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三章 小鬼難纏(三)

李小甲雖然沒弄清楚是什麽狀況,但他的兩名保衛卻是將這邊的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

自從將李小甲攙扶進車之後,兩名保衛原本想離開,但正好看到鍾石被兩名警察纏上,當即就逗留了片刻,想要看看事態的發展。不想沒多久,這幾人就發生了糾紛,甚至三名警察模樣的人還打算圍毆鍾石。

雖然作為李小甲的臨時保衛,但這兩人卻是很清楚鍾石是李小甲的貴客,斷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當即一名保衛持槍快步趕了過來,另一名保衛則開著車不緊不慢地跟了過來。

“首長,你的朋友遇到麻煩了!”

聽到李小甲問話,開車的那名警衛就小聲地回答道,“就是剛才和你一道吃飯的那位先生,他好像是被假警察給纏上了。”

這名麵相平平的保衛一臉的冷峻,用瘮人的目光看了車窗外幾名瑟瑟發抖的警察一眼,就給整件事情定了性。

“是嗎?”

聽說鍾石遇到麻煩,李小甲頓時酒醒了一大半,定睛向外看去,果然看見在鍾石的身邊圍繞著三名身穿警服的人,當即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

車門外,那名持著手槍的保衛冷冷地對齊政委等三人說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麵無表情,持槍的手臂平穩,沒有任何慌亂的跡象,問話的聲音冷漠,毫無情緒的波動。隻要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人都能看出,這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家夥。

“你……你不要亂來!”

就算是齊政委本人,在握著槍支的時候也沒有對方這般的淡定和從容。一想到這一點,他就害怕得渾身直打顫,“我們……我們是警察,你可千萬不要亂來!”

“警察?”

持槍保衛的眉毛揚了揚,這個答案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證件給我扔過來。”

“這是怎麽一回事?”

就在齊政委等三人哆哆嗦嗦地掏證件的時候,李小甲朝著鍾石招了招手,“就是剛才的那兩個警察嗎?”

“不錯,倒是有點意思。”

鍾石嘿嘿一笑,“這兩個警察設計了一個圈套,想要栽贓我成為偷竊嫌疑犯,贓物則是一部手機。”

“什麽?”

李小甲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半晌才無奈地搖了搖頭,由衷地感歎道,“天呐,居然還有這麽一回事。如果說出來,肯定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荒謬至極。

“首長,已經弄清楚了,這三個人是真警察。”

就在李小甲還在不住感歎的時候,那名持槍的保衛走了過來,低聲對李小甲說道,“這件事似乎有點古怪。”

對方既然是真的警察,顧慮到對方的身份他先收起槍,然後過來詢問李小甲這件事該怎麽處理。

“我的朋友絕對不會做出偷竊的事情。”

李小甲自然是拍著胸脯保證道,“整件事是栽贓陷害,我可以用我的名譽作保證。”

“這幾個人隻是頭麵人物,後麵應該還有人指使。”

鍾石也跟著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一個叫周長安的人。在半個小時之前,他和我在飯店裏有過衝突。我想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這幾個人才會出來栽贓陷害我。嘖嘖,真是沒有想到,燕京的治安居然這麽差,看來我以後也得申請幾個保衛了,否則真是難以保證人身安全啊。”

一看到鍾石這句話,兩名保衛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幾乎是在**裸地打他們兩人的臉。

作為香港金融的代表,李小甲一到燕京就有專門的保衛貼身跟隨。不過對於鍾石來說,他隻是這個團的編外人員,所以保衛方麵並沒有太特別的安排,所以才會碰上這樣的事情。如果鍾石真的因為這件事進了監獄,那絕對是保衛處的大型事故了。

“這件事我來處理。”

先前持槍的那名保衛麵色難看地看了看鍾石,又和負責開車的那名同僚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一發狠道,“你們兩位就不要管了。”

說完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一部造型別致的電話,衝著話筒簡單地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幾位,這……這是一場誤會。”

這邊已經等待得有些不耐煩的齊政委幾人,半晌也不見有人來理睬他們,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後,由齊政委硬著頭皮來問道,“我們或許是看錯了人,這純粹是一場誤會。”

“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們就先走了。”

沒有人回答他,隻有幾雙冰冷的眼神在他身上巡梭,這讓齊政委感到一陣陣地頭皮發麻,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他就打起了退堂鼓,“既然是誤會,那解開誤會就沒問題了。這位先生,抱歉讓你受驚了,下一次我們一定要注意執法的程序。”

他連對方為什麽有槍的事都不敢過問了。

身在天子腳下,齊政委見過很多執行特殊任務的人,他們不屬於警察管轄,平時不顯山露水,但每到關鍵時候總會神出鬼沒般地出現。看今天的形勢,自己似乎是遇到了這樣的人。

他又想起鍾石剛才說的那句話,“你不敢得罪周長安,卻敢得罪我?信不信我一個電話也能將你徹底抹殺?”原本對方並不是在虛張聲勢。

一想到這裏,他心中暗暗叫苦,此刻隻想兩腳抹油,立刻溜之大吉。

“想走,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先前持槍的那名保衛嘿嘿冷笑,露出森森白牙,“你們的警號和工作單位都被我記下來了,跑得了和尚難道跑得了廟嗎?老老實實地跟我回去交代問題,或許還能寬大處理。但是現在如果你們膽敢走一步的話,我就可以以威脅重要人物人身安全的理由將你們就地格殺。你們信不信?”

