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仙帝的心情激動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多少年了啊，多少年了啊！
隻有在衝破天人之隔，邁入仙帝境界的那天他才有著同等喜悅的心情。
不行了。
他不能繼續待在這兒，他還要趕緊將這份心情分享給其他人！
說是分享喜悅，倒不如說是要盡快安定人心。
甘露道主不在的這段時間，劫法道早已變成一盤散沙，僅憑他一人的力量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這局勢。
無妄仙帝當即說道：“道主，我先去通知其他人您回來了。”
佟謠微微點頭：“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要使用萬劫池，約莫兩個時辰左右，這期間不要來打擾我。”
無妄仙帝微微躬身：“謹遵道主之令。”
他飄然而去，他這一走，籠罩在周圍的壓抑氣氛便去了一大半。
剩下的那部分來自遠方那口隱沒在濃濃灰霧的萬劫池。
那霧不是普通的霧。
便是如今有了帝級實力的白憐也無法衝破灰霧，一窺萬劫池真容。
她能看見的隻有灰霧之上盛放的紫雷，以及池外用白玉般剔透的材料修建的高大建築。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萬劫池入口旁那尊雕塑。
那是一個穿著極為普通的長袍的女子，麵容清麗，清麗不似出自凡塵，她眼眸中仿佛若有光，因而再普通的衣服也掩蓋不了她身上的神韻！
站在雕塑腳旁的蘇幼微驚愕地從下往上仰望，她從雕塑上感受到與佟謠相仿的氣息。
“這這這就是紫色雙……佟師姐的真實容貌？”
所幸她收得快，不然後邊那句大傻子就要從口中冒出來了。
這好嗎？
要知道這可是在別人的地盤！
就算佟謠不和她計較，那啥無妄仙帝肯定也會很不爽吧？
蘇幼微決定暫時尊敬一下佟謠。
老實說，她覺得很別扭，可以互罵“傻嗶”的人突然變成了俯瞰諸天的天尊，這也太奇怪了吧？
以後就少了一個樂子了。
佟謠雙手抱胸，難免自得：“沒錯，這就是最真實的我，整個劫法道，隻有我有在萬劫池外立雕像的資格，其他……”
她正說得開心，冷不丁蕭錦瑟驚歎道：“好大！”
這個大字屬實是有感而發了。
仔細看上幾眼，白憐她們才明白什麽叫做“海量”！
好家夥。
白憐一直以為自己這型號已經是瓊明峰之冠了，可和這個甘露道主雕像比起來那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可不是錯覺啊。
就算縮小到相同比例，她也不可能是這個雕像的對手。
當然，要說吊打那就不對了。
以白憐的規模，能自信地說出吊打她的人，仔細看起來絕對稱不上美觀。
畢竟這不是紙片人，紙片人超模後其實也不好看。
但問題的重點其實根本就不在這裏！
“欺詐，這完全就是欺詐！”
最近這幾個時辰平靜得仿佛消失了一般的安嵐情緒變得極為激動。
豈有此理！
她又不是沒和甘露道主見過麵。
幼年發育不良的甘露道主仔細看起來還沒有她大呢。
笑死，現在你跟她說這個“巨”人就是甘露道主本甘，她信了才有鬼！
安嵐毫不猶豫地揭穿了佟謠的真麵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嗬！”
“啊，這？”
蕭錦瑟等人全懵了。
但被安嵐的爆發糊了一臉的佟謠看起來完全不受影響。
她嗬嗬笑道：“這有什麽，藝術就是對現實的加工，要是完全照搬現實，那得多沒意思。雕像也是一個道理，誇張手法懂不懂？這就是誇張手法！適當的誇張能更加鮮明表現出我的英明神武，以及不同尋常！”
“？”
白憐更懵了。
誇張手法，有這麽誇張的嗎？
這分明是從無到有，還超級加倍了，硬要說的話都不是一個“物種”了！
