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動真情

曉月,夾雜在江色裏,盡顯自然。

般順風順水,按理來說,不用一天的工夫,便可從開封去往蘇州,可是,這些姑娘們玩性四起。凡是見著一個好看的地方,便讓船夫停下,看看風光。走個街,買個東西,這時間自然也就了。

再者,這沿途的州縣,哪一次不是繁華無比?哪一次可能沒有良醫能手?存著這樣的心思,秦牧見州縣便入。幸好這是官船,隨時停靠,來去自如,倒也方便。

李綏兒因為秦牧忙前忙後的找大夫給自家看病,這說話的口氣雖然還是有點兒大,但是卻溫柔許多,那刺兒也基本消去,很一股子知書答禮的感覺。

隻是,這些人一路上,找了許多大夫,對於李綏兒母親這個病,是徹底是的束手無策。這病名,病灶,各有說法,秦牧也不敢輕易讓這些大夫下藥,雖說有的大夫說他的藥包治百病,這李綏兒還打算嚐試一番。

這秦牧是來的人物,對於江湖醫生說的這麽一套,自然知曉,很是勸解了一番,給她講什麽藥理呀,還有每人的身體的體質呀,等等。反正相關的,不相關的醫學常識,秦牧很是講了一番。

這李綏兒聽到最後,也沒聽懂,但是她相信秦牧不會騙她,所以,也沒有讓大夫下藥。這一天的工夫,也就沒了半點進展。

說實在的,當初隨著秦牧往兩浙路,也覺得是有一線希望的。可是走了一天,大夫沒少看,可是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不如京城的大夫說的更靠譜一點,這心也就慢慢涼了。

江裏頭,初秋的天氣也越發冷了起來。李綏兒把母親哄睡後,自己披著一件單衣站在船邊,看著遠處的城頭,閃爍著燈光,也不知道頭裏頭到底在想著什麽。

船夫和水手們,勞作了一天,吃過晚飯便已經沉沉睡下。古代人不同現代,還有什麽吃完晚飯,還在外麵瞎坐的道理。當然,如果你有伴出來聊個天什麽的,也是可以的。

隻是這些人也過份熟了,再加上現在陪著官老爺,凡事還是得小心一點為上。船體已經下錨,在江邊,任由江水衝刷,卻依然巋然不動。

李綏兒倚在欄杆處沒有多久,便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李綏兒用餘光看到了秦牧,淡淡道:“怎麽你們不玩了?”

剛才秦牧陪著袁夢竹三人在船艙裏做說故事,這秦牧是現代人,聽過的見過的故事多了,這說起來,自然沒完沒了,三位姑娘聽得不亦樂乎。到了後來,這些姑娘們聽著秦牧玩得那麽開心,也搶著要講故事,如此一來,這聲音便大了起來。

李綏兒雖然也想著參加,可是卻不知怎麽的,總覺得自己無法融入到那個圈子裏去。現在見秦牧過來,帶有一點兒埋怨的口氣,問了剛才那話。

秦牧聽後,笑道:“綏兒都不在,也沒什麽可玩的。”

秦牧話音剛落,秦牧的手便被李綏兒死死的掐著,秦牧痛苦的連聲求饒,道:“綏兒,我這是哪錯了,痛痛痛,你把手放開,你把手放開。”

“記住,以後不許叫我綏兒,這不是你叫的名字。”

“可是不叫你綏兒,我叫你什麽名字?”秦牧真的覺得很奇怪,這姑娘是怎麽回事兒?之前不是好好的嗎?秦牧那時都已經料定這姑娘是對自己有意思的,結果這可好,才多久的工夫,不要說心裏頭有自己。即便隻是當普通朋友,怕也是沒有吧?這也太奇怪了。

這就是女人心?

“我不管,反正你不可以叫這個名字。”李綏兒也已經知道如此對秦牧似乎有些不太公平,便沒有再強求,隻是這嘴上嘛,依然是不依不饒的。

如此一來,氣氛便尷尬起來,兩人都靜靜地聽著江水流淌,看著著那月亮在江水中變形,都不說話。可是沒有哪一個人,想著離開,他們都在等待著對方的開口。

最後,還是李綏兒開口了,或許是她覺得剛剛自己說話太重了些吧。

“她們現在人呢?”

“誰呀?”秦牧看著江水,問道。

“袁姑娘她們?”

