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傲來國,花果山。

孫悟空站在花果山外,看著滿山的蕭瑟,雙眼不由得通紅。

離當初三打白骨精之後他被唐僧驅逐,後又回去保唐僧西天取經,再在真假美猴王中靈山遭難,一別已經多年。

當年因為他大鬧天宮,天庭派下天兵天將圍剿,後又攪鬧蟠桃會,最終被如來佛祖鎮壓在五行山後,花果山便再次遭了劫難,被天兵天將將山中猴子猴孫差點一網打盡,且整座花果山都曾被天火焚燒,早已經不複當年花果山之靈秀。

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他,孫悟空,哪怕是當年被唐僧趕走再次回來花果山,孫悟空想的也還是在西天路上的唐僧,卻沒有對花果山有多少留戀,現在看來,簡直是可笑。

不過孫悟空也知道,那是西遊因果作用在他身上,讓他鬼迷了心竅一般,但現在,顯然不一樣,死後複生,讓孫悟空再次明心見性,對花果山以及麾下的那些猴子猴孫,更加愧疚起來。

“猴頭,這花果山中,還有當年那馬猴元帥帶著一群小猴子在留守水簾洞,如今你既然新生,就該還它們一個公道才是。”

小螞蟻模樣的石侯從楊戩的衣領中飛出,轉眼恢複真身。

一旁的哪吒看的側目不已,定了定神,才怪異的道,“原來是你,石侯,你竟然一直跟在師兄的身邊,師兄,你瞞得我好苦。”

“三太子,久違了。”石侯微微一笑,抱了抱拳。

天庭乃至闡教眾多門人中,石侯對楊戩和哪吒的觀感都還算不錯,至少這兩人不算虛偽。

“少來,你石侯攪鬧三界,哪裏會將我放在眼裏,不過這次你可是搜刮了整個龍月城,讓我白跑了一趟,是不是得分潤點好處。”哪吒孩兒性的伸出手來,活脫脫像是個要糖果的孩子。

石侯哈哈大笑,“既然三太子開口,石侯自然不敢不給,這是龍月城的靈果,三太子可嚐嚐鮮。”

石侯掏出一把靈果,每一樣皆有不同,塞在哪吒的手裏。

哪吒頓時尷尬的不行,但對石侯的爽快卻很是欣喜,那些靈果可是先天靈果,一看就是好東西。

“好,就知道能入我師兄法眼的人,不會是個小氣鬼,石侯,你這朋友,我交了。”

楊戩有些無奈,哪吒自封神之戰到現在,雖然過了無數年,但卻還是這樣子,不過也正是這份赤字之心,讓楊戩始終能和哪吒親密無間。

“石侯,這花果山當年因我而毀,我知道你精通陣法之道,可有辦法將之複原回來?”孫悟空眼睛紅紅的,顯得很是失落。

當年不過是懵懂的他,剛出生就被算計,被人安排好了一生的線路,學藝、闖東海龍宮,鬧地府,入天宮,鬧天宮,攪亂蟠桃會、鎮壓五行山,西天取經,當初還不覺得,如今回首過往,卻有一條條線,將他扯的死死的。

“放心,這裏既然是你的家,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因為有楊戩和哪吒在,石侯不好說的太過明顯,實際上,這裏不僅是孫悟空的家,更是他石侯的降生之地,他和孫悟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從同一顆仙石中蹦躂出來的。可謂是一母同胞。

“那就好,花果山本來是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自開清濁而立,鴻蒙判後而成,有勢鎮汪洋,威寧瑤海之姿。我也不好高騖遠,隻需要能恢複一些天地靈氣,能給猴兒們有個棲身之地,便已經知足了。”

“猴子,你這就小看我了吧,我觀這花果山,雖然表麵被破壞,靈脈更被人為截斷,但卻不是不可修複的,甚至你當年在這裏的時候,也遠沒有達到原來花果山的麵貌,你真當‘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這話是假的嗎?”

石侯有些不屑,指點著花果山四周海麵零星的岩礁,以及那看似平常的小國傲來國。

“若我沒看錯,這裏本有一大片強大的先天法陣,可惜早已經破碎,嗯?”

石侯說著,突然驚咦以上。

當他將花果山和傲來國以及周邊的區域聯係在一起後,陡然發現,竟然隱隱有些眼熟。

再定睛一看,石侯倒抽了口冷氣。

“石侯,你看出了什麽?”楊戩好奇,他早在龍月城就見識過石侯的陣法手段,堪稱當世三界第一。

“噝,好造化,猴子,你撿到寶了,如果我沒看錯,這花果山以及周邊區域,恐怕就是當年洪荒還未曾破碎之時,被打碎的洪荒男仙之首東王公的居所,方壺島。”

這一刻,石侯震撼不已,更有些莫名的心悸。

若非他在龍月城進入過王母娘娘在太真殿留下的昆侖鏡投影,若非他在昆侖鏡投影中的洪荒時代縮影中親自去過東海,見識過方壺島,恐怕如何也想不到,這花果山,竟然和方壺島有所聯係。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石侯一個閃身,便已經出現在花果山山巔,這山巔中的仙石胞胎早已經隨著他的出世而碎裂,整個花果山的靈氣也隨著他的出世而消耗殆盡。

但此時,石侯站在山巔之上,睜開破妄瞳光,便可以看到,花果山山石之中,哪怕過了無數年,也仍然有絲絲當年方壺島留下的先天大陣的痕跡,在花果山的地下深處,更有一些莫名的遺骨,腐朽中帶著絲絲洪荒的氣息。

更重要的是,透過破妄瞳光,石侯看到花果山方圓千裏之地中,也仍舊殘存著一些隱而不顯的痕跡,這些痕跡,有一些,正是他在昆侖鏡投影中,曾經探索並且留下過先天法陣的地方。

“沒想到,方壺島竟然還在,隻不過大片土地被打碎,隻留下最核心的方壺山,或許這山在當年就曾如龍月城一般隱跡,才得以保存下來,後來成了花果山,如果真的是方壺島的遺留大山,還真的當得起‘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的稱號。”

石侯讚歎著,很是有些不可思議,但又覺得很正常,天道無常,世事難料,誰又能說的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