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的一個專門製作複古家具的老板來了。老板姓何,挺著個大肚子,滿臉笑容,一雙小眼睛閃閃亮。一看就是奸商的模樣。

他是個識貨人,眼睛毒著呢,當樂兒帶他進了大倉庫時,先是眼睛一亮,繼而就又是平靜的滿麵笑容,滿在乎地打量滿屋子的東西。

樂兒早就注意了他的神態變化,隻是微笑。何老板這樣的生意人,其實與小生意人的心態差不多,就如村裏的黑心二爺。隻不過,他的生意做得大些見的世麵寬些,氣度自然也大了些。

不像郎鹹,雖然也是生意人,但是,郎鹹更是個收藏家,而且手裏的東西動輒幾十百把萬,更講究的是一個“淘”字,心態與何老板又有所不同。

無商不奸,其實郎鹹也脫不了這個“奸”字。但是,樂兒與李瑩的表哥是廣州市公安局的副局長,他可是要在廣州混的,而且,他混的“人”可不是一般“人”,都是些地老鼠之類的家夥,真要惹火了樂兒與李瑩,隻要副局長表哥歪歪嘴角,他就要脫層皮。

他再奸也不敢到副局長的親戚頭上去。

更何況,他還真有些喜歡。這個鄉下老板,看起來一團和氣,也不怎麽精明,但卻明顯不是好欺的主兒,有一種“精”在骨子裏的感覺。

“何兄,你看這貨色怎麽樣?”

郎鹹笑著說。

“小郎,你要我來,就是看些破爛玩藝啊?”

何板走到了兩根大柱地麵前。隻掃了一眼。又走到那一大堆地破家具麵前。隻不動聲色地撿了一塊散件看了一眼隨手丟在地上。

“哦……那對不起了。你白來一趟。”郎鹹向樂兒眨了下眼睛。樂兒自然會意。“樂兒。那我們出去吧。這破玩藝兒沒有什麽好看地。”

“對。何老板是對不起。”樂兒笑了。“走吧。我們出去。要是願意在我家裏吃飯地話。就嚐嚐我們地農家菜。不喜歡地話。我們上鎮地。聽說你喜歡吃蛇肉。我讓人弄兩條蛇。好好喝兩杯個朋友嘛。”

樂兒與郎鹹一唱一和。表演得天衣無縫。

“呃……既然來了。我還是看看吧。”

“有什麽好看地嘛。不就是一堆破爛麽。”郎鹹笑著推何老板往外走“我也好久沒有吃蛇肉了。樂兒是養蛇地好大吃一頓呢。”

何老板哪裏肯走?可是,郎鹹與樂兒硬拉著他出了倉庫,他隻得苦笑。樂兒讓人捉了兩條蛇,去了鎮裏,在綠竹魚莊弄了一桌子菜,又把謝大炮請了來。郎鹹樂兒與謝大炮都喝得開開心心的隻有何老板魂不守舍的。

倉庫裏那可是一堆好東西。在全國來主,楠木基本上是無價無市錢也買不到的東西。別說那兩棵大柱了,就是一點點破爛的舊家具也是複古家具店爭搶的對象。如果還有別的人知道樂兒這裏有這麽多的楠木,隻怕樂兒的門都會被踏破了。

他剛才在倉庫裏做這樣的姿態當然是想詐一詐樂兒,想欺侮樂兒不懂行。

不懂行的人看來,那純粹就是堆破爛。

因此,他一直在想辦法計算著,此時別說隻是吃蛇肉,就是吃龍肉也沒有滋味了。

不一會兒,他把郎鹹喊了出去,也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麽。樂兒無所謂地隻是跟謝大炮說笑,等郎感與何老板進來,郎鹹還是先前一樣笑著,何老板卻是有些不自然。

酒桌上有謝大炮在,他一直沒有開口談這方麵的事,直到吃完了飯,又回到下沙,他才期期艾艾地開口,開口之先,臉上堆滿了微笑。

“樂兒兄弟,我們談談生意好不好?”

“哦……何老板,我是個養蛇的,另外還有水泥與磚,不知道要談什麽生意?”樂兒明知故問,“何老板是要買呢還是要賣?”

聽了樂兒的話,郎鹹在一旁微微地笑著。

“哈哈,小兄弟說笑了。”何老板拿出軟裝中華來,一人了一支,三人抽了起來,“我是做複古家具的,看上的當然是你倉庫裏的那些東西了。”

“那些破爛?”樂兒驚訝地看著何老板,“何老板收那些破爛有什麽用?”

“嘿嘿……那些東西,對一般人來說,那就是破爛,但對我們做複古家具的人來說,卻能變廢為寶了。”何老板臉皮厚,這話說得堂堂皇皇的,“樂兒兄弟,你開個價,好不好?”

