂住水緣的大嘴,怕吵醒已睡著的小六。

水緣頓時愣住,鼻間又聞到悠兒沐浴後的清香。一陣心神激**,差點又把持不住將悠兒抱進懷中溫存。

他的自製力雖不怎樣,對於女人卻很挑。如今會對悠兒這姿色平平的女人產生,實在是太長時間沒有女人的緣故。

“你說話小聲點,不可吵醒小六。”悠兒低聲警告完,便甩開水緣,想回內室睡下。

此時又被水緣將她拉住,“等等。悠兒,我睡哪裏?”

“我不知道,你去看看隔避鄰居有沒有多餘的地方。我這裏隻有一張床,如果實在不行,你到柴房睡一晚,或是在餐桌旁趴著睡。我很困,恕不奉陪。”說完,悠兒便迅速衝進內室,抱著小六軟軟的身子,很快睡了過去。

水緣跑到悠兒所指的柴房看過去,裏麵擺放著幹柴,再無其他地方,還不如坐在餐桌旁睡一晚。

本想這樣睡一晚,這才知道趴著睡極不舒適。想了想,他悄聲走向那虛掩的木門。皺了皺眉,這個女人如此沒有防備心,若他色心突起,想要輕薄於她,可如何是好?

小鬼睡得極香甜,女人也如此。他們兩個相偎在一起,仿佛世上再沒有任何人可以拆散他們。

為何他會對一個小鬼產生眷戀的情緒呢?水緣不解地看著小六,越看越覺著眼熟。似在哪裏見過小六一般,如此熟悉的親切感。

趴在那張簡陋的梳妝台,水緣就這樣傻傻地看著**的那對母子,直到睡意來襲,才慢慢睡過去。

第二天,躺在**的小六率先從**坐起。待看到屋裏坐著一個男人,他便搖著悠兒的手道:“娘親,哥哥睡到屋裏來了。”

悠兒眨了眨昏沉的眼,慢慢消化小六所說的話。而後她才睜大眼,看向小六所指的方向,禁不住“啊”的一聲尖叫。

被尖叫聲吵醒,水緣睜開迷朦的睡眼,抬頭,便看到鏡中的自己。他再轉頭看向尖叫發出的地方,便看到悠兒緊抱著小六坐在**,眼神充滿戒備地看著他。而小六,則朝他扮著鬼臉,笑得開心,一臉的邪惡神情。

看到小六的臉,水緣混沌的腦子這時開始清醒。他頓時發現有些不妥,仔細看了一眼小六,再小心地別過頭,看向鏡中的自己,頓時如遭電噬。

小六的臉,根本就是自己那張臉的縮小版。

從凳子上站起來,水緣直直地走向床邊,伸出手便奪過了悠兒手中的小六。

悠兒和小六都被水緣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悠兒還沒弄清楚狀況,便被水緣把小六抱走。而小六,則傻傻地看著水緣,與他的眼相對。

“小六。”水緣沙啞著嗓音,有些激動,心跳加速。這個孩子,是他的孩子。沒錯,這張臉,就是他水緣的臉。

小六長大後,一定有一張和他差不多的臉,而他,就是小六的父親。

這強烈的感覺不會有錯,他第一眼見到小六,就感覺不同。如今,更是如此。這個孩子,是他水緣的孩子。

想到這裏,水緣抱著小六便衝出了內室,高興地放聲大笑。

還傻坐在**的悠兒頓時慘白了臉,不會吧,水緣看出不妥了?否則他怎麽會露出這種欣喜若狂的神色?不,小六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搶走,否則她會跟對方拚命。即便是水緣,也不可以。

快速衝出內室,悠兒冷著臉道:“將小六給我!!”

水緣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了看小六,隻見他正瞪著眸子看著他,似瞧怪物一般。聽到悠兒的聲音,他便伸出小手對悠兒道:“娘親,我不要哥哥,我要娘親抱抱。”

這回水緣倒是沒有製止,畢竟孩子的心向著母親很自然。若他做得太過,隻會讓小六對他產生厭惡的情緒。

有些話,要等到孩子不在跟前的時候才能說。

自始自終,悠兒都冷著臉,為小六漱洗,而後喂小六吃吃早餐。

小六看出悠兒的不妥,自始至終都很聽話,一聲不吭。偶爾他會偷眼打量自己的娘親和那位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大人間在鬧情緒,才令他也不敢說話。

“娘親,我要去和狗狗玩,好不好嘛?”小六搖著悠兒的手臂,撒嬌道。

拍拍小六的頭,悠兒終於露出這日的第一個笑容,“去吧,不過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便要回來,知道嗎?”

“知道了,娘親。”小六說完在悠兒的臉上親了一口,才邁著小小的步子逃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