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風向倒轉

秦牧如此一答,這主審的五位官員還有這聽審的一眾官員實在是坐不住了,這笑聲實難控製,所有都大笑了起來。這秦牧呢,似乎這笑意並不是笑他,不但不會不好意思,而且還傻傻地跟著一起笑。

這時丁浩突然大吼一聲,道:“你小子倒跟我在這裏裝傻充愣,誰說你的家鄉在慶州的?分明就在騙人!本官來告訴你,你姓秦,這倒不假,不過你的名字並不是秦牧,而是秦良。”

秦牧一聽,不由得一愣,這個消息他是怎麽打聽出來的,如果對自己會不會有什麽危險。不過,秦牧轉念一想,這丁浩是什麽人,他有可能不知道嗎?這大理寺可不是一般的部門呀。

見秦牧似乎在想事情,這丁浩越發高興了起來,道:“嗬嗬……本官說的沒錯吧,你叫秦良,而且是犯官之子。因官家仁厚,保你一條命,讓你在效力,你不但逃出軍中,更是在岷州胡打亂撞,你可知這是什麽罪?”

秦牧還沒有回答,這坐在簾子後麵聽審的趙禎說了一句:“丁卿,此話倒錯了,雖矯詔卻並沒有給地方帶來什麽禍事,隻不過方式方法有待商榷罷了。”

秦牧一聽這聲音,總覺得有點兒耳熟,可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這人到底是誰,怎麽好像聽過他的聲音呢?秦牧剛想說話,便聽到丁浩又說道:“即便你在岷州有功,但也得注意方式方法不是?”

官家一張口,真是很有指導性呀。官家這麽輕輕一表態,丁浩這態度立馬便變了。秦牧是何等聰明的人,能夠讓丁浩態度轉就的人,地位定然不簡單,現在他既然都站在自己這邊,那接下來的事情,那就好辦了。

秦牧連忙解釋道:“小人不知從何處聽來這樣子的消息,小人不勝惶恐。小人一直以來都在尋找著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家鄉,倘若真如這位大人所言,我是有家鄉之人,即便是罪人之後,小人這心裏覺得心安。”說完,秦牧還做出一幅傷心的模樣。

“少在這裏廢話,本官告訴你,就憑你矯詔聖旨這一條,還有你作為廂軍,竟然出逃,兩罪並罰,你還有命在?”丁浩看著眼前的證據,其實根本就不想審這個案子,人證、物證俱在,還審什麽審。

隻是,也不知道這官家還有這太後心裏是怎麽想的,不過,既然要審,那就得拿出氣勢來。多大的官,他沒有見過?來了這,還不得聽自己的。就憑秦牧這個一窮二白,無根無基還是戴罪之身的人物,能掀起多少浪花?

秦牧一聽很是委屈道:“這位大人,小人不知道你為何一定認定我會秦良呢?雖然小人同他姓氏一樣,可這大宋,多了去的秦氏,難不成都成了小人不成?大人,你說笑了。”

“喲……還不承認?好,本官看,不呈上一點證據,本官看你是不會承認的。”丁浩說完,大手一揮道:“來人呀,帶人證!”

秦牧一聽,暗道不妙,秦牧根據自己這身體的記憶得知,當時自己在老家也是老大不小的人物了,這周圍的鄰居沒有不認識他的。雖說經過了那麽久,自己的相貌有所改變,可是老家人一定也是知道的。

如果真的把這些人押在到堂下來,自己難免不會露餡的。就在秦牧忐忑不安之時,這黃簾子後麵的人物,這聲音又傳了過來:“丁卿,既然審岷州案,那便不要牽涉的太廣了。若他真在岷州之事,當真有罪,他是不是廂軍,都得處死。若他岷州之事並無罪過,那就是有功了。這廂軍出不出逃,都可以將過補過。”

聽到趙禎如此表態,丁浩等一眾官員,連忙齊呼:“官家英明!”

“好了,不要拍朕的馬屁,今天朕過來,是看看你們審案的,你們就當朕不存在吧,平常如何便如何,切莫有了顧忌呀。”

趙禎這話倒講的輕鬆無比,要知道你了多少話?雖然隻有兩句而矣,可是你的每一句都是反駁丁浩,完全打亂丁浩的審案方向。說什麽可以當他不存在,這丁浩也隻能表示嗬嗬了。

可是心裏怎麽想都可以,可是嘴上嘛,得小心一點。所有官員一聽,這聲音又再次齊聲道:“為臣謹記!”