不過白憐懵歸懵，嘴角倒是偷偷地流露出了如釋重負般的笑。
雖說在師父的雙手助推下，她已經和佟師妹把該做的都做了，但一直以來她心裏總有個坎。
她熟識的、喜歡的終歸是那個大大咧咧，到處闖禍挨揍的佟師妹。
結果倒好，佟師妹突然變成了甘露道主！
聽一名道主婉轉鶯啼確實讓人興奮不已，但怎麽著還是有些怪吧？
現在她隻覺得回來了，全都回來了。
她所經曆的推演已經多不勝數，但從未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圓滿。
這次若是失敗了，她就算帶著記憶進入下一次推演，真能讓事情一步不差地走到現在嗎？
這和玩遊戲是不一樣的。
玩遊戲時，她選擇相同的選項，就能得出相同的結果。
但生活不同，生活中的選項太多了，譬如——
【今天晚上吃什麽？】
【今天是用左腳先進門，還是右腳先進門？】
任何一個微小的選項都有可能導致未來改變，就算是三生碑也無法給出完全靠譜的預測。
再舉個例子，同樣是人，同樣是天尊，為何又要單獨劃出人族至尊呢？
至尊者，可以逆亂過去，可以抹殺未來。
白憐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不要再想什麽下一次了，就這次，這次要拿出十倍的專注來，一定要在這次將問題解決！】
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她偷偷地拽緊雙拳。
安嵐下意識地往白憐這邊看了一眼，總覺得白憐變得比之前自信多了。
但她並未太過在意這事，在故意轉移話題的佟謠的帶領下，她們已經穿過灰霧，來到萬劫池邊。
萬劫池是劫法道的聖地，地如其名，這就是一口深紫色的池子。
隻是這池子看著小，內裏實則包含萬千重空間，這池水看著平靜，每一個區域實則包含不同的劫數。
“這外圍的這一層便是雷劫池，能錘煉肉身，激發神念。”
佟謠笑著介紹，說著說著，她三兩下就將自己的衣服除幹淨了。
“啊……”
餘纓趕緊用手遮住眼睛。
等她再將手挪開時，佟謠已經跳進池中了。
“快進來啊，還愣著幹什麽？”佟謠招呼道，“莫非害羞了，害羞的話，穿著衣服下來也不是不行。”
話音方落，白憐便走了進去，安嵐也不甘示弱，並且還很幹脆地貼在白憐身上，搶占先機。
不過這回畢竟不是專門來混戰的，眾人進了萬劫池後都規規矩矩地接受磨練。
隻有佟謠不老實。
當時蘇幼微正在認真地吸納萬毒珠中的力量，一雙小手突然從她身後的池水中鑽了出來，然後牢牢地抓住了她。
“你在幹什麽？”
蘇幼微回過身一頭撞在佟謠身上。
佟謠哼唧兩聲後直接和蘇幼微扭打在一起。
最後還是她技高一籌，將蘇幼微摁在了下邊。
她惡狠狠道：“白毛蠢貨，我好心要助你徹底煉化萬毒珠，你竟然打我！”
蘇幼微一口咬在了她的大腿上：“分明是你出手在先，如今反而要倒打一耙，這萬毒珠不煉也罷！”
“你說不煉就不煉？我偏要讓你煉！”
佟謠將蘇幼微翻了過來，從後邊按住她的手，強行助她煉化起萬毒珠來。
一時間萬劫池中盡是叫罵聲和忍耐痛苦時充滿媚意的哼叫聲。
白憐半個腦袋潛入水底。
這場麵難免讓人產生誤解。
這算是大戰前的放鬆麽？
隻希望這是個好兆頭。
……
甘露道主回來了的消息通過無妄仙帝的嘴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劫法道。
無論背地裏如何想，至少此時明麵上劫法道的人全都歡呼了起來。
道主回來了，蒼天就有了。
道主回來了，未來就有了。
但由於佟謠之前下了命令，一時半會兒也沒人敢去萬劫池邊打擾。
眾人齊聚在聖地門口，恭敬地等待道主出來。
“也不知這些年道主去了哪裏。”
“好在道主回來了。”
“聽說道主帶了一些陌生人回來？”
“說不定道主是去外邊收徒了。”
竊竊私語中，還有幾個站在前列的人麵容極其凝重。
