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重天,兜率宮,太上老君盤坐於八卦爐前,右手拂塵揮動,左手手決變換,掐算天地玄機。

自從淩霄寶殿回來,太上老君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惜天機晦澀,比之封神之戰的時候還要絮亂,良久之後,竟然沒有任何所得。

“奇怪,真奇怪。”太上老君低語。

太上老君在天宮之中地位超然,乃是太清道德天尊聖人老子以一氣化三清之法,化出的一尊聖人分身。

當年,封神之戰後,三清聖人中的通天教主妄動誅仙劍陣和萬仙劍陣,差點打碎三界,被道祖懲罰帶走,元始天尊贏了封神之戰卻丟了道門氣運,拱手讓西方有大興之機,無意兼顧天庭,太上聖人老子便遣下一尊分身,坐鎮道教天庭,以維持天庭之穩定。

雖然說道祖有令,大勢不改,六聖隱居混沌道場,不得再幹涉三界事宜,可太上聖人的修為在六聖中是最強的,遣下善屍分身又是為了穩固天庭,是以得到默許。

因為天道壓製,太上老君空有聖人道行,卻無聖人法力,修為也隻是大羅散仙而已。

當年老子西出函穀關,化胡為佛,將多寶道人渡入西方,出手的正是太上老君,而不是太上聖人本尊,是以並未違反道祖律令,讓西方二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如來佛祖將西方教轉化為佛教。

太上老君多年來隱居兜率宮,少有插手天庭事務,但每每有天機變化,都能被他洞釋,西遊之時,他便曾出手,以金剛鐲助楊戩拿下孫悟空,又將孫悟空放入八卦爐裏煆燒,看似助孫悟空修成不壞之身和火眼金睛,實則另有用意。

這次石侯出世,如來佛祖竟然答應鎮元子大仙的賭約,讓石侯來磨練佛門年輕一代,直接讓三界已經因為西遊結束而平穩下來的大勢起了波瀾,雖然大勢不至於因此而改變,但小勢如同河道裏麵的暗流洶湧浮現,讓人難以看透。

雖說如來佛祖當年是他送入西方的,可以多寶道人當年對太上、元始聯合西方二聖覆滅截教的恨意,是絕對不會感激他的,以至於此時太上老君竟然有種心驚眉跳的感覺。

“三界風雲因如來一言而變,哼,以佛門年輕佛子為餌,如來倒是舍得。”

太上老君冷哼一聲,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多想無益,當即手指一點,一道靈光化鶴,直飛三十三天之外的混沌道場玄都天玄都洞兜率八景宮。

天庭三十六天宮七十二寶殿,眾仙神回到自己行宮寶殿之後,並沒有明顯的異常,不過在暗地裏,多少有自己的打算,隻是暫時觀望而已。

這些仙神承受下界百姓香火供奉多年,多少都有留下傳承或者建造有廟宇,有的人已經在開始尋找可堪造就的傳人,借機傳法。

西牛賀洲,靈山隻是佛門淨土的統稱,範圍極廣,以大雷音寺為中央,四周各方皆有佛土佛國,信徒子民無數,大小廟宇林立。

佛門自西方教累世積累,佛徒長壽,人口眾多。

這一日,各寺廟之中,皆有年輕佛子拜別修行之地,指引之師,從各寺廟中走出,朝著東土方向而去。

隨後,有大量佛軍、僧侶被調動,沿路建造佛城佛寺,一路沿著西遊之路逆向東方,鋪設傳法通道,規模遠超之前。

顯然,佛門不僅派出了大量年輕一代的佛子出山,更要將這一路傳法之地,徹底奠定,不敢再有任何拖延。

數日後,北海妖師宮所在的冰天雪地中,一個長相妖異的青年憑空出現在一座雪峰之上,目光環視四周一眼,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氣。

“苦修多年,機緣終至,三界之精彩,怎麽能少的了我昆都。”

幽冥地府,茫茫血海深處,一男一女兩尊阿修羅族人從血海海眼中走出,男的粗獷醜陋,女的貌美妖嬈,雙方對視一眼,女子咯咯輕笑,神態嫵媚,“血羅刹,這次老祖開恩,讓你我出山行走,你我放下恩怨,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哼,妙音兒,三界精彩,誰還願意管你。”男子冷哼一聲,化作一道血光轉眼消失。