說話間,不見他有何動作,宛如變魔術一般,那支讓人膽寒的手槍就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上。

“……”

齊政委很想拔腿就跑,但他卻是不敢。看著對方手中那支明顯製式手槍,他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沒有敢繼續說下去。

他好歹還能站得住,但他身後兩名警官卻是太不堪了,兩人汗如漿下,全身瑟瑟發抖。隻聽得“噗通”一聲,那名黃姓警官竟然被嚇得坐到了地上,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等幾分鍾,一輛中型麵包車就疾馳了過來,“吱”的一聲停在了李小甲車的前麵,隨即從上麵走下來幾名彪形大漢,身上的氣質和持槍保衛幾乎同出一轍,幾人也不說話,架起三名警察就往車上拖,順便還捂住了三人的嘴,讓他們連呼救的可能都沒有。半分鍾之後,麵包車門“砰”的一聲被重重關上,隨即立刻駛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車水馬龍的街頭。

整個過程隻持續了半分鍾的時間,幾人之間的配合行雲流水,沒有一點拖遝停滯,三名警察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若不是親眼看到這一切,鍾石都不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好了,剩下的事我們就不用管了!”

李小甲很顯然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當即拍了拍鍾石的肩膀,說道,“他們會看著處理的。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上我的車,別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

“你們是什麽人?”

麵包車上的齊政委極力掙紮,但根本無濟於事,直到感覺口中的堵塞物被拿開之後,他才敢小心地問了一句,“我們是正兒八經的警察。要知道綁架警察可是重罪,現在中止你們的犯罪行為,還可以寬大處理,否則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們。”

他一開口就扣了個大帽子,自然是想嚇唬到對方。

“少給我廢話,你們現在的行為有可能威脅到國家安全,我懷疑你們已經被敵國的情報機關收買了。”

豈不料對方比他更能扣帽子,直接一頂“威脅國家安全”的帽子壓下來,差點把齊政委的腰杆壓斷,“你知道不知道剛才是什麽人?就憑你們幾個小警察就敢盤查?老實給我交代,到底有沒有其他的內幕,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不客氣,怎麽個不客氣法?”

另外兩名小警察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倒是齊政委還有點膽色,追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們是保衛處的人。”

幾名警察的眼睛都被蒙著,他們看不到人,隻能聽到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廢話少說。現在老實給我交代,你們到底是接受誰的指使?知道不知道你們找碴的那個人是什麽身份?要知道我們有可以直接處決叛國者的權力,不需要經過審判。如果你們還執迷不悟的話,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他們……他們是保衛處的?”

一聽到“保衛處”這三個字眼,黃姓警官嚇得屁滾尿流,大聲地喊道,“我招了,我全招了。是齊政委指使我這麽做的,其他我什麽都不知道。”

“對,對,是齊政委指使我這麽做的!”

另外一名張姓警官也忙不迭地說道,“他讓我們栽贓給那個人,至於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個人具體是做什麽的。別殺我啊,別殺我,我是冤枉的。”

久在皇城根下,他們哪裏不知道“保衛處”這三個字的威力,這幾乎就是殺人執照的代名詞。他們所知道的是,這個神秘的“保衛處”,所保衛的都是國家領導人、重要的外賓等。在危機時候他們有權力處理任何問題,包括開槍殺人。

這幾人立刻就明白,那道沙啞的聲音所說的並非虛言。再結合起當初鍾石的表現,他們越發地有理由相信,自己是惹上了一個大人物。

“其實整件事是這樣的……”

事情到了這般田地,齊政委哪裏還不明白大勢已去,雖然他不太相信對方真的敢處決自己,但在自己一方都把自己供出來的情況下,他死扛也沒有意義了。如果真的被安插了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恐怕連周長安都保不了他了,“我還有一個問題,到底那個家夥是什麽來頭?”

他還有一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誰。想來想去,他把所有的疑點都聚焦在了鍾石的身上。

“嘿嘿,現在才想起來問別人的身份,早幹嗎去了?”

那道沙啞的聲音毫不留情地嘲諷道,“剛才耍威風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別人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不怕實話告訴你,這個人在早些時候還和最高領導人開會,晚上就要被你這幫小警察欺負,如果整件事傳出去,我們國家的臉麵都要被你們丟光了!”

“所以我認為你們是別有圖謀!”

說到這裏,那道聲音突然嚴厲了起來,“最大的可能就是,你們受到來自國外反動勢力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