他們對視一眼，各自看出了對方心底的擔憂。
和其他人不同，他們並不希望甘露道主回來，甘露道主消失的那數百年時間裏，就是他們在帶頭搞事。
對他們而言甘露道主就是個外來人，這個外來人搶走了道主之位，雖然帶領劫法道走向巔峰，卻並未讓他們得到除了名望之外的好處。
既然甘露道主失蹤了，那不搞事能行嗎？
可如今甘露道主竟然又回來了，他們心裏沒有半點喜悅，隻有恐懼。
沒錯，他們是仙帝。
但那又如何？
合他們之力也不可能打得過甘露道主。
驚懼之餘，他們不得不尋求外援幫助。
第一個收到消息的便是仙元大帝，也就是月無央的師父。
他們的交情還得追溯到圍攻安嵐的那場大戰之前。
仙元大帝其實對橫渡彼岸的秘密不感興趣，他自知沒那個能力去爭那東西，他之所以在那時候參戰，全是因為安嵐三番五次壞他好事，而且借著那個機會他能與永恒之主搭上關係。
劫法道的這幾位仙帝倒是很感興趣，可最終他們的念頭卻被甘露道主否了。
但否歸否，他們還是暗中聯係上了永恒之主，並在甘露道主消失已久後暗中投靠了永恒之主。
他們與仙元大帝的關係算不上多好，全靠永恒之主一力維持。
這次他們也是想將永恒之主搖過來，但永恒之主最愛麵子，又由於沒有摸清如今甘露道主的實力，擔心貿然出擊會導致後果無法挽回，並有一定幾率引來那個愛管閑事的道德天尊，就讓仙元大帝先過來打探下消息，順便幫忙撐個場子。
仙元大帝來了。
他帶著天庭的賀禮而來。
一開始他還想叫上巫後，但巫後的分魂在眾仙之地連續受辱，此時早已氣得閉門不見人了。
“仙元老友。”
無妄仙帝笑著上前與仙元大帝打招呼。
仙元大帝哈哈大笑著，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身高體壯的壯漢，一言一行極為親切。
嘮嗑了好幾句後他才說：“我聽聞甘露道主歸來，心情激動，便立刻前來拜見，甘露道主當年也是指點過我修行的，你看我這走得急，險些忘了帶賀禮。”
無妄仙帝笑道：“仙元老友太客氣了。”
他笑得開心，實則不安。
仙元大帝突然到來，必定不是什麽好兆頭。
他近些年與永恒之主走得近，若是永恒之主上了心，恐有禍患啊。
仙元大帝送完禮後也不做出格的事，他就和其他人一樣靜靜地在門口守著。
這般又過了一個時辰，萬劫池中終於有了動靜。
但見灰霧開辟，一條坦途出現，已經換了容顏的佟謠迤迤然從中走出。
此刻，無數道目光投來，無數個人都屏住呼吸，便連時間都似在這一刻停滯。
果然是甘露道主！
仙元大帝精神一振。
他死死地盯著佟謠，無論是體態，還是神情氣質，都與當年一模一樣，這是他人模仿不來！
但是……
仙元大帝眼瞳忽然一縮。
說到氣息，問題就來了，今時的甘露道主身上的氣息不是還比不得他麽？
哈。
他懂了！
甘露道主受了傷，難怪她一回來就要進萬劫池。
永恒之主之所以在有人投靠的情況下也沒有對劫法道下手，就是怕甘露道主突然回來。
如今甘露道主回來了，卻受了重傷，實力大損……
這不妥了麽？！
仙元大帝笑著上前見禮。
他的實力已無比接近天尊，他覺得就靠他便能殺死如今的甘露道主。
但他不打算這麽做，費這個勁幹嘛，讓永恒之主出手就行了。
客套許久後，佟謠忽然說道：“仙元大帝這次是受永恒之主所托而來的吧。”
仙元大帝一愣，反應過來的他立刻解釋：“我……”
佟謠打斷了他的話：“恰好我也有話要對永恒之主說，仙元大帝不妨隨我到清淨處交談。”
仙元大帝臉色未變，無妄仙帝倒是急了。
“道主！”
“無妨，小事耳，你們都不要跟過來。”佟謠笑了笑，“這次回來我不會待多久，但既然來都來了，還是得想方設法解決問題。”
說罷她就徑直往劫法道深處走去，仙元大帝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無妄仙帝的手抬起數次，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打起精神，時刻關注著，若是出了意外，他將帶頭衝鋒。