“喲,還長脾氣了。”妙音兒咯咯怪笑,腳下一座血蓮浮現,將她包裹,轉眼也消失無蹤,如同從未出現一般。

東勝神州,昆侖山下,一個年輕道人拜別師長,踏上出山之路。

南贍部洲,九黎古地,一個壯碩青年背著斧頭,轉出窮山惡水的祖居之地。

北俱蘆洲,毒障遮掩的大山深處,一個青年背負戰戟,騰空而起。

大荒曠野,一道靈光突現,驟然消失,露出一個壯碩的身影。

……

流沙河界,水府洞天,石侯並不知道,鎮元子因為他和如來佛祖的一次賭局,已經牽動三界風雲,各地皆有年輕一代俊傑出世,踏入大世洪流。

此時,石侯正和劉芸卿等人談及分開後的經曆,聽的劉芸卿等人瞠目結舌。

“石大哥,你不會是吹吧?觀音菩薩、鎮元子大仙、如來佛祖?還有你沒有見過的人嗎?”豬君寶一臉的不信。

鎮元子大仙除外,石侯若是見到了觀音菩薩和如來佛祖,怎麽可能還能安然的出現在這裏,早被擒拿帶去靈山了。

“君寶,是不是成了此地的主人,膽子肥了啊,其實我也在好奇,不知道如來佛祖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不過,對我們來說,卻是好事。”

石侯嘿嘿怪笑,隨即神色一整,問道,“鎮元子大仙曾問過我,若是就此隱居,便可免去和佛門之間的衝突,現在我需要問你們一句,這西行之路,還要繼續嗎?”

石侯目光掃過劉芸卿、豬君寶和伯鑒。

三人中,劉芸卿和豬君寶和佛門的關係有些複雜,他們一個是唐僧的妹妹,一個是豬八戒的兒子,若非是他,也不會和佛門對上。

倒是伯鑒簡單的多,得到叛佛者的傳承,他和佛門,早已經是不死不休敵對關係。

“石侯,你這話問的沒意思了,他陳江流是他陳江流,我是我,他做他的旃檀功德佛,我走我的路,佛門,必須為當年做下的事情,付出代價。”

劉芸卿伸伸懶腰,一臉的不在意。

“石大哥,我從小就聽我娘的話,何況我殺了那麽多佛兵佛將,就算我爹知道我的存在,也未必還敢認我,這西方,怎麽也得走一遭,才知道個結果。”

或許是得到了此地水府的認可,或許是煉真洞的曆練,讓豬君寶開了竅,整個人已經不像是當初在高老莊的時候那般懵懂,此時顯得有些低沉。

“我就不用說了,就算隱世,佛門也終究會找上門來,何況石大哥你和如來佛祖打賭,要滅他佛門佛子的威風,怎麽能少的了我。”伯鑒輕笑,渾然不在意。

石侯心中早有預料,但此時還是有些感動。

“喂,石侯,你就不問問我們的意願?”金毛獅子臉色有些不好看。

“切,你吞了一尊佛門的羅漢,現在就算想給人家菩薩當坐騎,人家都未必肯要你了,問不問還不是一樣,至於它們。”

石侯看了看血蛟和黑虎精,兩妖咬牙無語,它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待遇。

“行了,既然定了心,那我們便在這水府先休整一段時間,各自祭煉熟悉法寶,提升戰力,如來佛祖敢派出佛門年輕一代,必然有很大的把握,佛門如今大勢在手,必然有天才降生,我們唯有自身實力夠硬,才能自保。”

石侯也不是廢話的人,當即帶著豬君寶他們給他留下的九樣法寶,去了靜室。

一旁老螃蟹兩眼翻白,見到石侯之後,它算是知道,豬君寶他們為何敢這麽膽大包天了,有這連菩薩都敢擠兌到吐血,麵對佛祖都敢口出狂言的石侯在,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如今的它算是水府的管家,一旦豬君寶離開,這水府便由它負責,老螃蟹心中忐忑,卻也有一些小失落,缺少坐騎的豬君寶沒能看的上它。

走進靜室,封了房門,石侯盤膝而坐,運轉功法,搬運周天,打磨著肉身和右掌乾坤小洞天世界的融合。

隨著得到鎮元子大仙的‘袖裏乾坤’,洞天世界徹底納入功法運轉,每時每刻,石侯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受到世界之力的影響,而變得更加堅韌。

當一個大周天完成之後,石侯任由體內功法自行運轉,目光掠過那九件法寶,不由得心中一暖。

劉芸卿他們特意給他挑選留下的法寶,都是花了心思的。

紫曜鎖龍甲、鎮魂護心鏡,騰霄登雲靴、墨雲玄武盾、流風遁天翼配套成戰甲,可護住全身,配合流光渾天戟攻防一體,飛天遁地皆可行,最適合近戰搏殺。

山水印山重水疊,聚千山千水之力破襲攻堅最佳;射天弓、穿雲箭匹配成套,遠攻射殺無憂;再有血煞刀替換渾天戟備用,九件法寶,都是為了對敵準備的。

石侯煉化之後,一身法寶穿戴整齊,頓時形象大變,宛若戰神下凡,威武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