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月城還是那座龍月城,但比之石侯莫名其妙進來這方世界之前所看到的龍月城,還是有很大的差別,最大的差距,便是每一座殿宇之中,都有許多洪荒女仙在潛修。

龍月城一條路,石侯早已經清楚,登山而上,用了足足半天的洞府,過了太真殿後又經過太金殿,才登臨了龍月城的山頂,這裏,有九座大羅殿,乃是大羅女仙修煉居住的地方,而西王母的王母殿,便在九座大羅殿的中央,也是整個西昆侖山的最高之處。

“石侯道友,娘娘已經在王母殿等候,請道友隨我覲見。”霓裳仙子一路上給石侯介紹了龍月城中各座宮殿的來曆和用途,兩人有說有笑,但來到這裏,卻神情肅穆了起來。

“有勞仙子了。”石侯頷首點頭,心中卻也難免有些緊張。

西王母,絕對是洪荒大能中屬於頂級的存在,有道祖認可為洪荒女仙之首,氣運加持下,必然是準聖無疑。

石侯不知道自己能否逃過西王母的法眼,若是讓她知曉自己是後世來人,哪怕這可能是西王母離開龍月城之前的布置,石侯也保不準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若非想要離開這方世界,必須來這龍月城,石侯都不願意直麵一位準聖。

但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石侯收攝心神,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保持心境通透潔淨,這才邁步走向王母殿。

王母殿造型古樸,但又富麗無雙,比之龍月城的那些宮殿都更顯神秘,散發著絲絲讓石侯身體都為之微微顫抖的氣息。

以一介太乙真仙之身來到這裏,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小的考驗。

“東海男仙石侯,拜見西王母娘娘。”

低著頭,石侯踏進西王母殿,甚至都不敢看一眼西王母殿內的布置,身體微躬,手執陽仙令,以東海男仙參見東王公之禮儀,參拜西王母。

“既然是東海仙使,便不用多禮,起來吧。”

一道悅耳又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讓石侯不由自主的起身,抬頭,隨即便看到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坐在鳳鸞禦座之上,身邊各有三名仙女侍立。

“謝娘娘,娘娘,小仙此來,是為求援而來,請娘娘過目。”

石侯依據孚宜生的囑托,將陽仙令遞上,這陽仙令中蘊含東王公以神念所刻錄的訊息,一切交代,都在陽仙令之中。

西王母伸手一招,陽仙令便已經飛到她的手中,略微探查,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但片刻之後,西王母奇怪的打量了石侯一眼,問道,“你叫石侯?”

石侯心中一突,連忙道,“回娘娘,正是,小仙實際上並非是這送信使者,隻不過路上遇到東海仙使孚宜生被幾尊荒獸追殺,小仙雖然救下那孚宜生,但孚宜生傷勢沉重,見小仙也是男仙,便傳了小仙東海傳承之術,讓小仙代勞而來。”

不用猜想,石侯也知道東王公在那陽仙令中,必然是提到了孚宜生,這仙使的身份,可就瞞不過去了。

不過石侯也不是很在意,孚宜生既然將陽仙令交給自己,必然不會因此而讓西王母刁難,石侯擔心的無非是被西王母看穿他是後世來人而已。

雖然不知道這方世界有什麽等待著他,但哪怕麵對西王母,石侯也不願意讓她知曉自己是借後世的龍月城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裏的。

“算你老實,既然那孚宜生為你所救,又傳你東海傳承之術,你勉強也能算是東海男仙了,且你送來陽仙令,也算是有功勞,老身便不為難你,東海事宜我已經知曉,隻是此事有些複雜……”西王母歎息一聲。

石侯一愣,沒想到西王母就這麽揭過了此事,不過聽她的話,似乎並不想救援東海的樣子,雖說西王母救援不救援東海東王公,和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但以曆史上東王公隕落,而西王母最終也被逼的消失來看,似乎西王母現在的選擇,是錯誤的。

石侯不知道西王母當年在龍月城太真殿留下那麽一個契機,將自己送入這方世界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但可以肯定,當年撤離龍月城之前,西王母絕對是做了後手布置,而這布置,很可能便是為了彌補自己過往的錯誤。

雖然聽起來很是有些虛妄,但石侯人都到了這似真似幻的洪荒世界,自然不能再讓西王母如同當年一般,麵對此事如此不上心。

想了想,石侯忽然抬頭,對視著西王母,雖然略顯無禮,但卻也沒有退讓。

“娘娘,可否容我說幾句?”

西王母驚訝的看著石侯,雖說她沒有怪罪石侯,但石侯一介半路得到陽仙令的野仙,竟然敢這麽跟她說話,確實讓人意外。

“你想說什麽?”西王母皺了皺眉頭,她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此時心情明顯不算好。

“娘娘,我猜,您應該是因為某些原因而忌憚,不想參與東海之事,可娘娘可曾想過,如今洪荒族群自道祖講道之後,已經休養無數年,對方既然敢動東海,便是起了打破天地格局之念,若是東海男仙被破,你西昆侖山女仙,又怎麽能置身事外?”

石侯拱手為禮,“小子,不過是一介剛出世之男仙,但也通推演之術,如今洪荒天地氣運激**,天地或將有主,這些有心爭霸洪荒的族群,又怎麽能容忍東王公和娘娘這樣可號令洪荒男仙、女仙的存在,娘娘一時的猶疑,或許將失去最有力的助力。”

“放肆,石侯,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西王母沒有開口,但旁邊一尊大羅女仙已經嗬斥,顯得有些震怒。

石侯話中的意思,她們已然明白,但西昆侖山的女仙向來不參與洪荒糾紛,石侯之言,大有蠱惑之意。

“小仙不過一介太乙真仙,天塌下來也有高個的頂著,這些事其實不用小仙擔憂,如今所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石侯絲毫不為所動。

西王母動與不動,曆史其實早擺在那裏,但石侯該說的還是要說,否則這一趟,他怕是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