“哦,她們聽故事累了,已經回房睡了,你的丫頭小紅呢?”秦牧答完,反問道。

“小紅也已經睡了,忙了一天,也怪累的。你的表哥,還有那個錢順呢?他們呢?”秦牧聽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主子都沒睡,丫環倒睡了的?這跟自己了解的曆史完全不一樣嘛。

其實,在封建社會,主仆之間雖然有個名份之差,可卻沒有像後人所講的那般無人道。其實在很多時候,這些做丫環下人的,還是有點兒身份的。這也不奇怪,他們算是你家裏人,自然也是知道你許多秘密,若對他們不好,萬一他們反水呢?

再說,中國古人所推崇的儒家思想,也不允許他們如此不把人當人呀。再者,這丫環,打小同你一起長大,共同成長的人物,你忍心不把她當人使喚?肯定不能吧?

秦牧雖不解,卻並沒有深思,答道:“他們之前同水手們聊天,現在恐怕已經睡了。”

“他們都睡了,你怎麽不睡?”

秦牧心道:我沒有睡,你不是也沒有睡?隻是他並沒有如此說,笑笑道:“睡不著。”

“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麽睡不著。”李綏兒像是讀懂了秦牧的心一般,有些興奮,“我知道,其實你一直在思考著,這一次下兩浙,到底要做些什麽。別人或許不了解你,可是我知道你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好玩,可是心裏頭卻依然記著事的人。”

秦牧還真是在想著自己這個采訪使,到底是用來幹什麽,倘若隻是去玩一玩,倒不如直接讓官家拿些銀兩,這樣子不但可以在找個好地方,買個好院落。

再這些姑娘們在那裏長住下去在,雖然那銀兩不多,可是憑著自己這手字,大不了替別人抄抄書。秦牧還是知道,那個時候,抄書那還是很有市場的。如此,一輩子,倒也不會過得不舒服。

可是,自己卻要了這個采訪使這一職務。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來何用,若真的隻是遊玩,太對不起自己這個職位了。他想著,是否得好好利用這個職位來做些什麽事情。

秦牧想了很久,卻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幹什麽比較合適。那一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若想跟那些官員們鬥智鬥勇,自己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選手。

別看這個采訪使,頂著采民生,訪民情,糾地方官的職責。可是他們卻並沒有對事情的處置權,官員有什麽問題,地方上民風有什麽問題,他們是沒有權利處置的。

而且,他們連把消息傳到京城都沒有機會,因為他們還有一個上級——都察院。中央有都察院,地方上每路都有亦有都察院的辦事處,秦牧這些采訪使的上級便是他們。

秦牧這些采訪使把消息采訪回來,然後統一匯報於都察院,然後由都察院決定哪個上報,哪個不用上報,如此便可知曉他們的權利到底有多小了。在地方麵前,他們可以拿架子,可是若你真想動他們,隻怕也動不了。

畢竟你的品階放在那裏,八品而矣!

如此一來,秦牧能做的事情,也就太少了。不過,幸好,采訪使還有一權利,可是臨時調用官府的捕快,當然禁軍或是廂軍,你是無權調用的。而且這些捕快的人數,也是有定數的。設定在二十至五十之間,當然,每一個采訪使則更喜歡選擇後數。

可是,你選五十個,州縣一級的官員,也同意你。可是你若要亂來,他們便指派一些老弱病殘之人給你,數目還是那個數目,隻是這樣子的人,你要之有何用處?

上有都察院管著,下有州縣官員掣肘,這些采訪使們,也就隻能采訪而矣。秦牧每每想到這裏,頭就有些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幹些什麽。現在李綏兒問起,秦牧便反問道:“李大小姐,你真了解我!那你說說看,我現在去兩浙,到底可以幹什麽呀?”

李綏兒借著月光看了秦牧一眼,看到秦牧一臉真誠,本來有些怒氣的臉蛋,立刻收了回去。淡淡道:“事情不是你我選擇出來的,可是事情來了,去解決它。做什麽事情,你我是不能決定的,隻有到了那裏才能知道。”

“李,秦牧還真不知道如此評說。”秦牧雖然知道李綏兒講的很有道理,可是這個道理,他聽得懂。可是,這講了跟沒講有什麽很大的區別?

“算了,你還是叫我綏兒吧,這李小姐聽起來,我還是不舒服。”李綏兒道,“其實,我承認我是有點兒喜歡你,可是你最近的表現,我卻不喜歡。你看看你一路,隻知道兒女私情,哪裏像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大丈夫?你要知道,氣短,兒女情長。”看樣子,這李綏兒已經關心秦牧成長問題,看來,還真是動了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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