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杭州城

這一日,林揚、任盈盈、綠竹翁三人來到杭州,舍舟登陸,買了三匹駿馬,乘馬進了杭州城。

杭州古稱臨安,南宋時建為都城,向來是個好去處。進得城來,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處處。

不論現代還是古代,林揚還是第一次來到西湖之畔,但見碧波如鏡,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

林揚欣賞著美景,回憶著梅莊所在,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隻好向行人問路。他隻記得任我行被囚禁在西湖底,通道就在“梅莊”內,這“梅莊”想必就在西湖附近。

這引得任盈盈與綠竹翁兩人很是懷疑,不靠譜啊!

林揚正在打聽梅莊所在,隻見一名白衣老者往三人這邊走來。

這白衣老者身材甚高,很是顯眼,往這邊走來的時候,林揚一眼便落在他身上,目測估摸著有一米九多,老者氣機渾厚,顯然有一身精深內功,是個高手。

白衣老者容貌清臒,頦下疏疏朗朗一叢花白長須,垂在胸前,走近後,看著任盈盈叫了一聲:“大小姐!”

任盈盈見到白衣老者很是意外,旋即甜甜叫道:“向叔叔!”

原來是向問天!

“大小姐怎得在這裏?這位是?”向問天看了林揚與綠竹翁一眼,綠竹翁他自然認識,這個小白臉莫非是大小姐的情郎?

“此事說來話長,這裏說話不太方便。”任盈盈見到向叔叔現身,對林揚說的事情又多信了幾分,想來向叔叔也查到父親被囚禁在附近麽?

向問天向西湖附近的一家酒樓揚了揚腦袋。笑道:“我們那邊說話。”

向問天領頭,林揚、任盈盈、綠竹翁三人牽馬來到酒樓,讓小廝照看坐騎,眾人來到酒樓三樓的一個包廂。

剛一落座,向問天便問道:“大小姐。聽聞你在洛陽城清閑度日,怎得來了杭州城?”

任盈盈看了林揚一眼,說道:“聽這位林公子說,我父親被囚禁在西湖底,所以…”

“甚麽!?”向問天大吃一驚,目光炯炯的盯向林揚。輕喝道:“你怎麽知道?”莫非是東方賊子的手下?

他小心翼翼的打探多年,才打探到任教主被東方賊子囚禁在西湖底,由江南四友看管,一直想法設法的想要救出任教主。

但東方賊子也不是吃素的,那楊蓮亭好似知道了甚麽。已準備對他下手。

看向問天的架勢,盯著林揚,一旦有所不對就要動手,一時間劍拔弩張。

任盈盈與綠竹翁也很是激動,沒想到父親、教主真的還活著!

“向先生不必多心,任老先生的事情,我也是聽人提起。”林揚笑了笑,示意向問天稍安勿躁。笑著道:“我有事情求到了任姑娘那裏,投桃報李,答應幫任姑娘救出任老先生。”

向問天看向任盈盈。待任盈盈點了點頭後,稍稍安心,又問道:“教主的事情極為隱秘,你又從何處知曉?至於救出教主,哼哼……”

言下之意,他向問天許久都沒救出教主。你一個毛頭小子也想逞能?

被向問天瞧不起,林揚不禁翻了翻白眼。咧嘴道:“我是聽風清揚說的。”以他如今一身百多年的雄厚內力,已到了返璞歸真境界。不經施展,很難有人可以察覺,向問天也看不出來。

“風…風先生?”向問天麵色一變,他是江湖的老一輩人物,當年與教主縱橫江湖時,哪能不知道風清揚的名頭?

當年風清揚名頭太盛,人傳“望風而逃”,以此來取笑魔教教主任我行。以風清揚的能力,知曉一些江湖隱秘,卻也不難。

林揚點頭道:“不錯。”

這下向問天有點不淡定了,問道:“閣下莫非是風先生的傳人?”說完立覺不對,此人直呼風清揚的名字,哪有半分敬意?

林揚搖了搖頭,笑著道:“我與風老頭淵源很深,一時半會的說不清楚。”

向問天微微頷首,江湖上誰還沒點秘密,他也不追問,心下卻信了幾分。

“閣下準備如何救出教主?”向問天聽到風清揚的名頭,不再小覷林揚,但仍舊不信他能救出教主。

林揚淡笑道:“當然是武力解決。”

“武力解決?”向問天一聽,給了林揚一個“你當我傻啊!”的表情,哂笑道:“閣下說笑了!”

林揚一笑,也不多說,抬起手掌緩緩往向問天推了過去。

向問天有些驚詫,沒想到此子敢對他出手,正想著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為和風清揚有關係,就天下無敵了?

但向問天的臉色很快就變了,對方這一掌看似緩慢,竟讓他生出一種無法躲避的感覺,隻得運起內力,一掌迎了上去。

兩掌碰在一起,沒有四射的氣勁,無聲無息。

向問天觸電般收回手掌,猛然起身,驚疑不定的看著林揚,結結巴巴道:“你…你…你…”

任盈盈與綠竹翁看得是目瞪口呆,他們自然不會以為向問天在做戲,向叔叔、向左使明顯是在林揚手下吃了大虧!

向問天的武功在日月神教,堪稱東方不敗之下第一人,竟然在林揚這個年輕人手下吃了虧,讓兩人很難相信。

作為當事人,向問天更是難以置信,兩掌相碰,他隻感覺到對方內力如海,而他向來自負的一身雄厚內力,竟然隻如河流。

河流與海,孰高孰低,還用說嗎?

“這還是人嗎?”向問天結巴了半晌,以詭異的目光看著林揚。

林揚嗬嗬一笑,淡淡道:“這下向先生信了吧?”

向問天點了點頭,表示不能不信,猶豫了一下,說道:“此事還需計較一番,需江南四友齊聚,方可動手。否則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對方啟動機關,任教主便要葬身湖底。”

林揚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把江南四友引出來,然後動手。

四人計劃了一番,托了向問天的福,他一直想救出任我行,本就有些計劃與打算。

隻見向問天伸手在頭上與下巴一抹,內力過處,頭發與胡子紛紛脫落,除了頭頂少些戒疤,儼然成了一個光頭和尚。

一前一後完全成了兩個人,這喬裝打扮倒是省事!

綠竹翁咧了咧嘴,有樣學樣,有些心疼地把頭發與胡子一去,一前一後,也成了另外一個人。

兩人都是日月神教的老人,與江南四友是打過照麵的。

四人在酒樓吃了頓飯,出來後,向問天不知從哪弄了匹馬,四人縱馬來到西湖附近的一個所在。

這裏一邊倚著小山,和外邊湖水相隔著一條長堤,很是幽靜。

四人下馬,將坐騎係在河邊的柳樹之上,向山邊的石級上行去,轉了幾個彎,遍地都是梅樹,老幹橫斜,枝葉茂密,想像初春梅花盛開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觀賞不盡。

穿過一大片梅林後,四人走上一條青石板大路,來到一座朱門白牆的大莊院外,行到近處,見大門外寫著“梅莊”兩個大字,旁邊署著“虞允文題”四字,儒雅之中透著勃勃英氣。

向問天走上前去,抓住門上擦得精光雪亮的大銅環,敲了起來。

他將銅環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兩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後放下銅環,退在一旁。

過了半晌,大門緩緩打開,並肩走出兩個家人裝束的老者,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穩重,顯是武功不低。

兩名老者在向問天、林揚、任盈盈、綠竹翁身上轉了轉,左首那人問道:“四位駕臨敝莊,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