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侯,怎麽走的這麽急?”

走了幾十裏地,又翻過幾座大山,那寺廟所在已經徹底看不見,劉芸卿不解。

石侯站在山崗上,笑道,“你們可別小看了那和尚,他到底是靈山出來的和尚,不可能沒人留意,而且那山野不比之前的五行山,有山神和土地值守,完事後自然要快點離開,免得被他們發現,被人惦記。”

劉芸卿聽了這話有些皺眉,問道,“我們一路向西,沿途恐怕都有山神和土地,難道一直要躲著他們?”

“那倒不用,一般山神和土地都隻監察過往的凡人和異常動靜,我已經是仙人,伯鑒修成舍利子也已經是佛徒,隻有你還是凡人,但你身懷上古劍訣,和我們一道行走,那些陰神也不敢隨意探查。”石侯寬慰道。

“那就好,一想著每時每刻都被人盯著,渾身都是不自在,要是我也能修成劍仙,就好了。”劉芸卿鬆了口氣。

石侯這話倒是提醒了她,日後要沐浴的時候,怕是還得多留意著點。

“石大哥,你等在這裏,不會隻是為了提醒我們這點吧?”伯鑒敦厚的笑了笑,詢問道。

“喲嗬,伯鑒,你腦瓜子挺靈的嘛,芸卿,你不是羨慕伯鑒嗎,前麵有一個地方,很可能有你需要的造化,你可敢闖一闖?”石侯神秘兮兮的看著劉芸卿。

劉芸卿修煉的是上古煉氣士的劍仙法門,進境雖然快速,但到底修煉的時日太短,這一路過去,他和伯鑒都不用擔心,可劉芸卿這點修為,就不夠看了。

“什麽?你不是說不要過於借助外物修煉嗎?”劉芸卿瞪了眼。

之前是誰說要循序漸進的,現在卻告訴他,有適合她的造化?

“不過於借助,不代表完全不借助,別說伯鑒,就是我能有如今的修為,也是有自己的機緣的。”石侯一本正經,“而且這地方,估計也隻有你去,才沒有後患,我和伯鑒若是敢染指的話,肯定是會犯忌諱的。

劉芸卿不由得懷疑,“石侯,你不會是騙人的吧?就我?”

這倒不是劉芸卿不自信,而是她從大唐走來,別說是對大唐之外,就是在大唐,她也什麽都不是,現在石侯竟然這麽說,豈不是笑話?

“你就說敢不敢吧,錯過了這裏,想要再遇到這樣的機會,可就不容易了。”石侯篤定的看著劉芸卿。

隨著伯鑒吞噬舍利子成為佛徒,石侯忽然想到,有一個地方,或許正適合劉芸卿,這也是他匆忙離開那山頭的原因所在。

“敢,我有什麽不敢的,隻是石侯,我怎麽感覺不靠譜的樣子?”劉芸卿仍然不相信。

伯鑒的修為提升她是看在眼中的,可伯鑒的機遇不說千載難逢也差不多,羨慕都羨慕不來,現在石侯竟然說有她的造化?

石侯施展了個法決,將劉芸卿和伯鑒籠罩,禁絕四周探聽。

擁有六耳獼猴部分本源,懂得《聆音聖法》的他,可是再清楚什麽叫做隔牆有耳了。

“前麵不遠,有一個地方,名為鷹愁澗,據我所知,那鷹愁澗曾有真龍居住,真龍居所必有真龍之氣凝聚,你修煉的是《劍靈經》,若是能以龍氣為劍靈修成劍體,就算不能讓你直接成仙,也必能讓你的劍靈凝聚,從而踏出《劍靈經》最重要的一步。”

“什麽?真龍之氣?《劍靈經》中介紹說,劍靈凝聚,以靈物所蘊養的靈氣為佳,其中以龍、風、麒麟以及其他先天神靈的真靈之氣為最,石侯,你確定這附近有真龍的居所?”劉芸卿立刻不淡定了。

“鷹愁澗確實有真龍在那裏呆過一段時間,至於留下多少真龍之氣,那就不是我能知曉的了,而且那鷹愁澗中的真龍雖然離開,但肯定留下了蝦兵蟹將守護洞府,想要進去也未必容易,芸卿,也就是你身份特殊,否則的話,我也不敢打那地方的主意。”

劉芸卿聰慧,頓時聽出了石侯話中的話來。

“你的意思,那真龍和陳江流有關?”

