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喝酒醉了,晚上沒能上傳.)

陶海英滿眼是淚,想哭卻不知道到哪裏去哭。家裏已經亂成一鍋粥,出嫁的姐姐也回來了,與媽媽一起抱頭痛哭,老爹隻是皺著眉抽煙,長聲短歎,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們這個家庭以前在村裏也算個強勢家庭了,爺爺當了十多年村長,聲望很不錯,但現在,哥哥被派出所抓了去,家庭麵子已經**然無存,哥哥的更不是知道會有怎麽樣的結果。

在家裏心煩,出來走走,別人看著她的眼光也不像以前了,好像她得了麻風病似的,能躲就躲著她,不能躲也打著招呼就走開了。

“該死的沙樂兒,我前世與你有怨麽,是吃過你的肉呢還是咬過你的骨頭,碰到你總是這麽倒黴呢。”

她把一腔怨恨又算到了沙樂兒的身上,但是現在她可不敢去惹沙樂兒了,罵也最多在心裏頭。

不知不覺,她就走到了學校。學生放學了,豐殊雅正在操場上散步。

“陶海英,你魂不守舍的,幹嘛呢?”

“豐老師……”陶海英才說話,就眼淚雙流,說不下去了。

“不要哭,把眼睛哭腫了呢。”豐殊雅笑了笑,“是不是為了你哥哥的事心煩啊?”

“嗯。”陶海英點了點頭,無限的委屈,“都怪沙樂兒那壞蛋,不然怎麽會鬧出這些事兒來呢!”

“哦……這回又怪沙樂兒麽?”豐殊雅笑了,搖了搖頭,“你哥哥不去打他,會出事麽?還有你哥哥他們太不像話了,差點強奸羅銀香呢,這回啊還真是慘了,如果判他們強奸未遂罪,再加上傷害罪,很麻煩了。”

“會有多麻煩?”

陶海英吃驚地望著豐殊雅?

“我不是學法律的,說不準,但這是重罪,肯定要判刑的。”

“這怎麽辦?嗚……”

豐殊雅由她哭去,繼續散自己的步。陶海英蹲在地上哭了一陣,站了起來。

“豐老師,你能不能幫我哥哥他們想些辦法……我媽她在家哭得煩人呢,一家人都愁死了。”

“我能想麽子辦法啊?”豐老師搖了搖頭,“這是法律上的事情,就算我是縣委書記或縣長也不能幹涉法律啊,更何況我隻是一個小學教師呢。”

陶海英雙眼中寫著失望。豐殊雅自然看到了她失望的神色,不過她沒有理睬她,繼續邁動她的步子,望著有些灰暗的天空。風從天空吹過,吹得暗雲飛動。

“豐老師,我想不參加跳舞了。”

“為麽子呢?”豐殊雅並不吃驚,更沒有急的反應,神色淡然,“你不參加的話,我們就少了一個人呢。”

“我家裏出了這樣的事,媽媽整天愁苦,我如果再跳舞,一定會罵我的。”

她不是不想跳舞,而是覺得再跳舞的話不但媽媽會罵她,別人也會說三道四。會說哥哥都進牢房了,她還在快活。

“你自己決定吧。”豐殊雅還是神色淡淡的,但眼神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隻不過,一個人要自己拿主意。說真的你哥哥他們很壞,比起沙樂兒來不知道要壞多少倍,他們得到現在這樣的下場是自找的,要是這次他們逃脫了懲罰,以後還會變本加厲。如果你願意用自己的青春與幸福給你哥哥這樣的人陪葬,我也勸不動你的。”

“可是……可是我……”

幾片樹葉被風吹落下來,有些落在她們的頭上身上。豐殊雅撿起一片樹葉,仔細地看起來,然後又抬起頭,看著緊跟在她身邊不肯離去的陶海英。

“我調查過沙樂兒,他雖然有許多壞毛病,但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豐殊雅一邊無意識地玩著手裏的樹葉,一邊說著,“可是你哥哥他們做的卻是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回要是沒有沙樂兒在羅銀香的身邊,他們一定會強奸她的,而且強奸後會做麽子事情還不知道呢,為了不使自己的罪行敗露,來個先奸後殺也不一定。這樣的哥哥,你覺得你有必要為他犧牲麽?你犧牲有意義麽?”