……
仙元大帝跟著進了一個小園子。
他還在想著佟謠會說什麽話，卻突然察覺到園子裏有其他人。
他猛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陌生少女。
那少女穿著水藍色的長裙，坐在亭子裏，正極為認真地對付著桌上的糕點和清茶。
仙元大帝很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那個少女，但他卻感覺到一股令他心顫的熟悉感。
氣息。
是氣息。
刹那間，一片混沌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仙元大帝迅速伸出右手指著那少女：“不朽，你是不朽天尊！”
驚雷驟現。
仙元大帝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相信安嵐沒死，所以才派月無央去下界尋找安嵐，可他萬萬沒想到竟會在這裏見到安嵐。
此時，走在前邊的佟謠忽然停步，轉身笑盈盈道：“仙元大帝為何如此驚訝？”
不，這已經不是驚訝了，這是驚懼！
仙元大帝的識海幾乎炸裂。
不朽天尊有多強他是親眼見識過的，那實力絕對勝過甘露道主。
如今甘露道主和不朽天尊聚集在一起，她們想幹什麽？
不不不。
他該想根本不是這種事，他該想的是他的前途，是他的未來！
礙於永恒之主的麵子，甘露道主還不一定會對他做什麽，但不朽天尊不同。
他與不朽天尊那可是生死大仇。
好消息是不朽天尊的氣息同樣微弱，看起來似乎還比不上甘露道主。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趁她們病，要她們命！
一旦打起來，外邊那幾人肯定也會立刻加入，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其實就算不靠那幾個人，現在他的實力也定然強於受傷的甘露道主和不朽天尊。
殺！
優勢在他！
百萬分之一息間，仙元大帝已經從驚懼中走了出來，並定下了策略。
“要怪就怪你們傷勢還未恢複就迫不及待地露麵！”
呼喝之間仙元大帝已經喚來帝兵，無上大道橫空出世，將小園子直接從此世剝離，數不盡的紅色勁氣直奔安嵐而去。
在他心底，終究還是更畏懼安嵐。
安嵐卻不慌不忙地起身，哪怕那氣勁將要猛擊她，她還是很淡定。
“對付你，還不需要我出手。”
聲勢如洪鍾，令仙元大帝下意識地去看佟謠，但佟謠同樣沒有動。
就在這時，安嵐身前**起了一圈圈“水”波。
水波雖柔，卻堪比世間最堅固的盾，仙元大帝的仙元之術轟在那水波上，竟未造成任何傷害。
接著，一個身著血衣的女子從水波從走了出來。
“你雖是仙帝，我亦曾是仙帝，我手中之珠更是天地聖物，殺你足矣。”
仙元大帝怔了片刻，便大笑起來：“狂妄之徒，安敢造次！”
手握帝兵可斬星河，又如何斬不了這區區亭台樓閣？
他身軀一震，便將這方時空撕成碎片，更將紅衣直接逼退。
“小兒輩不過如此！”
仙元大帝信心大振，這一手已經讓他試出了紅衣的實力。
誠然那女人修為不差，可終究遠不如他，隻是靠著一枚珠子才能與他抗衡。
待他殺了那女人，奪了那珠子，不朽天尊和甘露道主就更不算什麽了。
“今ri我便讓你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帝尊實力！”
仙元大帝渾身爆發出耀眼的紅光，他已沒有半點保留，才一交手就拿出了全部底牌，隻為求速勝。
天地崩裂，萬千光球散落，紅衣便似風雨中飄搖的小船，隨時會傾覆。
仙元大帝瞟了安嵐一眼道：“即便如此也不出手麽？看樣子你傷得果真很重。”
安嵐笑了笑：“我說了，殺你這種廢物不需我親自動手。”
廢物？
