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非起身,緩緩走到了陸九州身側,對外麵站著的莊淩道:“這位莊先生,我覺得無論你當初有什麽苦衷,但是事實就是你放棄了九州,而且你們兩個人也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再來談苦衷有意義嗎?”

陸九州沒有說話,但是臉上明顯是一副讚同慕錦非的話的表情。

莊淩蹙起眉,唇角帶著譏誚的冷意:“這是我和九州兩個人的事,與你無關。”沒等慕錦非說話,他又對陸九州道,“九州,當年的事我也是受害者,你憑什麽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陸九州聞言,眸中的涼薄更甚:“首先,錦非是我現在的戀人,我覺得這件事他完全有權利參與;其次,雖然你也是受害者,但是你選擇了放棄我,無論什麽原因,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知道。”

陸九州對於莊淩的放棄,其實是傷心過一段時間的——雖然他知道是自己的爺爺和父親給了莊淩壓力,莊淩最後選擇放棄他,來保住自己的前途和家人的生活,他能理解,但不能不傷心。他覺得如果當初莊淩願意堅持,他也會跟莊淩共渡難關,相濡以沫,但是莊淩沒有,他覺得,或許莊淩愛得並沒有那麽深。

但他不是會勉強的人,他也知道自己或許喜歡過莊淩,但是也沒有愛得那麽深,所以這些年來,他都沒有怨恨莊淩,也沒有生出過和莊淩破鏡重圓的想法——

鏡子都摔碎了,就算拚好,那也是帶著裂痕的,不可能長久了。

慕錦非看著陸九州的表情,覺得自家老公是生氣了,心中便更加生氣——我去你個小婊砸,你當初選擇拋棄九州,現在又跑來糾纏,還讓九州想起不高興的事,你特麽腦殘嗎?他是一個有氣就要撒的人,因此當即對莊淩道:“這位莊先生,無論你以前怎麽做的,現在怎麽想的,我們都沒有任何興趣知道,九州以前沒有對不起你,現在也不想接受你的感情,如果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的話,就麻煩你走得遠遠的,以後都不要來打擾我們了好嗎?”

莊淩聞言,麵上閃過一絲憤怒,他直直地看向陸九州,見陸九州的表情沒有動搖分毫,便知這個男人是要對自己絕情到底,因此一下子冷笑起來:“好,好,九州,既然你這麽無情,那麽我也不會再對你有什麽感情……你會後悔的!”

他說著,倒退了一步,隨即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人。

慕錦非特別不高興,很想追上去罵他幾句:滾吧你,他媽誰會後悔啊,你真當自己是朵金**啊!

妹的,現在前男友都這麽不要臉了嗎?

這天晚上,慕錦非就在微信上跟鳳歌吐槽了這件事,鳳歌也義憤填膺,說:

“你跟他客氣幹嘛,既然他這麽不要臉,你就別給他臉,當初選擇分手現在來說有苦衷,不覺得太晚了嗎?”

“你平時挺能懟的,怎麽這個時候慫包啦?”

慕錦非隻好說:“沒有,不是九州在嘛,我怕我太那啥顯得我很潑婦……”

“哈哈,你以為陸九州不知道你本質就是個潑婦?”

“滾你的(ノ`Д)ノ”

“話說你倆在漫展都出名了,今天我看到超話裏好多人討論你倆。”

“那是,哈哈哈,因為我家九州的確太帥了!”

“大兄弟,你知道‘謙虛’兩個字怎麽寫嗎???”

“不知道~~”慕錦非說著,又八卦鳳歌,“對了雞哥,你還沒找到男朋友?”

“你以為男朋友這麽好找?”

“不然呢?”慕錦非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看鳴鸞都跟我學長勾搭上了……話說早知道把我學長介紹給你了,哎呀,失策失策。”

“你可拉倒吧你,馬後炮事後諸葛亮!”鳳歌吐槽道,“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該怎麽對付心機屌吧,我一個人好著呢!”

“好吧╮(╯_╰)╭”

慕錦非認真考慮了一下莊淩放狠話之後會做的事,他畢竟是看過幾篇狗血純愛小說的,這種套路還是能想象得到,比如說陷(傷)害小受(也就是自己),或者陷害攻君,或者找一個大腿來破壞攻的公司(事業)之類的……

想到這裏,慕錦非突生一背脊冷汗——臥槽,莊淩會不會去陸九州所在的學校那裏檢舉揭發他???

此時陸九州正好洗完澡出來,見他一個呆坐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滑嫩如豆腐的臉頰:“做什麽?”

“老公!”慕錦非捉住他的手,抬頭嚴肅又認真地看他,“你覺得莊淩會不會去學校舉報你是同性戀?”

陸九州沒想到他在考慮這件事,愣了愣,隨即一臉無所謂地說道:“那就讓他去舉報好了。”

“啊?”慕錦非記得自己曾經問過陸九州這個問題,之前陸九州好像也是這麽回答的,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β方火曰共氺林示區忍不住詫異,“這可關係你的工作啊,萬一學校辭退你,你也無所謂嗎?”

陸九州精致英氣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長腿一跨,上床:“有什麽所謂?我又不隻靠它吃飯,你以為我的房子和車子都是因為當老師才買的嗎?”

慕錦非想了想覺得也是,他家陸老師牛叉得很,就算丟了這個飯碗,還有別的收入來源,根本不用怕。

陸九州伸手抱住他,用下巴頂著他的發頂,輕聲道:“自從那一次,我爺爺和爸爸把我趕出軍校,趕出家門,我就知道,我要更強大一點,才能扛住來自他們的壓力……我考慮過很多次,如果我和你的事被他們發現了,他們像六年前一樣向我和你施壓,我也不至於一絲抵抗能力都沒有,不當老師,我還有很多工作可以做……”

不知是因為背靠著陸九州寬闊的懷抱,還是因為聽到了他說的話,慕錦非覺得十分安心,好像天塌下來,也有陸九州給自己頂著一樣。他轉身抱住陸九州的脖頸,溫柔道:“嗯,阿州你別怕,我不會放棄你的,如果天塌下來,我跟你一起頂……”

陸九州第一次聽除了自己媽媽之外的人叫自己“阿州”,他覺得自己好像也被撫慰了,被治愈了。他心頭一片柔軟,忍不住親了親慕錦非的額頭,收緊了放在慕錦非腰間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