陶海英低下了頭。

“而且,我覺得他們做過的傷天害理的事,不止這一次,以前也一定有過。”

說這話的時候,豐殊雅眼裏射出一縷冷光,隻不過陶海英低著頭沒有看見。她不再流淚,也拾起一片落葉,在手中玩著,臉上呈現出沉思的神色。

“自己多想想吧,你對沙樂兒有成見,不要被這種成見遮蔽了自己的目光。”豐殊雅從來沒有跟陶海英說過這麽多話,“像你哥那樣的人,一百個也比不上一個沙樂兒。沙樂兒現在已經在展現他的性格親和力與才能,為麽子鎮上的黃書與謝所長對他那麽好?那是他的性格中有一種親和力,能察顏觀色,會用一些小手段攏絡人心,而不象你哥那樣,總在計謀著害人,以傷害別人為樂趣。不出三年,沙樂兒一定能夠在村裏、鎮裏甚至在整個縣嶄露頭角,他已經有這個基礎。”

陶海英有些驚異地望著她一直佩服的豐老師。

“豐老師,你好像很喜歡沙樂兒。”

“是喜歡,但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喜歡。”豐殊雅笑了笑,“我與沙樂兒生活的層次不一樣,生活的興趣也不一樣,如果我也是這鄉村裏的妹子,我也會像你們這些妹子一樣喜歡他的,說不定還願意嫁給他呢。”

豐殊雅開著玩笑。

“我就沒看出他有哪樣好來……嗯……他真有這麽好?”

陶海英厥著嘴說。不過,她心中那個隱蔽的角落被觸動了,隻是,她再也不敢讓這個角落見到陽光。她在竭力回避著這個角落。這個角落裏收藏的,就是她對沙樂兒的喜歡。

“他好不好,你心中知道,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你哥他們將受到法律的懲法,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但讓他們受的處罰輕一些,倒是有些辦法。”

“有辦法嗎?”

陶海英抬起了頭來,急切地望著豐殊雅。

“我想……應該有些辦法,但真正有辦法的是沙樂兒,不過現在為時還早,你哥他們不會馬上判刑,慢慢來吧。”

“那多謝豐老師了……”

“先不要謝我,等以後再說吧。”

她們說了一陣話,陶海英覺得好受多了,不久就離開學校回家了。而此時的沙樂兒家裏,則是喜氣洋洋。生田大伯、生元老頭一大幫人在他的家裏,高興地笑著。羅銀香也在,為他們端茶送水,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

“哈哈……姓陶的,你們也有今天啊!”生田大伯哈哈大笑,“樂兒,你為我們沙家出了口積了幾百年的惡氣呢。”

“娘賣腳趾的,那個陶發文,我前段時間為強崽求他給辦點事,送了幾百塊錢的東西,他還推東推西不情願,這回裁到樂兒手下了,痛快啊。”生元老頭也大笑著,“這回他的村主任肯定完了,樂兒,下回是不是你當村主任?”

“我哪能行啊?”樂兒搖了搖頭,“我才當了幾天村助理呢,再說才十七歲,政策好像不允許當村主任的。”

“是哩,你年齡小了點兒……不過有黃書記撐腰你又怕卵子呢?說不定黃書記給你改個歲數,弄成十八歲就可以當了。”

樂兒隻是搖頭,覺得這些老頭子比起小孩子來還天真。當然,能夠當村主任,他也願意,誰不願意自己走得更高更遠?

樂兒讓羅銀香做菜做飯,留幾個老倌子吃飯喝酒。這也算是個慶祝會吧,能把陶發文連根拔起,他算出了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