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樂兒離開佛山,坐在去廣州的車上,徐徐遠去。他不時回過頭去,看著越來越小的城市,眼中再沒有迷茫,相反,少年的臉上有了一種與他年齡不太相稱的沉著與淡定。

“姐,謝謝你,讓我成為了男人。”

女人是火爐,煆燒男人,讓男人由鐵成鋼。李瑩不是普通的女人,但當她成為沙樂兒的女人之後,這個火爐的熊熊烈焰,燒去了他的稚嫩與粗浮,並且在最後關頭的一瓢冷水,讓他得以淬火,成就了他的剛性。

也許,他是把砍山刀,也許是把墾荒鋤,也許是把開山斧,雖然還沒有開刃,還沒有耀眼的鋒芒,但隻要經過磨礪,總有光芒四射的一天。

他的身邊坐著一個打工妹,樣子還不錯。不過,此時的樂兒的眼光再不比以前,她的衣服看起來不錯,光鮮亮麗,但從質地上可以看出是地攤貨。這樣的地攤貨是打工妹的首選,她們不要求什麽品質,隻要從外表上光鮮漂亮就行。

當然,她們也沒有能力追求品質。別說她們,就算那些女大學生,真要追求生活品質,也不容易,一套衣服就可能用去她們幾個月或者半年的工資。所以,為了追求生活的安逸與品質,很多漂亮的女大學生,以她們的為代價,選擇當有錢有勢人的情婦與二奶。

想起李瑩,他的心有些痛。

錢是好東西。看著身邊的打工妹子,他不由又想起了周文麗,那個騙去他初吻的打工妹。如果現在她還在他身邊,並且知道他已經是百萬富翁,他想讓她脫光上床的話,她絕不會遲疑半分鍾。

“你好……”

打工妹笑著與他打招呼。樂兒笑了笑。

“我叫阮英,你是大學生嗎?”

看著樂兒的衣著樣子,她覺得他不像是她們這樣的普通打工仔。現在,很難在樂兒身上聞著泥土的氣息,在家豪公司的兩個來月,他沒有曬多少太陽,臉上的油黑早已經洗盡,身上的泥巴也洗得幹幹淨淨。而且他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

“不是……我與你一樣,是個打工仔,叫樂兒。”

“真的……你進的廠還是打的散工?”

女孩子活躍起來。樂兒說出的身份拉近了他們的距離,而樂兒的英挺讓她興奮。

“原來在一家公司,剛辭工。”

“你一定賺了不少錢……穿這麽好的衣服,那你現在願意不願意進廠?”

阮英開始坐得與他有些距離,此時靠了過來,緊挨著他。

“什麽廠?工資高嗎?”

“服裝廠,工資當然高了,好好幹,一個月一千多呢。”阮英甜甜地笑著,“我有熟人在那裏,可以介紹你進去的……你可以學打板啊什麽的,要是當了師傅,可以拿兩千多呢。去不去?我們……我們一起進廠好嗎?”

樂兒沉靜地微笑著看著阮英。他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女孩子已經愛上了他,當然,是被他的相貌與衣著所征服。隻要他說願意,這女孩就是他的了。他笑了笑,突然伸出手臂,摟住了她的肩膀。女孩沒有抗拒,順勢靠進了他的懷裏。

“樂兒……你快說嘛,願不願意?”

阮英的臉有些紅。靠在他的懷中,有些幸福的感覺,同時,有些迫切地希望樂兒答應與她一起進廠。此時的兩人,就如是在一起很久的情人了。樂兒笑了笑,突然附在她的耳朵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你要是願意與我上床睡覺,我就與你一起進廠。”

“你……流氓……”

阮英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想掙紮著脫出樂兒的懷抱,但樂兒的手臂不放開她。看著她通紅的耳根,得意地笑了,並且輕輕地在她的耳根吻了一下。這一下,阮英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不但再無力掙紮,反而上身伏在了樂兒的膝蓋上。

“怎麽……不願意?”

樂兒壞笑著。阮英露出她的牙齒,在他的腿上狠狠地就是一口。樂兒痛得吸了口冷氣,車上的人太多,他不敢叫出聲來。阮英鬆開了口,紅著臉抬起頭來。

“你再敢亂說,我就咬下塊肉來。”

樂兒不再逗她。但是,這一番**,讓他感覺到愉悅,他已經完全脫離青澀,再也不是那個見了女人就臉紅的小子。他的欲火勃然雄起,阮英本就伏在他的腿上,看到他的褲襠突然撐起的帳蓬,臉更是如充了血一樣。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聽起來是歪理,但卻實實在在,特別在少男少女中,少女總是崇拜壞小子。樂兒的“壞”,反而激起了阮英的癡迷。

不過,樂兒沒有再挑逗她,讓她脫離他的懷抱,將身體坐正。隻不過,她還是緊靠著他,挽著他的胳膊。

“阮英,你幾歲了?”

“十八……你呢?”

“我比你大一歲。”

鄉下說的歲數都是虛歲。阮英說十八歲,實際是十七周歲,與樂兒差不多。樂兒故意多說了一歲。

“那你是我哥了……樂兒哥,你喜歡我不?”

她的話說得很輕,輕得隻有他能聽見。樂兒輕輕地點著頭,隻是,他心中真是喜歡她嗎?會娶她做老婆嗎?不會,他搖了搖頭。阮英樣子不錯,看來心地也單純,但是,他隻是有些喜歡她,還沒有愛上她。

其實,愛在他的心裏並沒有什麽概念。在鄉下人來說,愛不重要,生活才是重要的,男女在一起,是為了生兒育女,在艱難的生活中互相扶持。

隻是,他不再是懵懂的小子。他的心中,雖然不明白自己要做什麽,怎麽做,但有一條很明確,那就是他憋著一股氣——他一定要成功,一定要讓自己成為別人不可輕視的人。他要成為一個如洪老板那樣的強強勢人物。

在想到女人的時候,最先在他大腦裏出現的是李瑩。盡管想到李瑩的時候,他就會搖著頭,下意地想把她的影子搖掉。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廣州。樂兒背著包,阮英拖著個大箱子。人多太擠,樂兒不得不為她拿著。

阮英下了車,兩人要分手的時候,突然抱住了樂兒的腰,將頭貼在他的胸口。她的個子隻到他的肩頭,仰著頭才能看他。

“樂兒,跟我一起進廠嘛。”

“不去。”樂兒摟著她的肩膀,知道她已經對他真正動情,“我要在廣州玩兩天,你想不想跟我玩?”

他說這話的時候,在思量著自己會不會與她真的好。“不……你會幹壞事的。”

“你這麽怕我做壞事……我有那麽壞嗎?”樂兒笑著,在她的臀部拍了一下,“那走吧,你要去哪裏,我送你上車。”

“我……我要去黃浦。”

樂兒送阮英去坐公車。樂兒與阮英都不知道公車在哪坐,不過樂兒肯問人。很快到了公車站。到處人山人海,在這人山人海中,阮英緊緊地挽著樂兒的胳膊。

公車來了,人們陸續地上車,阮英也準備上車。可是,當她要踏上公車的時候,突然離開上車的人流。

“樂兒哥……我……我想跟你玩。”

樂兒有些吃驚地望著阮英。然後笑了。

“你不怕我做壞事?”

“我……我……你要做就做……”阮英臉如酒醉,脖子都紅透了,“我就要跟著你,不管你做……做什麽。”

公車走了,下了車的人也走了,隻留下兩人站在一起,阮英摟著他的腰不肯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