“嘿嘿,何止有關,那真龍被陳江流收了做腳力,如今怕是已經成了一尊菩薩,不久就會回來鷹愁澗開設道場,所以說時間緊迫,要是等他回來,你我三人現在這實力,加在一起,也不夠他一隻手滅的。”

石侯所說的,正是西遊五人組中的白龍馬。

別看白龍馬一路上低調的幾乎不存在,身為除了孫悟空外第二個加入唐僧西遊隊伍的存在,卻見人矮一分,不僅輩分排在豬八戒和沙僧之後,連有沒有唐僧徒弟的身份都還是兩說,但若是因此小看了小白龍,那才是傻。

不說西行路上,白龍馬幾次關鍵時刻的出手,就說西遊事畢最後在靈山的封賞,唐僧和孫悟空成佛是意料之中,可在豬八戒隻封了個淨壇使者,沙僧封了個金身羅漢的情況下,小白龍卻被封了八部天龍廣利菩薩,由此可見非同一般。

可以說,西遊五人組中,小白龍絕對是被嚴重低估那一個,身為西海三太子的他一身本事未必就比誰差了,這點從他可以和九頭蟲打的旗鼓相當,便能瞧出一二來。

如今過了五行山,石侯怎麽會錯過那鷹愁澗。

隻是這鷹愁澗不比其他地方,哪怕小白龍不在,也還是西海龍宮名下的水府,而且小白龍封了菩薩後,就是在這裏立下了道場,石侯想要送劉芸卿進水府,竊取小白龍留下的真龍真氣,並不容易。

好在,最大的障礙小白龍不在,讓石侯看到了希望。

“石侯,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不要引火燒身的好。”劉芸卿心動了。

光是一個真龍之氣,就足以讓她心動,何況鷹愁澗的真龍,竟然和陳江流有關,對於劉芸卿來說,完全沒有放過的理由。

“原本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我們不是捉了個疤頭的和尚嗎。”石侯嘿嘿一笑,讓兩人走近前來。

一天後,鷹愁澗前,劉芸卿別扭的扯了扯頭上的紗巾,現在的她一身潔淨白衣鬥篷,和觀音菩薩的打扮類似,看起來像是一個佛門清淨女修。

伯鑒也是一臉無語,頭發放下,頭戴鋼圈的他,看起來就是個佛門的行者,兩人一左一右,跟隨者一個疤頭的和尚。

和尚自然是石侯變化,三人這麽一裝扮,看起來雖然都是佛門中人,但怎麽都有些不倫不類。

“石侯,這樣真的可以嗎?”劉芸卿有些擔心。

裝扮成佛門的人不算什麽,可扮成佛門的人去騙人,怎麽看都不像是靠譜的主意。

“放心,你們隻需要裝個樣子,一切我來應付。”變作疤頭和尚的石侯嘿嘿一笑,手指掐了個入水術法決,打在鷹愁澗清澈的水麵上。

水麵排開,露出一條路徑,石侯帶起劉芸卿兩人,踏步直落水澗,入澗數百米深,三人落到澗底,發現這鷹愁澗的地下竟然別有洞天,開闊不說,更有無數暗流湧道盤旋,靈氣濃鬱的過分。

“果然不愧是西海龍太子棲居之所,你們隨我來。”石侯讚歎一聲,向前走去。

片刻之後,前麵山崖分開,出現一座不大,卻閃爍晶瑩光彩的水府,水府上寫著“水晶宮”三個古樸的蚊子,石侯推波前行,穿過洞府外的一層法陣,來到水府前。

水府有法陣隔開水流,劉芸卿和伯鑒終於不用石侯使用法力庇護,各自暗地裏送了一口氣,這才仔細的打量著這水底下的水晶宮。

“好漂亮的水晶宮,這就是真龍水府嗎,果然世間罕見。”劉芸卿雙眼發光。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如此,別說是她,就是伯鑒也看的兩眼發呆。

“這隻是一座別府,真正的龍宮你們沒見過,可比這地方氣派太多了,嗯,有人來了。”石侯見識過東海龍宮,自然看不上這裏,忽然聽到有動靜,連忙幹咳一聲。

果然,水府的大門被人推開,露出一個紅色大頭蝦的腦袋,卻是一個蝦兵,顯得有些呆萌,兩隻鼓出的眼珠子盯著石侯三人看了許久,這才開口。

“你們是誰,來鷹愁澗水府有何貴幹,我家太子上西天去了,不在家中,你們還是請回吧。”

“阿彌陀佛,貧僧乃是西天靈山來的使者,奉八部天龍廣利菩薩之命,前來水府報訊,並為菩薩營建道場,這是我的身份度牒,你可以查看一二。”石侯一本正經,掏出從疤頭和尚身上搜出的佛門度牒。

這度牒是靈山發放的,三界任何有法力的存在都能驗證查看,可是再真實不過。

“什麽八部天龍廣利菩薩?這是我家太子的水府,可不能給外人做道場。”蝦兵身後,一個蟹將衝了出來,一臉的惡相。

“蟹將軍說笑了,八部天龍廣利菩薩,可不是外人,正是你家西海三太子敖烈,我等奉命先行,還請兩位召集水府所有水族,好配合我等營建菩薩道場。”石侯一副看土鱉的模樣。

蟹將軍一聽這話,頓時傻眼,正有些不信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道通稟的聲音,“水府看守何在,我等奉龍王之命,特為八部天龍廣利菩薩敖烈太子送來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