這官家再次開口,這秦牧越發覺得這聲音他應該是聽過的。其實,秦牧也是個正常人,並不能說,聽過某人的聲音,便記得終生。隻是,這聲音實在是太有特點了,不但悅耳而且有些如女子般尖細,可是你仔細一聽,仍然可以判斷是男子的聲音,並不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可是,秦牧想得腦袋都痛了,就是想不出來,這人到底是誰?自己和此人是什麽關係。想到這裏,秦牧突然之間頭大,這些當官的稱此人是官家,那這個人不是就是官家了?這官家不是住在皇宮裏嗎?自己怎麽會聽過官家的聲音呢,難不成是這身體之前去過,還有在哪裏聽過一耳朵?

丁浩接下來就有些被動了,他現在搞不懂這官家到底是什麽意思,莫非他有意放過秦牧?可是自己查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這官家同這秦良有什麽交集呀?難不成,隻是單純的因為,這人是太後說要處死的人物,所以官家就去救?

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那事情就麻煩了,要知道,丁浩並不屬於哪一輩。當然,明麵是沒有表態的,可是私底下,他還是站在官家這邊的。丁浩認為,聽女的話,倒不如聽男人的話,如果才更好聽些。

接下來如何審案?丁浩把身子靠了,同這桌麵上的其他四們大人互相耳語了一陣,可是每一個似乎都麵露驗色,並沒有給出一個正常答案。丁浩是坐在當中的位置的,自己好歹是大理寺的主子,在自己的地盤,還能讓外人當了大?

當時存著這一門心思,可是沒想到,現在因為自己坐了這個位置,現在不拿個主意出來。官家現在不說什麽,不代表接下來不說什麽。可是,現在也沒有考慮好,到底如何處置秦牧了。

處理的重了,官家不高興。處理的輕了,看太後昨天那樣子,似乎也會不高興。可是,這矯詔之罪,又怎麽可以輕呢?

“丁大人,說話呀?”這吳尚書,還真有點看熱鬧的心態,小聲在丁浩耳邊說了一句。

這丁浩一聽,連忙笑著臉,說了句:“多謝吳大人提醒。”其實,在他的心裏頭,早已經把此人的祖宗都給問候了一百遍。罵人是解決不了任何實際問題的,你現在不說話,不表態,那接下的案子根本就沒有辦法玩下去。

丁浩正在思索如何開口比較合適時,忽然想起,剛才好像自己問了什麽,不如把這個問題再稍微改動一下,就看秦牧的發揮了,若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回答。到時候,自己來個輕判,任誰也不會再說什麽。

若他不聰明,回答的不好,自己當然得判重一點,官家知道了,應該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吧?心裏如此想,這丁浩的心裏頭,也輕鬆了許多。“秦牧,你叫秦牧是吧,不要說本官沒有給你機會,現在你把你在岷州的事情,講個清楚,至於罪責,本官聽後再說。”

這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秦牧還真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了,要知道他剛才還在想著如何見招拆招。現在聽到丁浩讓他介紹,秦牧倒開心了,這陳述嘛,當然得把自己最光彩的一麵拿出來,隻言其功不言其過。

其實,如此表述是有很科學的。如果主審你的官員,有心放你一馬,你講的自己這麽優秀,他便正好借坡下驢。如果主審那官員,鐵定了心就是要你的命,其實,不管你講好與不好,結果都一樣的。

如果隻講自己不好的一麵,那不管是幫你的還是害你的,你的最終結果都很慘。幫你的,沒有辦法幫。害你的,正好找借口。秦牧是聰明人,自然采用聰明用的方法。

秦牧把自己在岷州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中間還夾雜著一些自己從後世看中得來的橋斷,時不時還問幾個問題,拉近與觀眾之間的距離,時而還煽煽情,這些主審還有聽審的官員,還有這個官家,徹底無法淡定了。

想不到,眼前這個被稱為犯人的人,竟然還有如此精彩的故事,真是太不簡單了。這時,官家那聲音又再次傳來,“聽得你說,本來你是作為押糧使的職位去了岷州,是嗎?”

很奇怪,別人都還沉浸在秦牧半真半假的故事中,這官家竟然問了這麽一個問題。秦牧連忙答道:“是的。”

“那你這牙牌,也是王曾給你的,還是你自己偷來的?”

秦牧一愣,剛才自己在故事中,不是說了這東西是王曾給的嗎。當然,秦牧是明白人,他不會想著把王曾拉下來,因為這樣,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他在故事中,說是王曾為了方便他在路上,更好的處理護糧的任務,才給了他這麽一塊牙牌。

因為,當時秦牧這護糧副使,根本就沒有任何證件證明,如果當地的官員不認賬,秦牧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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