他滿臉欺待地望著樂兒。郎鹹隻是微笑著看著樂兒,從他的眼中,樂兒看出了戲謔的味道。

“何老板,我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你先開個價我聽聽嘛。”

“這個嘛……”他看了看樂兒,再看了看郎鹹,樂兒朝他微笑,郎鹹卻沒有一點表情,從他的臉上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隻好再次堆起笑臉,“說真的,那些家具實在是太破爛了些兒,兩根柱子倒是好料,這樣吧,我一口價,十萬塊,隻要家具與兩根柱子,怎麽樣?”

聽了他開的價,樂兒率先哈

起來,隨後郎鹹也笑起來。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他裝出一副不懂的樣子。

“何老板,你開的價倒是滿高的,十萬塊買一堆破爛,真是夠意思呢。”樂兒停住笑聲,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不過我不準備賣了,準備當柴燒。你看我們這裏冬天很冷的,這客廳裏有壁爐,要很多柴才夠燒呢。”

“當柴燒?”

“何老板以為我不起?”樂兒沒有笑,“說真的十萬塊我還是燒得起的,我的幾個企業一年少說也可以為我賺個千把萬,還真不在乎這十來萬。再說,這些古舊的木料當柴燒,比起新砍的樹好燒多了。”

何老板聽出了樂兒的話之音,郎鹹忍住了不笑。

“老何看就必要再談了嘛。”郎鹹終於忍不住了,皺起了眉頭,“我是把你當朋友才喊你來的,樂兒可以說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再玩這一手,還有談的必要麽?”

何老板看了看郎鹹,又了看樂兒。臉上非常尷尬的樣子過,他好像半點事也沒有,馬上又是和氣生財的笑臉。

“嘿……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後我與樂兒兄弟也就是朋友了嘛。”何老板的那張胖臉擠在一起了,眼睛完全眯了起來,“我們是做生意的人嘛,生意場上講究的是滿天要價,坐地還錢,樂兒兄弟可以與我講價嘛。”

“好了,何老板:也不講了,我想你也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雖然說滿天要價坐地還錢沒有錯,但你出的價也太離譜了吧?”樂兒也不戲耍他了“我現在決定不賣了,再多的錢也不賣了放在倉庫裏又不用喂它們吃東西,最多放些生石灰防防潮,弄幾個換氣扇通通風。我們是生意人,那我就要讓那些東西最大價值化,你說呢?”

“呃……樂兒兄弟,為兄剛才錯了還不?”聽了樂兒的話老板急了,“我出價百萬怎麽樣?那些東西你也沒有用,三百萬賣給我你也不吃虧了吧?”

奸商奸商,從十萬出到了三百萬卻還留了一大截的餘地。樂兒苦笑著搖著頭,郎鹹也搖頭。

“何兄,我覺得真的不要談了。”郎鹹站起來,“樂兒,我在廣州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準備離開了,何兄你呢?”

“郎兄弟,慢點……慢點嘛,不著急嘛。”何老板額上起了汗珠,“樂兒兄弟,我再加,五百萬……這個價格……呃,如果不滿意你可以還個價嘛。”

“何老板,本來我是想賣的,但現在我真的不想賣了。”樂兒也站起來了,“那些是楠木不錯吧?我昨夜上網好好地查了查,也大概知道楠木的價錢,也知道現在市場上基本上沒有楠木賣,因此,我還想收藏幾年,現在經濟形勢這麽了,這些珍稀的東西隻會越來越貴,我就讓它們在倉庫裏給我增點值吧。”

“這個……”

何老板實在是不想走。倉庫裏的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誘人了,隻是樂兒的話到了這程度上了,看來想買下來是沒有希望了。

郎鹹拉著他出了門,樂兒送他們上了車。

“樂兒兄弟,你再考慮考慮吧,價錢好說嘛。”何老板不死心,“可以再加嘛,八百萬,這個價錢在現在的市場上是比較公平的了。”

樂兒不想再與他談,隻是揮手與他們告別。郎鹹是高興的,手裏有了塊金絲楠木的牌匾,不說石庵的字的價值,單這塊楠木牌,也值不少錢呢。

看著他們的車子離開,樂兒才回到家裏。這些東西值這麽多錢,他心中卻有些不安了。隻花了不到五萬塊,就拿來了上千萬的東西。可是,如果那些賣家知道他們賣出的東西這麽值錢,隻怕會鬧起事來。

晚上,李瑩與羅銀香回來的時候,他說起這件事。

“我們是不是該補償補償那幾個賣家?”樂兒問她們倆。

“補償?為麽子補償?”羅銀香搖著頭,“我們又不是搶來的,再說,他們當柴燒了,一個子兒都得不到呢。”

“銀香的話有道理啊。”李瑩想了想說,“再說,你去補償他們,他們不一定能理解你的心思,隻怕要惹出多的事來呢。”

兒點點頭,“再說這也不是他們該得的,那些房產原本就不是他們的呢。我想這樣好了,如果把這些東西脫了手,就拿些錢出來,幫助縣教育局改造我們農村學校,現在的農村學校有許多危房,這也算是求個心安吧。”

李瑩同意樂兒的說法,羅銀香雖然不願意樂和拿這麽多錢出去,但樂兒開了口,她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隻要是樂兒說的,她無條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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