仙元大帝瞬間被激怒了：“是不是廢物，隻由事實來說。”
“是嗎？”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仙元大帝猛地回頭，就見虛空中忽然走出一個姿容秀美不似來自人間的女子。
那女子本就生得極美，又似乎自帶魅惑能力，便是定力如他也有了短暫的失神。
“你是誰？”
仙元大帝臉色嘩變。
“度仙門瓊明峰大師姐白憐。”
說這話的人卻不是白憐自己，而是從另一個方向走出來的蘇幼微。
蘇幼微與紅衣同時將陰陽萬毒珠拋入空中，動亂的天地竟就此凝固。
仙元大帝心一緊，危機四伏，他已無法平靜。
“你是不是還指望著外邊那幾個人來救你？”
這次走出來的是一個耳後生著漂亮鳥羽，渾身上下盡是青色火焰的女子。
青鸞得到的是完整的青鸞遺褪，在萬劫池中，她借用時空寶匣，又損耗神血，讓自己的實力暫時提升到了仙帝境界。
“你又是誰？”
仙元大帝大駭，嘴唇發白。
“自然是來殺你的人。”
餘纓從突然盛放的水蓮花站了起來，她的眸光很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時候的她是真的動怒了。
她的實力如今也不下於青鸞，但不同的是，她燃燒了祖龍的饋贈，這相當於一次性用品，過了這關，再想成帝，還得熬時間。
但那也無所謂了不是嗎？
“五個仙帝。”
仙元大帝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為了圍殺她，這裏足足有五個仙帝，而且還沒有算上不朽天尊和甘露道主！
“五個？不止哦。”
但就在這時，斜後方又冒出來一道讓仙元大帝魂魄動**的女聲。
他連忙轉身，看到的是一個穿著紅色旗袍，身形傲人的女子。
那女子笑得很開心，手中握著一把普通的大劍，可最引人驚駭的還是漂浮於她身前的那柄小劍。
“這是……至尊命劍？！”
仙元大帝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他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一柄至尊的本命之劍有何等威力？
那一劍剛一落下，他就感覺自己的膝蓋被打折了，將要跪伏在地上。
他咬碎牙關，渾身皮膚破裂，鮮血橫流，才強行撐住，他看著安嵐：“這是要讓我體驗一下你被圍殺時的心情嗎？”
安嵐淡定地喝著茶：“別想那麽多，隻是初來乍到，不想毀壞劫法道的建築罷了。”
仙元大帝：“……”
白憐哈哈一笑：“放心，仙元，你這一路走去不會孤單。既然我們回來了，就不會隻找紅塵麻煩，無論是你，還是永恒之主，我終究會將你們鎮殺！動手吧。”
她聲音方落，一眾師妹立刻向仙元大帝圍去。
“休想！”
仙元大帝終究是大氣魄之人，他奮力反擊，那聲勢之大著實恐怖。
也就是有萬毒珠護著，氣機才未泄露。
然而終是雙拳難敵四手，在蕭錦瑟等人的配合下，他被打的鮮血橫流，五髒六腑全都枯竭，最後命理與神魂紛紛破碎。
要滅殺一名無上仙帝自然不是簡單之事。
但蕭錦瑟有本命至尊劍，那一劍劃入時間長河，猶如疾馳的泥頭車似的，將仙元大帝的所有未來全都無情地碾碎。
當最後一條未來破碎後，仙元大帝徹底隕落，再無複生之理。
留在地上的隻有他那件殘破的帝兵。
白憐在眾人注視下走過去，她彎腰將帝兵撿起。
“第一個。”
她是個小心眼的人，血仇，當報必報！
她又看了看月無央扔回來的玉簡，關係如何，將來再說吧。
白憐笑著對蘇幼微道：“我們出去吧，時不我待，該出發了。”
“嗯。”
蘇幼微和紅衣立刻解開萬毒珠的封鎖。
被剝離的空間逐漸裂開口子，天光從外邊照進來。
看著那白茫茫的大世界，白憐知道，接下來她要做的，是向當年那些人宣布——
數百年前的那場戰鬥，於今日正式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